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村口的时候季璇玑停住脚步吩咐着身后的人说:“等会进去一定不能说出自己是郁林军,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一口咬死自己是衙门的人,知道了吗?”季璇玑冷眸一抬扫过他们几人,“谁要是敢说出自己是郁林军的人,我保证下场会比前面几个捕头还惨,知道了吗?”
“知道了!”十个人一听季璇玑这么说立马严肃的点头,管好自己的嘴巴生怕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是郁林军,被季璇玑知道了会小命不保。
“好!等会你们就进去把乡亲们的东西该砸了就砸了,但是千万注意不要伤到什么妇孺老幼,知道了吗?”季璇玑虽然心狠但是面对老人家和儿童她还是不怎么下得了手更何况她们还是无辜的,她要做的不过是为了嫁祸朝廷,所以不想见血。
“知道了!”十个人整整齐齐的回答!
“去吧!”季璇玑一挥手,十个人迅速利落的冲进村庄里。
一旁的林郁圣见到刚刚季璇玑的架势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他突然发现季璇玑比他还要像个土匪。
“你这样看我干嘛?”季璇玑从看着村庄的方向收回目光一回头看到林郁圣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己,“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你比我还像个土匪!”林郁圣尴尬的想要挠挠头但是一伸手就碰到自己冰冷的铁面具,所以只能更加尴尬的傻笑。
“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动手了,我根本不会给朝廷诬陷我的机会。”季璇玑目光一沉语气里带着一股狠劲,“说真的,你根本不像个土匪,你也不适合做这一行。”短短的几天相处季璇玑已经摸透了林郁圣的性格,不着调游手好闲,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管理这么多土匪的,难道就靠着他是个合法继承人的身份?
“你当我想当这个土匪头子?”林郁圣说起这个也是满腹委屈啊,“要不是我家祖辈世代单传,我又没有哥哥姐姐,不然我才不会做这个土匪头子呢!”林郁圣的母亲因为生他难产大出血死了,他的父亲太过痴情没有再娶,这一代就是有他一个人,他的父亲在前几年因为染上恶疾突然离世,这个重担就落在了他肩上。
“单传?”季璇玑听到林郁圣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但是被逼无奈所以接任这个位置觉得好笑,“既然你这么不想当土匪头子,郁林军解散算了吧?”季璇玑不懂既然不想当这个土匪头子那就解散得了呗,季璇玑从小在组织里长大所以理解不了林郁圣的心情,她不懂得亲情是多么重要,从父辈手里接过重担是不能这么轻易就丢弃的。
“怎么能解散?我要是解散了我们林家的祖宗估计会气得诈尸了吧?”林郁圣虽然千百个不愿意当这个什么土匪头子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解散,而且他也不敢父亲临终前可是交代过他的,“我父亲临终前交代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郁林军一定不能解散!所以我就算再不喜欢也要努力撑下去!”
“这也算是一份孝心吧。”季璇玑听到这个牵强的解释也是无奈,“那你与我合作算是违背了父亲的遗志吗?”
“这不算,我又没有解散郁林军只是不做土匪了!我要让非法的郁林军成为合法,我要让郁林军成为一支正规的军队保卫国家!这也算是不辜负列祖列宗了!”林郁圣想到这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但是……”突然话音一转情绪低落了起来,“其实我不想做这些,其实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是当个琴师。”
“琴师?”季璇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土匪头子的梦想是当个琴师,“你会弹琴吗?”不过仔细看了看林郁圣,的确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并没有杀气,弹琴应该比舞枪弄剑更适合他。
“会,我偷偷学过古筝!”林郁圣谈起古筝就想到自己小时候每次偷偷弹琴只要被父亲发现了就会挨上一顿板子,因为在他父亲的眼里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舞枪弄剑征战四方,而不是坐在案桌前弹琴。
“偷学?难道你父亲不让你学?”说起古筝季璇玑手也痒痒,自己也很久没有碰古筝了。
“是啊,他说古筝是女儿家才弹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碰那种东西!”林郁圣是真心喜欢弹琴可惜他的条件不允许。
“弹琴我也会,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可以切磋切磋!”季璇玑感觉得到林郁圣提起自己喜爱弹琴却只能偷偷摸摸的碳这件事让他很伤心,“现在你有大把的时间弹了,已经没人管你了。”
“是啊。”讲到这里林郁圣嘴角扯起一个苦笑,“现在我弹琴已经没有人能管我了,可是我多么希望父亲能管我,可惜已经不可能了……”讲到这里一向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林郁圣整个人身陷在忧郁中。
“别想那么多了,过去就过去了,你看,他们回来了!”季璇玑看着远处那十个人回来了,等他们走进后说:“成功了吗?”
“季女侠,我们成功了,村民都已经是官府的人做的!”
“行!我们撤吧,别被发现了!”季璇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表扬他们做的很好,“走!”说完就打算骑马回去,身后传来愤怒的村民的怒喊声:“这群狗杂碎仗着自己是当官的就这么作威作福,乡亲们跟我一起到衙门门口抗议!”
季璇玑原本是打算回去但是听到村民这么说心生一计对着其他人说:“你们先回去,我再去给这件事加把火!”
“我跟你一起去吧!”林郁圣不放心季璇玑一个女孩家家的单独出去怕出什么意外。
“行,走吧,我们到衙门去。”季璇玑心思多个人到时候出点什么事也好商量死了也好拉个垫背的。
因为季璇玑他们是骑马所以比来抗议的村民更早到衙门,衙门也不太平一大早他们就抢了不少捕头捕快的衣服,衙门里传出了县令老爷破口大骂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就来这么几个人,是都不想干了吗?不想干了趁早走人!”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人已经被我们杀了。”林郁圣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小声的对季璇玑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季璇玑走到不远处一棵树荫底下乘凉,“你不来坐一会吗?估计还要再等一会。”
“等?”林郁圣不知道季璇玑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看季璇玑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就不疑有他跟着一起到树干底下乘凉。
不一会儿村民的村民已经聚集到衙门门口想冲进去找县令大人理论,可是衙门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容得这些村民进去所以村民与衙门外的守卫发生了冲突,一些早有准备的村民拿出臭鸡蛋臭菜叶朝里面扔。
林郁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乐呵呵的看着,“你说县令老爷会怎么处置?会把他们都关起来吗?”聚集在衙门门口的村民少说也有四五十个,要是真的下令关起来大牢都没地方关。
“现在不会,因为衙门里已经没多少捕头和捕快了,人手不足。”季璇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说:“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林郁圣刚想站起身收到季璇玑一个威胁的眼神后又乖乖的坐好,“我在这儿等你!你小心点!”
季璇玑绕到衙门后面点燃一个火折子就直接往围墙里扔,不一会儿看着围墙里冒出的滚滚黑烟后才回到林郁圣身边说:“我们走!”接下来的事就让县令老爷自己去处理了!
“你做了什么?”林郁圣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但是一会儿就听到衙门里传出了:“着火了!后院着火了!快来救火啊!快来救火啊!”难道刚刚季璇玑是去放火?
“火是你放的?”林郁圣看到季璇玑点头吃惊得合不起下巴,“你不怕被抓去坐牢啊?”季璇玑这么做按照花国律法来说是要坐牢了还要诛灭九族的。
“坐牢?我又不是没坐过。”季璇玑想起自己好像进了两次还是三次天牢都快成常客了,“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这火是我放的?难道你会说出去?”季璇玑再一次用威胁的眼神看着林郁圣。
“当然不会!我那么爱你怎么会说出去呢!”林郁圣又恢复了一贯的无赖性格。
“回去!”季璇玑当做没听到不予理会骑上马往回路奔去。
“喂!你有没有礼貌啊,我在跟你表白呢!”林郁圣看到自己再一次表白又被无视了,郁闷到内伤。
“你再不走可是会被当成纵火犯抓起来的。”季璇玑停下马回过头对着林郁圣冷冷的说了一句。
“等等我!”林郁圣也上马骑到季璇玑身边,“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明天继续,我们要做的就是激化朝廷和百姓之间的矛盾,让百姓觉得朝廷昏庸无道,到时候他们就会投靠郁林军,这样我们就足以有与朝廷对抗的实力!”季璇玑看向回去的山路说:“每天这一来一回的上山下山太麻烦了,找个时机把衙门给灭了,我们搬进去吧。”
“住到衙门里?”林郁圣听到季璇玑这么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我发现你天生就是个当土匪的料,真的,如果你是男的就是个合格的土匪头子!”林郁圣在心里替季璇玑竖起了两个大拇指。“要不你嫁给我吧,然后我把郁林军都交给你得了!”
“结拜吧。”季璇玑自动忽略林郁圣那些没营养的话,“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起我与林郁圣就是异性兄弟……”
“别别别!”林郁圣赶紧打断季璇玑的话,要是真的结拜了他们就真的没有往下发展的可能了,“我才不要,我不停我不停!”林郁圣担心季璇玑继续讲下去一夹马肚子扬鞭朝山上飞奔去。
“呵呵!”季璇玑看到林郁圣逃跑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她就是知道如果结拜了他们之间就不可能了才这样说的,她与林郁圣终究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是个灾星会给与她亲近的人带来灾难,所以她一直可以保持与所有人的距离,就像她一再的告诉辛尉他们的关系只能是姐弟,而现在她要不断的告诉林郁圣他们只能是兄弟。
季璇玑看着林郁圣骑马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往事一幕幕的涌上心头,她感到无助,她何尝不想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每天就是绣花弹琴赏月写诗,可是她无法这样,她要保护自己不受欺负,保护自己不受欺负的办法就是比对方强大,她也不想心狠手辣,可是没有办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看着身后衙门已经被烈火包围,原本站在衙门外抗议的村民已经四散开来,深怕晚了一步被当成纵火犯抓起来。季璇玑看着那场大火心里不是滋味,她不想这么做不想伤及无辜,可是她没有办法。
“对不起。”季璇玑对着着火的衙门轻轻说出一句对不起,这是以往高傲的她从不会说出口的,接下来为了帮助辛尉登上皇位需要伤害更多无辜的人,她不能心软也无法收手,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已经奔向远处的林郁圣看到身后并没有季璇玑的身影停下马等了一会发现季璇玑还没有来,就往回走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季璇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季璇玑看到又往回走来到自己身边的林郁圣问:“我们要牺牲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才能夺得皇位,这样真的对吗?”
林郁圣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他心里觉得这样不对,但是他们无法收手,“如果你觉得于心不忍,那就等夺得皇位后好好对待天下百姓做个明君作为补偿吧?”
“嗯。”季璇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舒服了点,“走吧,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