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洛龙仿佛老了十岁,头上的白丝都感觉明显的增多了。
“这里和以前一样。”只是不会有人叫她月芽儿了。
“是。”
“我还住‘幻月水榭’。”月儿起身就往外走去,冷冷的语气定不出喜怒哀乐。
“月儿……”
“现在你是洛龙,我是凝月,这里是洛庄,还有——你可以在江湖散播消息说独孤水月在月城,到时候,我相信,你的‘天命宴’来的人肯定不少。”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娃娃了,就连见到大哥她都没有说出身份,更何况是一个自己想杀,想了十几年的人。“听说你五十大寿广发寿贴,过几天有头有脸的前辈都来‘洛庄’,恭喜了,洛庄主。”月儿嘴角微微上扬,抬起脚就往外走去。
“等等。”她非要用着种语气说话吗?
她转身看着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好几岁的人,“我不记得还有什么事情忘记没说。”
“你不要伤害他们俩个。”洛龙被月儿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震到了,也知道,她早就不是会哭的小孩子,求她原谅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是他造的孽,跟流昊、流月没有关系,他只希望他们可以逃过这一劫。
“你现在我都不会杀,自然不会杀你的儿女。”她从来就不曾想过要伤害谁,只是有仇报仇,有怨有怨,对于洛龙的一双儿女,她只想着让他们带自己进‘洛庄’,如今她已经进来了,自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是他自己太过担心了。
她变了,不再是当年天真的丫头了,冷漠,无情,傲视一切,想让她变回以前的水月,只怕是要独孤剑和凝珑重生才有这个可能,罗惊天,不,现在他是洛龙,无力地叹叹气,重重的坐在身后的大椅上。
错了,错了,这件事,他当年就后悔了!
月儿之所以会把自己的消息散播出去,是因为她知道魔教的人早在知道独孤水月出现在江湖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行动,族谱上记载,只有独孤一族血脉才有机会练成绝世秘籍,其他人别说练了,就连找都未必能找到,所以说一切也是枉然,说不定还会搭上自己甚至一家人的性命,独孤傲为了自己的霸业无人能阻,将家族守了几千年的秘密公诸于世,魔教的人知道她的消息一定会出现的。
她想见一下那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伯父,在她出生以前他就已经被关,她都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回到‘幻月水榭’,看着和以前一样的摆设,房间后面的流水,她会心的笑了,“灵儿,去把上官玉叫来‘洛庄’。”
“呲呲……”雪灵兴奋地叫了两声,主人,终于想到它了,整天睡觉很无聊的,一闪身,就只见一个白影闪过,房间里就是剩下月儿一人静静坐在‘断泪’的旁边,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眼角余光看到那高耸的凉亭,她走出自己的院落,往那高处走去。
因为洛龙在山庄里下了命令,下人见到月儿总会恭敬的叫一声小姐,她所到之处更是通行无阻,他还真用心,不过她走过之后,身后总会有一阵议论,有些是说她的容貌,有些说出疑惑——为什么连小姐少爷都不能去的地方,一个外人却能去。
她也是从下人的嘴中听说,洛龙将爹娘和他们三个的住处,还有那高耸的凉亭,设为禁地,他自己每天亲自打扫,不准任何人进入。
只是——现在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月儿站在高耸的凉亭,坐在当初爹爹所坐的地方,脸上挂起了笑意,只有这里才是当年的凉亭,没有丝毫的改变。
当年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娘亲,姐姐把自己扔下的事情,一场大雨,一把大火,就让她的家,在这个世上彻底的消失了。
老天何其残忍!
流月欢快地在人群中穿梭,一下子在那个摊位上看看,一下子又飞奔到这个摊位上,无忧无虑,好不乐哉!
“月姑娘,你见笑了。”流昊看着在人群中穿梭的流月,眼里有着浓浓的宠溺,这几年流月都是在她师父那里学艺,都没有时间像现在这样,看过那么多的人,见过那么多的物。
月儿轻轻一笑,“一个人要是永远都拥有着天真,那个人该庆幸了。”为了不引人注目,今天月儿戴了一块面纱,流昊自然也就看不到那一抹倾城之笑。
“噢?”明明她比流月大不了几岁,怎么会有这种感叹,好像什么事情都懂一样,而且,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年过花甲,然后练了一种神功,返老还童了。
而那天之后,她在看到爹时,也没有了杀气,反而山庄里的人对她甚是恭敬,他问了一下原因,下人们只说是庄主吩咐这么做的。
她和爹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月儿才十六岁,他们又怎么会恩怨?洛流昊想了几天都没有想透其中的原由。
“走吧,她在叫你了。”月儿加快步伐,不再解释什么,有些事情她说多了,他们也不会懂,还会嘲笑她不懂装懂,没人会知道那是她最深,最痛的回忆,或许这一生都忘不了。
平静的日子都让月儿怀疑魔教是否还在不在,要不是他们七个时不时传来消息,说魔教已经开始行动了,只怕她会慢慢放松警惕,到时被人杀了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还真可以忍,这样子都没有人出来,不过她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
看到远处的洛流月,面纱下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可以忍住不杀洛龙,或许洛流月也是一个原因。
“月儿,玩够了就该回去了。”洛流昊宠溺地叫了一声。
当然水月知道,这个‘月儿’不是自己,但她心中渐渐的燃起了一丝怒火,她就不明白了,就算他觉得愧对他们一家,也用不着把自己的女儿也叫月儿吧,弄得她总感觉怪怪的。
“大哥,师父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放人家下山,你就让我玩一下嘛。”流月撒娇地摇摆着流昊的手,要不是这次她爹发了请贴给师父,指不定她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虽然这一次师父说了,什么时候回去都行,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悔,所以要玩够先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