看到岳母狐疑的目光,刘文赶紧解释,话虽是对着张氏,眼睛却撇着程夏的方向,“岳母,这学堂里的学生可是很多,夫子又只有一个,精忠怎么能学好知识呢。”
“对啊娘,”程上走到张氏跟前来继续解释,“我跟夫君商量着给精忠请个夫子坐馆,这样也能让精忠早点中秀才,好尽早孝顺娘。”
这一番话说的张氏是春风得意,脸上的褶子瞬间都挤成了一朵菊花。
“哦?”程夏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不知道姐姐姐夫给精忠请的夫子是谁,竟然需要花费二十两银子来坐馆?”
程上眼中的愤恨一闪即过,程夏却捕捉到了,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这就沉不住气了吗?
刘文第一次正眼看了这个小姨子,以前只是觉得她漂亮,十里八村难得的好看,却美的没有韵味,可是今天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的感觉。
刘文笑笑,“小妹有所不知,我这次请的夫子啊,二十两银子还真是请不来,亏得我好说歹说叨扰了人家一个月,他才终于松口要教精忠一年。”
“这夫子好大的架子啊,不知道姐夫说的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刘文摆摆手不欲多说。
“姐夫不说怎么知道我没听过呢,你们也知道,杨家大郎也是个读书人,我昨个还听他说了几嘴呢,姐夫说说,不定我听过呢。”昨天夜里她醒来就发现靠墙角的桌子上有纸笔了,没想到她那个病秧的相公还是个文化人。
“我呸,杨大郎也配叫读书人,你姐夫这才是读书人的样子。”张氏不由得唾骂了一声。
“姐夫你说说是哪个夫子,让我也开开眼。”程夏不听她娘说什么,她娘被蒙蔽了,那她就慢慢让她开化。
刘文看着程夏追问个不停的样子,面色一狠,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很是得意的对着程夏炫耀,“小妹可是不知道,这次我请的可是当朝鼎鼎有名的大学士商辂,小妹没听说过吧。这商辂当年可是乡试、会试、殿试的第一名啊,在朝廷可是当过太子少保、谨身殿大学士的。一般人可真是请不到他,我还是靠了恩师的名头才能跟商大学士接触的。一般人就是给再多的银子都请不到。”
张氏一听,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有这么个大学士给精忠讲学,还愁精忠考不上状元吗?等他有了功名,自己的好日子就来啦。到时候她也能去京城,养几个奴仆伺候自己,过一把夫人太太的瘾了。
张氏越想越有奔头,程夏却比张氏更想大笑一声,这姐夫也是仗着庄稼人不懂这些,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越这么看,程夏越觉得他们也不定拿了银子做什么去了呢。
刘文看程夏冷笑,心里一时气急,说出口的话也不客气了起来,他就不信了,程夏这从来没出过村,就是县城集市都很少去的乡下姑娘,还能听过商辂不成,“小妹没听过吧,这不怪你,你姐姐也是在我身边待的久了才懂这些的。”
我呸!这脸怎么这么大呢。
他说的商辂当然厉害,自从隋唐开创科举考试,一千多年来,能取得乡试、会试、殿试第一名的,总共才有十五人,而明朝终其一朝,只有两人取得这样的成就,商辂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越是找厉害的人当借口,就越容易露出破绽,这么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