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正在被温柔的对待,那瘦弱无比的小男孩说道。
殷妙顿时心疼了起来,她想起了不那么懂事的翰哥,这么小的年纪却要被迫经历这些,这也属实让人难过。
“这个给你,待会要是疼的话就喊出来,知道吗?”
殷妙拿出了一块糕点放在了小男孩手中,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接,但在殷妙的鼓励下还是接了过去并说道:“姐姐的药药一点都不疼呢,还凉凉的。”
“那就好。”
殷妙也看到了小男孩手臂上明显叶片有些焉掉的仙牙草,而旁边那株泡在空间水里的仙牙草的根部已经开始慢慢变成棕色。
萧玄说的是真的!殷妙欣喜,而元青瑞亦是震惊无比,如此简单就能除掉仙牙草?这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
萧玄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昨夜所试出的效果并不是偶然。
“殷姑娘,你这样的药还有多少?”直到小男孩手臂上的仙牙草完全枯萎,元青瑞才问道。
“这……因为这是我无意中用药草粉配的, 有多少就看配出多少了。”
殷妙看了一眼萧玄,信口胡诌道。
“药草?此时哪里还有药草?”
一旁和小男孩同时被唤来的段大夫脱口问道,不是旱灾便是水灾,药草早就不能生长了。
“当然是……煊王殿下有了,南兴城百姓现在在用的药草便是我们殿下提供的呢。”
殷妙故作一脸自豪,她觉得此时自己像极了崇拜煊王的小媳妇。
“南兴城的风寒之症?老夫却有耳闻,恕老夫寡闻,不知煊王神通。”
段大夫面露诧异神色,莫非是富可敌国的煊王殿下连药草都有所涉猎?
被惊喜冲击过的元青瑞此时想起方才自己那无礼态度,只感到浓浓地羞愧,然而他还是跪在了萧玄面前道:“是青瑞有眼不识泰山,殿下责罚我一人罢,求殿下和殷姑娘赐药,青瑞愿以死谢罪!”
萧玄叹了口气,扶起了元青瑞。
“你的命, 就留给这里的百姓吧, 我们这几日会留在此处,尽量铲除这仙牙草。”
萧玄说道,仙牙草遇水而生,若是再不除掉的话,他也担心会蔓延到周边的各个地方。
阴鸷少年元青瑞再次谢道:“承蒙殿下不弃之恩,青瑞永记在心。”
眼看小男孩胳膊上的仙牙草已经全部枯萎,段大夫也开始小心翼翼的从那伤口处开始拔除,毕竟是从血肉中拔除,殷妙看得出小男孩已经极力忍耐了,但他还是叫了出来。
“刚刚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殷妙蹲下来问道,仙牙草的根系众多,段大夫不敢一次性拔除,只能慢慢的尝试一根根的去除,但这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酷刑。
小男孩豆大的汗珠落下,咬牙回答道:“我叫张玉书。”
“玉书好厉害的,你会是凌化城第一个被治好仙牙草病的人,待会若是你好了,姐姐还有奖励给你。”
殷妙轻轻抚摸了小男孩脏兮兮的脑袋, 丝毫没有嫌弃之意。
“先前……赵大伯把这草拔掉了,但他……还是死了,我真的……真的能被治好吗?不过若是治不好,玉书也吃到了甜甜地糕点,还是要谢谢姐姐……”
张玉书疼的边哆嗦边说道。
“好了。”
一旁段大夫的声音传来,众人也都为之高兴起来,只是张玉书却不知为何晕了过去。
“多是劳饿或是虚弱疼痛所致,养养便好了。”此时的段大夫也好不到哪去,他用袖口擦了擦满是汗的额头,仙牙草若是大力强行拔出,那根系会直接带出一大块皮肉下来。像这样生在手臂上的还好,若是生在腹部的,甚至有可能将五脏六腑都扯下来……
“就将他安排在我们别院吧,也好观察这几日的恢复状况。”
萧玄见殷妙对小男孩放心不下,便对元青瑞道。
“全凭殿下和姑娘做主,青瑞让人立刻安排。”
元青瑞说道。
待两人回到别院,张玉书也在别院中的一间房内休息下来之后,殷妙不禁又想起了白日里马车内发生的事。
“……那个,要不你先进去换身衣服。”
殷妙指着萧玄湿漉漉的衣摆说道。
凌化城内到处都是没过脚踝的水,只有这城主府内无碍。
“阿妙带我进去吧。”
萧玄看出殷妙的难为情,索性笑着对殷妙伸出了手。
“不带,你湿着吧。”
殷妙赌气,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惯着他了,遂自己先进了空间。
“……”
萧玄还是第一次看到生气的殷妙,他知是自己过分了,不过冷不丁的听到自己所珍视之人说出那样的话,心中的一腔激动一时没控制住才……
殷妙倒也没有真的生气,进到空间之后便开始倒腾着收集进来的各种瓶瓶罐罐,接下来的几日空间水大概会被大量拿出,她多装一些有备无患。
“我来帮你。”
荷花池边,少女纤细的藕臂正用水瓢将水舀进容器中,萧玄伸出的大手悬在半空中,殷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水瓢递给了他。
萧玄顿时高兴了。
“那你在这装水,我再出去找些容器过来。”
殷妙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荷花池旁石化的某人……
殷国公嫡女有化解仙牙草办法之事,仿佛在死气一片的凌化城中投入了一块巨石,原本绝望的人们慢慢的从屋内走了出来,不少人身上都已经长上了仙牙草嫩苗。
“老三,你去哪?咱们有救了!”
一个男人扯住了上半身缠绕了几圈仙牙草的三弟。
“水,我要水,我好干……”
老三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随后抬起脚朝屋外迈去。
高高的屋檐一过,街道上便是没过了脚踝的泥水,老三站在那水中,随后缓缓地坐了下去。
李武泪流满面的站在门槛内望着这样的老三,他知道人若是已经变成这样的情况的话,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没救了。
而此时他离门槛外的水越近,心中也愈发渴望着那浑浊的泥水,他低头望着已经不知何时缠绕到自己脖颈处的仙牙草,伸出手来发狠的想要拽掉它,然而那连着血肉的根须根本无法拔出。
“别动,会很疼的。”
一道好听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只见一匹罕见的白马伫立在水中,马背上是一名身穿斗笠的少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