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别墅的院子里,种着满满的梨花树,开得正盛,一眼望去,满眼的洁白。美得仿若人间仙境。
梨花树下,千灵看着男子一次次为顾倾城受苦,就觉得不值。可再一想,若换作其他人,她自是不会跟着来这里。
“那你呢?值得吗?”
千灵被男子问得一怔,是啊,她为了什么。
五千年了,她跟着他来了人间五千年,只为来寻找顾倾城,他是为了弥补所犯下的错,可她呢?她从未做错过什么。
“五千年了,终于寻到了她,没想到帝君竟然将她流放到了另一个世界,也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只要陪她过完这一世,我们就能带她回去了。幸好司命编的故事里,她二十五岁便会出意外而亡,我们不用等太久。”
千灵说到回去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人间待的实在是太久了。
“不,这次我要帮她完成心愿,司命的故事该改一改了。”
“你要插手人间之事,强行更改司命定下的结局,你可知道你会……”
“我知道。”
男子打断了千灵的话,他的决定不容置疑。在天上也是,人间同样如此。
韩子夜和顾倾城因为许阳心生隔阂,韩子夜再未来长乐宫一次。倒是最近那宁美人很是得宠,韩子夜一连几日都去了她那儿。
即便如此,楚瑾涵依旧明白,她最大的敌人是顾倾城,并非宁美人。
顾倾城生辰,韩子夜依旧没有来,只是派人赏了一些珠宝首饰。而楚瑾涵去登门了。
“皇后娘娘有事派人传臣妾便是,竟然亲自前来,真是让臣妾受宠若惊。”
顾倾城看到楚瑾涵来有些意外,要知道楚瑾涵怀着身孕。
“妹妹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我同出楚国,妹妹生辰,姐姐当然要来。”
楚瑾涵看了一眼紫鸢,紫鸢连忙拿出一一个小木盒子,打开后里面竟然是一串玉石做成的手链,通体红色,个个色泽均匀,光滑细腻。仔细闻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只一眼便知道楚瑾涵为这东西花了不少的心思。
“这般贵重的东西,妹妹不敢享受。”
顾倾城心中明白,这样的好东西,楚瑾涵舍得给她,怕是越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
“这手链名叫碧血晶石,是宁美人从秦国带来的,后来送给了姐姐,可姐姐心想,妹妹手上的那红宝石与这碧血晶石甚是相配,所以就送给妹妹当作生辰的礼物。”
楚瑾涵说着,还将碧血晶石戴到了顾倾城手腕上,顾倾城即便是想拒绝也没有了借口。
“那臣妾多谢娘娘厚爱了。”
顾倾城恭恭敬敬地对着楚瑾涵行了个礼。
“你瞧你,总是这般客气。罢了,本宫有些乏了,就回去了。”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紫鸢扶着楚瑾涵走了,顾倾城暗自松了口气。可就在楚瑾涵迈出长乐宫的那一瞬间,却是不知为何,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顾倾城派谢安去叫御医,映雪去找韩子夜,命人将楚瑾涵赶忙又抬回了长乐宫。
顾倾城就知道,楚瑾涵一定会弄出点事情来,可她没想到,她竟然敢用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
韩子夜过来的时候,御医已经进去了。顾倾城急得在屋外团团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妃,给朕说清楚!”
面对韩子夜那仿佛要吃人的眸子,顾倾城无言以对。她明白,这种时候,她的任何话都会成为辩解。
“臣妾无话可说,只知道是皇后娘娘应是不小心摔倒的。”
“不小心摔倒?皇后怀有身孕,怎会如此不小心?”
“臣妾不知。”
“你倒是什么都不知,人可是在你长乐宫内摔倒的!”
韩子夜大怒,若是其它的事,韩子夜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事关皇嗣,韩国皇族本就人丁稀薄,楚瑾涵怀孕,他的内心其实是欢喜的,奈何他并不喜楚瑾涵,却不代表他不喜欢楚瑾涵腹中的孩子。
韩子夜正被顾倾城惹得怒不可遏,太医终于出来了。
“孩子怎么样。”
韩子夜第一个问的便是楚瑾涵腹中的孩子。顾倾城不由得为楚瑾涵感到心凉,这就是她爱的男人,从未关心过她的死活。帝王薄情,可在顾倾城眼里韩子夜是无情。
太医被韩子夜一问,连忙跪在了地上,畏畏缩缩地说道:“微臣无能,娘娘身子本就娇贵,再加上近日忧思郁结,刚才一摔,以致小产。”
“所以,你是告诉朕,皇嗣没了。”
韩子夜收敛了怒气,变得冷冰冰的,可这样的韩子夜更加的让人敬畏,害怕。
“微臣无能,请皇上治罪。”
“来人,给朕拖下去斩了。”
眼看太医就要被斩,却被顾倾城拦下:“慢着。皇嗣没了,皇上不该怪太医,您一怒之下滥杀无辜,和昏君有何分别。”
顾倾城直视着韩子夜,说出口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变了脸色,这安妃娘娘真是不分场合,什么都敢说。
“朕还没有与你算账,你倒是自己跳出来了。照你的话,这太医朕还杀不得了?”
韩子夜真想掐死眼前这个女人,难道她没看出来,他处置太医也在变相保护她呢?蠢女人!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当务之急是进去安慰安慰姐姐。”
顾倾城真替楚瑾涵不值,也让她对韩子夜的心冷了半截。
“朕看你不适合住在这长乐宫,冲撞了皇后,失了皇子,即日起,你搬到行宫去吧,无召不得回宫。”
韩子夜说完,转身离去,也并未管楚瑾涵。
行宫,在皇宫之外,并不在都城,而是在城外的一处皇家别苑。先皇的一些妃嫔现如今被安置在行宫。
韩子夜让顾倾城去行宫,无异于冷宫。之前的清芷苑再偏,也只是宫内,而这次,顾倾城果真是惹怒了韩子夜。
可顾倾城全然没有自己算是被打入冷宫的觉悟。微微一笑,带着映雪收拾了行囊,走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