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尴尬地气氛从圈的中心开始,散发至围观群众,每个人似乎都觉得尴尬,整个餐厅倒可以用鸦雀无声来形容。
好一会儿,白思贤脸色无常的收起戒指,问傅清欢:“可以陪我吃完这顿饭吗?”只是声音里的哽咽出卖了他。
傅清欢点了个头,又坐回位置。
结果可想而知,这顿饭吃得并不愉快,那种不愉快不是可以发泄出来的,是只能放下心底,它压得人呼吸困难,却怎么也赶不走。
傅清欢扶着醉得走路不成直线的白思贤,把他安放在餐厅门口,对他说道:“学长,你在这等我,我取车送你回家。”
白思贤抬起头,迷茫的双眼看着傅清欢,轻声说道:“我开车了。”
傅清欢笑了笑,说道:“可是你喝醉了。”
看着傅清欢的笑容,白思贤愣住了,思绪又飘到了大学时期,那个总是挂着淡淡笑容的女孩,她就像天使一般,整个人的周围都散发着光芒。
白思贤想反驳,他没有喝醉,可是他又好像是醉了,却是因为这个女孩。
傅清欢已经把自己的车来了过来,吃力地把白思贤扶上车,把他送回家。
一路上,傅清欢想了许多,或许,她不应该再这么耽误白思贤了,他很好,也值得拥有更好的。
傅清欢把白思贤扶上床,转身欲离开,可是手却被人拉住了。
“清欢,不要走……”
傅清欢回头,狠着心拿开白思贤的手,说道:“对不起学长,可是,我爱他。”
白思贤却像是没听到傅清欢的话一般,眼睛里的悲伤情绪却已经满得溢出眼眶,此时的他就像是个受伤却没人疼爱的小孩,渴望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希望她能给自己一点温暖。
“陪我呆一晚好吗?我不会干嘛的,就只是这样,陪我。”
白思贤近乎恳求的语气到底让傅清欢心软了,叹了一口气给白思贤倒了杯水。
白思贤瞪着眼盯着傅清欢,明明有几次已经忍不住合上,却又强迫自己再次睁开眼睛,活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傅清欢觉得有些好笑,也笑了出声,说道:“困了就睡觉!”
白思贤摇摇头,说道:“睡着了你就走了。”
“我不走,我就坐在这儿。”
白思贤显然不信,嘟着嘴控诉道:“骗人,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要我?”
傅清欢一脸懵逼,他们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经历。
而白思贤似乎想起特别伤心的往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看着傅清欢说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
就在傅清欢一脸懵逼的时候,白思贤又开口了:“妈妈,我会听话,不要走……”
白思贤哭得像个孩子,紧紧地抓着傅清欢的手。
傅清欢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她想起来,白思贤似乎没有母亲,而他的父亲也在他大三那一年离开人世,但是白思贤从来没有刻意跟人提起,所以很少人知道。傅清欢突然很心疼白思贤,或许是母爱泛滥,因为白思贤此刻真的就像是一个苦苦哀求母亲留下,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看着白思贤那炯炯有神却带着困意的眼睛,傅清欢原本以为他已经醒酒了,没想到他只是把傅清欢当成自己的母亲。
傅清欢抽了纸巾,轻轻擦掉白思贤脸上的泪水,轻声哄道:“我不走,那你乖乖睡觉,好吗?”
白思贤看着傅清欢,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她有没有在撒谎,直到傅清欢重重得点了个头,白思贤才安心地睡过去,手却一直抓着傅清欢的手不放开。
宫牧时已经快急疯了,傅清欢整整一个晚上联系不上,派出去找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郭果儿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大早和唐颂就赶到宫牧时家去看看情况。傅小七还在唐颂家里的客房睡觉,郭果儿不想让他知道傅清欢失踪了,毕竟一个小孩子,忙帮不上,穷担心不说还添乱。
唐颂和郭果儿在等电梯,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边。宫牧时头发有些凌乱,因为找了傅清欢一个晚上,一晚上没睡觉,嘴边长出了小胡须,再加上微肿的双眼和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了许多。
“怎么样了?”唐颂问。
宫牧时摇摇头。
“叮——”电梯到了。
三个人一起上楼。
“清欢一定不会有事的,可能只是手机没电了。”
“哎呀清欢等你回来一定要打死你。”
“老天爷求求你保佑清欢平安无事,她叫傅清欢。”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只有郭果儿的声音在电梯这小小的空间里充斥着,充满着焦虑与不安。
尽管宫牧时无法忍受郭果儿的恬噪,但此刻却无暇顾及,满脑子都是傅清欢的他,只知道身边有个声音叽叽喳喳的,却半个字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
宫牧时多希望傅清欢只是在跟他开玩笑,他甚至幻想,如果现在开门而傅清欢就坐在沙发上那该多好。
“咦,这是什么?”郭果儿拿起一个被放在门口前的信封袋子,问道。
然后拆开袋子,郭果儿看着里面的东西,脸色有些难看。
一直站在郭果儿身边的唐颂自然也看到了,随后条件反射地想把信封袋子藏起来。
宫牧时自然看见了两个人的反应,开了门到了客厅里,对唐颂说:“拿过来。”
“什……什么?”唐颂深情有些不自然。
“拿过来。”宫牧时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唐颂不情愿地把东西递给宫牧时。宫牧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果绑匪要钱,无论多少都给便是;但如果,他们胆敢伤害傅清欢一根汗毛,那便让他们用性命来道歉。
当那一张张照片映入宫牧时的眼,他顿时觉得有些讽刺,不是他所担心的傅清欢发生危险,照片上拉拉扯扯的两个人让宫牧时感觉被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照片上傅清欢和白思贤在餐厅的门口坐着,还有白思贤的手搭在傅清欢身上、傅清欢搂着他的腰的,还有两个人一起上车了,甚至是两个人一起进了白思贤家门的……
唐颂和郭果儿注意这宫牧时的表情,特别是郭果儿,眉头紧皱着。但是绝不相信,傅清欢“失踪”了一整晚都是跟白思贤待在一起。
宫牧时松了手,任由照片重新躺在桌子上,他笑了笑,笑这个傻子一样的自己。宫牧时精心准备了一周的求婚惊喜,大小事情自己都要一手包办,力求做到完美。他曾经答应过傅清欢,以后晚上再也不会不回家,所以昨天晚上尽管忙到了十二点多还是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回家。到了家里看不见人,手机打不通,宫牧时疯了一样地在外面找了一个晚上。除了笑,宫牧时不知道他还能干嘛。
“牧时……”唐颂看着失常的宫牧时,担心地叫了一句。
宫牧时突然一把把桌子上的照片一扫,纷纷飘落在地毯上,宫牧时吼道:“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郭果儿不相信傅清欢是这种人,她紧张地说:“这不是真的,牧时,你别这样。”
宫牧时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人,起身上楼去。身后的郭果儿还在打着傅清欢的电话,嘴里念叨着“快接电话啊”。只可惜,回应她的还是那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郭果儿按掉电话,不顾唐颂的拉扯,跑上了楼。
宫牧时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似乎刚刚那个笑得悲怆,怒得痛苦的人不是他。
“牧时,你要干嘛?”郭果儿看着宫牧时的动作,不安地问。
宫牧时眼都没抬一下,继续把自己的衣服装进行李箱。郭果儿自然没有傻到觉得他会装好行李去白思贤的家里接傅清欢去旅行。
唐颂跟在郭果儿身后上来的,他没有劝宫牧时,只怪他这个兄弟眼光太差,爱上的两个女人都是这种水性杨花的性格。没错,是水性杨花,唐颂已经给傅清欢打上标签了。一次两次的东西,如果不是自己真的做过,别人又怎么去陷害你呢?唐颂自然是站在宫牧时这边的。
总算收拾完行李了,宫牧时看了看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似乎像是在祭奠着什么,从茫茫无际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它美得拂动人的心弦,却最终归落于尘土之中。最后,地面上只剩下这白茫茫的一片,至于其他的,什么痕迹都没有。
“宫氏集团交给我,早点回来。”唐颂拍了拍宫牧时的肩膀,只说了这句话。
宫牧时这次却再也不像以前那般自信地答应唐颂,还回得来吗?他不确定,他真的能忘记傅清欢吗?
宫牧时还是平时那个冷得比飘雪还冷的脸,只是此时的眼眸少了往日的压迫感,多了一些无法言喻的伤感。他收回目光,拉起行李箱,离开这个充满了无数美好回忆的家,离开这个有他最爱的人的z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