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易冷紧了紧她冰冷的手,单单这一个肢体的语言,却让她感觉到了安全感。
两天一夜。
“呼呼呼……”
什么都听不出见了,好像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苏青雅眼睛也有些迷离,脚下一个不稳,直直往后面倒了过去。
她没有落地,而是被一直握着她手的夜易冷抱住。
他这时,面上同样不好,嘴唇都胜生裂泛紫了,声音沙哑:“上来。”
他蹲下高大高贵的身躯。
苏青雅一怔,随后就明白他要做什么,现在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有些无力,想来他也是一样的,“夜……夜易冷……”
“上来!”他声音生硬,强硬,几乎涌上了命令。
苏青雅心脏微微震动了一下,他那双臂红宝石还美的瞳孔直呼占据她一切的视线。她看出他的坚持,只怕她要是不上去,他就不会罢休,到最后两人死的更快。
留着是死,什么尊严纠结心结什么都不重要了,在他面前脆弱一次又如何,靠他一次又如何。
苏青雅爬上他的肩膀,做完这一切就几乎用了她现在所有的力气,只有在他的身上大力的喘气,却又喘不出气。好冷,真的好冷。
“唔。”苏青雅听到他轻不可闻的一声闷痛声,思绪一震,莫非他后背受伤了?
“夜,易冷……你……背后……”她声音哑得厉害。
“不要,说话。休息。”夜易冷说着,就慢慢的行走起来。
他的步伐不快,每一步都好似千钧之重,苏青雅贴在他的背脊上,只要努力的让自己休息,让自己可以虚弱的慢一些,让自己不要睡觉去。
“雅……”
“恩……”
每走一段路,他总会叫一声,她也就回一句,到最后,完全是气若游丝的声音,小的好似猫叫。
死亡这一次这么近,不像当初她死亡时的萨那,而是这么的缓慢,慢得她居然挣扎的舍不得。
“不……不要睡。”他强硬的说。
“记住……你……答应……我的……呼……”
“不会……有事……”
耳边不断传来他的声音,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弱,但是也越来越强硬坚持,也是因为他们离得近,她才听得清。
她真的快冻僵了,真的要僵了,她觉得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只有鼻息慢慢出进。
最后,她感觉到他摔倒在地,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而她压在他的身上,想起来却无法动弹。
直到好一会,他才把她翻过来,压在了她的身上。
苏青雅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但是半眯的眼瞳里看到夜易冷脸上的惊恐,想来一定和死了差不了多少了吧。
“不要……睡,雅……儿,对……对不起……”他声音低得难以听清,然后低头猛的吻上她同样干裂的唇,手掌开始脱她的衣裳。
“嗯……”胸前的柔软被异物掌握,苏青雅觉得一股电流传入身体,不禁轻吟出声。
“不要睡,不要睡。”夜易冷啃咬她的嘴唇,两人的嘴唇上都干裂的出了血,他不断的重复。
苏青雅知道他想做什么,她没有一点的责怪,这个时候这样做才是才正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带来最后一点生机,温暖起来。
漫天的风雪,冰冷的天下,两人无尽的摄取着对方,需要着对方。
苏青雅记不清他们什么时候结束,记不太清自己是什么睡眠。只知道耳边一直传来着一人的呼唤,他一声声一声声说着,坚持下去,没事的,不会有事的,还有一阵阵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吵很吵,她却不觉得的烦。
对方一遍一遍的称呼着自己雅儿,她睁不开眼也开不了,好累好饿也好冷,不过她真的在坚持,坚持着。
她不会死的,她还有事情要做。
夜易冷几乎感觉不到面上肌肤的触感,做不出什么表情,也难以说话,只知道不断的走着走着,机械的走着,风雪吹得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在他的怀里是苏青雅,那个惊采绝艳的女子,那个动了他心神的女子。
他已经没有办法去感受她的鼻息,也感受不到她的温度,连他自己的温度他都要感觉不到了。
死亡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他清楚,太清楚,因为他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太多人想要他死了,哪怕他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要,别人也会让他死无葬生之地,连带着他身边的人同样受到伤害。
他想起十岁那年,他被绑在巨木之上,看着下方所有人对他的摒弃,所有人对他的咒骂。他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他们说他生来就是个错误,可是母妃却说了,他是世上最珍贵的血脉,天下间最珍贵的人。
他本想,母妃死了,没有人是需要他的,天下间的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去,既然这样,他便是死了又如何,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没有,母妃也在天上等着他吧。
他不知道自己的哭泣,那泪水不是惧怕,不是悲伤,他当时什么都没有想。
他感受得到脚下的灼热,将他的肌肤全部灼烧,他闻到了自己的肉被烧烤的味道,那么的刺鼻。
那萨那他看到了师傅的脸,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担心,有的只是失望。
是了,他怎么忘记了?
他不该死的,他要活着,他要完成母妃的愿望,母妃说过要他活着,他怎么可以忘记,杀害母妃的是谁,怎么可以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血液被脚下的火点燃,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一切。
那次是他最临近死亡的时候,他明白,若是那一刻他甘心死去的话,师傅便不会救他,那一次代表他的决定,他选择的路,不会再有退路。
因为他不再是代表他一个人,他要承担一切的责任。
这一次呢?
夜易冷目光幽深,近乎偏执的坚持,让人感觉,此时所有的生命力只剩下那一双血红的眼瞳,充满生的气息。
这一次同样面对生死这么的近,但是却不再是他一个人,他不想她死,所以必须活着,争取他和她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