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分男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人看过多少病。”燕王冷哧一声,但也因着她最后一句话,又释然一些。
她自然是为许多人看过病,但和他这个古人,风华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
气定神闲的转身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套银针,燕王这时也把外面的一层衣裳都给脱了,直到最后身上只穿一套如风华所言的,所谓亵裤。
风华转身的时候就瞧见他已光着膀子,这人身上的肌肤和他脸上的肌肤一样光滑细嫩,就是身为女子的她也都忍不住嫉妒三分。
“趴到床上。”风华吩咐。
燕王闻言眼神一恼,她这是在命令她。
但因着要施针了,燕王也就不与她计较了,转身趴到床上去了。
风华拿着银针来到床边,打量了一眼他的背。
背的形状修长又漂亮,没有一处暇疵,风华的眸子慢慢移到他腰间,不由微微一愣。
在燕王的腰上,赫然有一个胎记。
那颜色呈现肉色,却是一个燕的形状,只有蝴蝶那么大小。
风华捏针的手微微一抖,这个胎记风华是有印象的。
犹记得,当初燕桐那里也有一个这样的胎记。
怎么就这么巧?
“还不快?”燕王已以催她,见她磨蹭着没有动,他声音里似有恼意。
“喔,好。”风华忙应一声,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燕桐?当然不是,那有这样巧的,就算燕桐投胎转世,最多也只有六岁,现在的燕王可是已经二十岁了。
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啊!”一声闷哼,随之是一声暴怒:“你这个女人想死是不是。”下一刻,燕王人已暴怒一声由床上坐起来了,风华惊得手一抖,针又拨出来了。
她脑子里正乱乱的,燕王又一直催她赶紧下针,结果,她不小心就扎错位了,疼得燕王吼了起来。
“你真是第一次行针?”燕王简直不敢相信了。
之前她说是第一次,他还有点不相信,因为一个第一次行针的人,绝不敢如此大胆来在他身上试针,但现在,燕王发现,她极有可能真的是第一次,而且胆大包天的真的在他身上试针。
“不是第一次。”风华立刻否认了。
她要是敢说她真的是第一次,燕王非要把她扔出去。
“你敢发誓,说你不是第一次。”燕王对她的信任似乎已没有了,居然让她发誓。
“我发誓,真的不是第一次。”虽然她确实是第一次,风华还是发誓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那你手抖什么?”燕王当然知道她刚才扎错地方了,不然,不会让他如此疼。
伸手一摸,刚被她扎过的地方还流血了,一看见手上的血燕王又怒得想一脚踹飞她。
风华勉强赔笑,道:“因为是为燕王施针,所以难免会紧张。”
燕王听她这样说暂时相信了她的话,毕竟,为他施针这不是小事情,弄不好,他真会要她陪葬也说不定。
想自己前几日确实说了吓唬她的话,燕王便又说了句:“你只要尽心就成,结果如何,本王不怪你。”
“好,请燕王再趴下来”风华应下,心里暗暗深吸了口气。
不是燕桐,当然不是燕桐。
上天怎么会这样残忍,让她与燕桐以这种试再次相见,而且,又是一副病残的身躯。
她怎么能够再一次经历燕桐的死。
不是燕桐,当然不是。
风华眸子敛下,盯着燕王的身体,拿起针,认真的下针。
不是燕桐,燕王纵然最后真的死了,她最多也只是有点小小的遗憾,可惜了这样一副面容罢了。
燕王府内的客人也都陆续的走了,因为燕王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连拜堂这样的大事都没有亲自出席,皇上现在人都走了,作为臣子,哪个又真的敢在这里欢天喜地的吃喝一场,所以没有多久的时候,这燕王府便清静下来了。
至于刚入门的凤红鸾,此时,她已揭开脑袋上的红盖头,那红盖头正被冷冷的扔在一旁。
即使不喜欢那个病鬼,但被如此对待,凤红鸾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若非有皇上在此,她一定要大闹一场。
“大小姐,客人全都走了。”随她陪嫁的奴婢青翠已匆匆跑了进来,小声的回话道。
叫大小姐习惯了,一时之间青翠还改不了口,一旁侍候的杨妈妈,也是带凤红鸾长大的奶妈,听了这话脸上一黑,斥道:“改口,叫王妃。”
青翠闻言脸上一白,忙道:“是,王妃。”
对于这个称呼凤红鸾本人倒没有多少在意,谁要当那个病鬼的王妃了,她要当,将来也是要当皇后的。
“既然那个病鬼病得起不了床,作为王妃,我自然是要去关心一下的,走。”凤红鸾抬步就往外走。
一个下不了床的病鬼,她还怕他不成?
上次在将军府,他和风华一杆人等来为她验身,那般的羞辱,她此生难忘。
如今,进了这燕王府,她心里诅咒他千万遍,最好就此再也不能从床上起来,或者干脆暴毙才好。
杨妈妈和青翠自然也是二话不说就陪她一起往外走了,她甚至连大红嫁衣都没有换下。
其实,凤红鸾敢这样大胆,也是因为背后有人为她撑腰了。
就在不久之前,端王的人已经来过了,让她找个机会,一定要亲自看一看燕王,看他是不是真的病得下不了床,正是因为有了端王的话,她的胆子才越发的大起来。
凤红鸾主仆三人一路走来,整个燕王府已冷清下来,只有一些奴婢在收拾桌椅。
其实,燕王府今天的厨房根本就没有开过大火,如果有人留心去观察一下就知道了。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之时。
凤红鸾并不知道燕王所处何地,她一路走来打听了一下,最后绕了几道弯,才算来到前院。
燕王的院子守卫就森严了,人一走过来就被门前的侍卫挡在了院子之外。
“大胆,没看见是王妃来了吗?”杨妈妈端起气势,厉声喝斥,她当这里还是将军府呢,大小姐出入哪里没有人敢拦阻。
“你才大胆,哪里来的疯婆子敢惊扰六爷,拉出去责打二十大板,以示惩罚。”一声冷喝,就见楚紫衣走出来了。
凤红鸾闻言大怒,这王府里的一个奴才都敢骑到她脑袋上来了,入了这燕王府,她就是燕王府的王妃,当家主母,她就有权处置这王府里的奴才,立时,端起主母的姿态,一指楚紫衣,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妃得知王爷病得下不了床,特来探望王爷的病情,你这奴才非但拦了本王妃的路不说,还妄想打本王妃的奶娘,你既然活得不耐烦,一会本王妃就请示王妃,让王爷砍了你的狗脑袋。”在将军府中,对付奴婢们凤红鸾向来是有一套的,但她那一套用来燕王府,是不管用的,特别是用在楚紫衣的身上,更是直接失效。
楚紫衣一直跟着燕王混,那性子也是被养得极刁的,那身份也是宫中皇上亲赐的御医,金贵着呢。
现在他被凤红鸾一顿怒骂,不怒反笑,道:“六爷交待了,和你拜堂的是只公鸡,不是王爷,所以,在这王府之内,没有王妃,要找,就去找你的鸡相公洞房吧,我们六爷没这闲功夫,但也不在乎多养二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