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皇后仅凭一张嘴便定了苏幼宁谋害皇室之罪。
说起谋害皇室,皇上自然想起了昨夜的惊险场面,若不是皇后及时将他推开,被火烧伤的人便是他了。
想到这里,皇上的脸色难看了许多,眉眼之间的厌恶掺和着一丝杀意。
陆皇后暗自冷笑,苏幼宁受了楚煜的指使竟将手伸到彩月阁。
陈年旧事一旦挖出来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 陆皇后自然不许哲妃好起来。
若苏幼宁好生巴结她,她可以给苏幼宁一些体面,可这苏幼宁偏偏不知好歹拿话诓她,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对她下手了。
苏幼宁忽然幽幽问道。
“敢问皇后娘娘,仅凭您一人便要定了苏幼宁的罪吗?”
陆皇后捏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听苏幼宁反问淡淡道。
“本宫岂敢随意诬陷王妃,自是有人证在的。”
“安公公!”
一声喊,候在一旁的安公公立刻领命, 一抬手身后的太监便将那位堵着嘴的宫婢拖到了大殿之上。
陆皇后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煜王妃好生瞧瞧, 这位宫婢你可识得?”
苏幼宁微垂着眸,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宫婢,宫婢眼中满是惊恐和无奈,她转头淡淡地道。
“幼宁不认识。”
令贵妃冷哼一声。
“好一个不认识,安公公,拿掉那丫头嘴里的东西。”
拿掉堵住嘴的麻布时,宫婢立刻哭喊道。
“煜王妃,你不能事情败露了就不管奴婢的死活啊,奴婢是彩月阁的小蝶啊,您怎能说不认识呢。”
苏幼宁保持镇定,脑海飞速思考该如何摆脱困境。
证人是彩月阁的人,看来背后设计陷害的人是想将她与哲妃一起拖下水。
刚巧的是,中秋宫宴前她确实前往了彩月阁,还与彩月阁的哲妃单独相处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 有人说她们筹谋了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皇上见宫婢实在吵得很,呵斥道。
“好生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胆敢有一个字作假,朕定不会轻饶。”
宫婢这才安静下来, 重重磕了一个头后将她与“苏幼宁”的阴谋和盘托出。
按她所说,苏幼宁在昨日晌午前往彩月阁,借着给哲妃治病的由头,与哲妃商议了要在中秋宫宴上害人一事。
皇上越听越气愤,双手负在身后握紧成拳。
“哲妃也参与其中?”
小蝶听到皇上反问,浑身颤抖起来,嗫嚅着道。
“是,娘娘是有参与。”
陆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甚至眼角又滑落了几滴泪水。
“皇上,臣妾与哲妃姐姐在潜底时就是最好的姐妹,臣妾不信她会害人。”
苏幼宁双手交叠在小腹处,已经暗暗绞在了一起。
哲妃昨日得知她这一身病都是拜他人所赐后并未有报仇雪恨的想法,关于这病也什么都未对她说。
如今倒是陆皇后等不及要出手解决她!
苏幼宁见宫婢小蝶说得头头是道,就连什么时辰对她下的命令都说得一清二楚,冷不丁出声。
“若真是臣女害人,皇后以为臣女该当何罪呢?”东厂万桂全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茶。
心中暗暗佩服令贵妃的处事,不过半日竟将这件事推脱得一干二净, 看来太子之位是该换个人坐坐了。
皇上一贯要个仁德的名声,也顾忌着潜底情分和煜王府的关系,沉思着到底该如何处理此事。
陆皇后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叹了一声。
“煜儿乃皇家血脉,谋害皇嗣罪同谋反,当满门抄斩。”
令贵妃眼底光芒一闪,忍不住兴奋地捏紧帕子,若不是苏幼宁,她原也不必与陆皇后这么快翻脸,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下一刻陆皇后却又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可到底煜王妃是嫁到皇室来,一手医术又能照料太后与本宫,哲妃姐姐的病更是缠绵多年,想来也是心有不甘情急之下才会吩咐人犯下这样的错事,不如皇上从轻发落她们吧。”
皇上正心中疑惑哲妃竟会出手伤人,听了皇后的话皱着眉思索该如何处置她们时。
“依臣女看来,小蝶所言虽然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可到底是她一面之词,如此草率便定了一位娘娘的罪过,陆皇后到底是恨极了幼宁还是恨极了哲妃娘娘?”
苏幼宁站定在那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陆皇后脸色大变,浑身僵硬。
“你”
皇后乃国母,被人如此质疑便是质疑皇家脸面,皇上自然勃然大怒,一个抬手便将砚台直接朝苏幼宁脑袋上砸了过来。
忽然,身后一道劲风而来,砚台直接在半空中“砰”的一下落地。
楚煜靠在轮椅一侧,被泽兰及一名太监抬了进来,脸色苍白却声音幽凉可怖。
“父皇息怒。”
皇上脸色难看极了,可见到自己最心疼的儿子如此虚弱也不想让他再难受,语气焦急起来。
“伤得这样重,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幼宁听到楚煜的声音,也一脸担心地转头看向他,刚刚被诬陷的紧张情绪一散而尽,此刻满是对楚煜的担心。
陆皇后见到楚煜到来,显然有些意外,却不肯放过苏幼宁。
“煜王妃胡言乱语诬陷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
陆皇后身后的太监听到陆皇后的交代,可众人看着缓缓行到苏幼宁身边的楚煜皆不敢上前。
不听陆皇后的话可能丢不了性命,若是惹了面前这位爷,就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皇后娘娘仅凭一名宫婢的话就断言幼宁与哲妃谋害皇室,难道幼宁不可自证清白来反问皇后娘娘吗?敢问皇后娘娘这是什么道理?”
苏幼宁冷声道。
陆皇后看向苏幼宁和楚煜,明明一个受伤极重的人为何眼神那么阴郁冷血,让她犹如置身冰窖,不敢轻举妄动。
令贵妃眼看事情不朝着预设的方向走,立刻上前道。
“煜王妃此言差矣,小蝶乃哲妃宫中的宫婢,与你并无纠葛断没有理由害你,她的话为何又不可信呢?”
苏幼宁沉思片刻,抬眸幽幽地看着令贵妃道。
“臣女也想问问令贵妃,臣女与贵妃娘娘向来也未有纠葛,臣女甚至不是后宫中人,若臣女道是您害皇后得了头风之症,如此是否可信呢?”
令贵妃精致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惊慌,转而冲着皇上娇声喊道。
“荒谬,煜王妃血口喷人,皇上要替臣妾做主啊!”
皇上头疼欲裂,苏幼宁确实嚣张,可她自证清白的话却也不是丝毫道理都没有。
眼看自己的皇儿伤成这样还要到这里来替苏幼宁撑腰,皇上着实气急,一甩长袖。
“都不许再吵,此事交由东厂彻查,将煜王妃收押天牢,如何发落日后再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