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将丁战的五脏进行简单的接合与复位,而后将禁妖心血抹在伤口之上,再用手将切口按实,最后在把精气吸入身体转化为真阳压回丁战的身体,这样楚冬就成一个中转站,对他的精神性消耗颇大,楚冬甚至怀疑自己无法一次性完成所有的伤口修复。
但很快他就发现是自己多虑了,或许是因为强大意识的加持,他控制精气比想象中简单的多。
其实最近楚冬又感觉到自己那个停滞许久的意识强度又有了松动,应该是因为自己这具身体的内气修为又达到了不曾有过的高度,如果能突破到大宗师,他的意识估计会又有一定程度的加强。
楚冬的手心处散发着微弱的红光,不断又红色的能量被吸入手掌,再变为淡金色的真阳注入丁战的身体,本来已经坏死的下半身又恢复了血色,可就在这时楚冬在丁战的下半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抗拒,像是有很多人的灵魂被囚禁在他的身体里,不断的在反抗楚冬的活化。
楚冬释放出自己的意志,七彩流光注入丁战的身体强行将丁战体内的精金全部压制,随着精气不断消耗,丁战的身体被成功接驳,随后不断向下,将血脉激活,救治工作也就算是完成了,浪费接近一个小时。
经过这一番实验,楚冬就惊讶的发现,这些精金战士身上的精金和自己在熔炉里看到的液态精金,其实没什么区别,他甚至可以直接把丁战体内的精金抽出来,放到自己的身上。
见丁战的呼吸平稳楚冬也松了口气,他瘫坐在床上看向了身边的杜三娘,就见她正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瞪着楚冬。
“你竟然连他体内的精金都压制了,太夸张了吧?”
“谁都有些本事,不过现在这并不重要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杜三娘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然后到丁战身边摇晃了起来,一边摇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问他就知道了。
丁战,醒醒!”
丁战的身体有些虚弱,正常人怕是得昏迷个十天半月,但他的身体毕竟糅杂着精金恢复速度还是蛮快的,再有一会儿也便好了。
楚冬就着这个机会将那颗心脏剩余的精气全给吸收了,也算补足了自己的亏空,半小时后丁战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先是看了杜三娘一眼,而后猛地坐了起来。
“我的腰?”
杜三娘一脸笑容,似是有些得意一般的说道:“感觉怎么样?这小子给你接上的,简直神了。”
楚冬在丁战的脸上并没有看到惊喜,反而看到了一丝不悦,他好像并不想自己的下半身被接上,那种不悦感只存在了一瞬间,他又变成了那副平静的模样,还对着楚冬道了声谢。
杜三娘立刻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战抬头看向房门,有非常低沉的声音说道:“在你们离开后,我就想劝劝杨俊,然后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我确定不是伱们两个。当时杨俊就和疯了一样冲上去把门给打开了,我就看到了鬼卫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将军的碎金刀。
之后我竟然看到鬼卫踏进了屋子,我感觉不妙,就准备从窗户逃跑,但还是被斩掉了一只手掌,之后我就逃到了一楼,结果还是被鬼卫给斩了。”
丁战的实力那么恐怖,他竟然也和杜三娘一样,完全提不起反抗的意识,这越发让楚冬好奇那鬼卫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看出了楚冬的迷惑杜三娘便主动解释道:“你肯定有一堆问题想问,我直接告诉你吧。
你也看到三楼那些人了,他们活着也是痛苦,所以很多人都会主动求死,开始的确有人愿意帮他人解脱,而且吸收他人体内的精金之后,精金战士的实力会有不错的提升,甚至有可能把我们不完整的精金之躯补完。
于是某些人就生起了贪念,竟然主动去猎杀战友,吸收他们体内的精金,简直丧心病狂!但善恶有报,这种吸收法会让他们体内的精金暴乱、崩溃。
崩溃过后的精金战士六亲不认,只知杀戮,形如恶鬼,没有实体,杀禁妖如屠狗,可杀我们也是如此,唯有将军手中的碎金刀可以威慑它们,最后所有暴乱的人都被将军收服,称之为鬼卫。”
精金战士十余万,他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七情六欲,这里边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发生什么都不为过。
楚冬并不想故意揣测别人,但在这种苦寒与高压的环境下,精金战士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叛逃,不正常。
这些精金战士身上一定有什么特殊的限制,让他们无法跨越那条山脉。
而这些鬼卫身上的变化,很有可能圣王就知道一二,如果没有这些限制,这座冰原就是一座巨大的养蛊场。
见杜三娘突然不再说话,楚冬直接问道:“后来呢?为什么你们这么怕鬼卫?”
杜三娘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总之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鬼卫被又失控了,他们会在午夜之时出现,不停的杀人,好在他们并不会进屋,只会在午夜存在两个时辰,危害并不大。
后来我们废了好大力气才把鬼卫封印,安稳了近百年,那封印很稳固,他们不该出现的,也不该进屋子,更不该拿着将军的碎金刀,鬼卫怕碎金刀就像鬼惧怕阳气一样,绝对不可能会这样。”
杜三娘看起来有些丧气,丁战脸色也不是很好,鬼卫给两人的压力有些大。
楚冬撇了一眼窗户,上边还有一层厚厚的尘土,显然有些日子没打开过,这说明丁战在撒谎,他根本没有从窗户离开,而且从窗户出去的话,他正确的逃亡路线该是往楚冬他们那个方向,不然一定会从这间屋子的门口路过。
如果房间内有鬼,正常人会强行从那扇开着的门前路过吗?不该绕行吗?一旦他选择第二条路,就势必会让接近楚冬和杜三娘,但之前三人并未相遇,丁战正确的逃命路线就是夺门而逃,用一只手掌为代价,逃往了出口。
他又借着火光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灰尘,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建筑材料是骨骼的原因,各处都有一层骨粉,能完美留下大部分痕迹,虽说现在的楚冬没有智脑的加持,但这些基础的分析他完全可以做到,现在他虽然用的是人脑,但思维效率不会比一般的电脑差。
地面上的痕迹被一层层的剖开,大部分都是杨俊的脚印,单脚、碾压、扭动的痕迹居多,其他所有的痕迹都属于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别人进来过,加上杨俊那条断臂的切口没有碎金刀的痕迹,楚冬非常怀疑是不是丁战在自导自演。
丁战本身的能力就是切割,而藏在床下那条杨俊的胳膊也是被切开的,他还在问题描述上撒谎,加上被救醒之后那一闪即逝的不悦之色,问题可是不少。
楚冬转了突然推开房门,杜三娘立刻露出紧张的表情,杜三娘似乎比丁战要更担心鬼卫的存在,两人对于鬼卫的担忧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之上。
楚冬用身体抵在门口,仔细观察着房门前的一切痕迹,杜三娘的脚印比他的要多上一些,之前杜三娘离开之后,他的房门被疯狂拍打过,楚冬为了不要节外生枝,所以没有开门,也没去探究,但他当时就发生了一些怪事,敲门的时候他能隐隐约约听见心跳声,频率很熟悉,有些像是杜三娘。
在杜三娘冲过来的时候楚冬悄悄甩了一张小纸人出去,如今的他借体死物,依然可以获得一定的行动能力,用来探路最合适不过。
杜三娘上来强行把门给狠狠关上,她对着楚冬警告道:“不要开门,就这样熬过今晚,不然肯定会有麻烦。”
楚冬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在床头坐下分心控制纸人朝着将军府外跑去,小纸人飘的很快,都不用走门便飘了出去,但就在纸人离开院墙的那一刻,刀光一闪纸人一分为二,可院内空无一人,只有雪花不断飘落。
好在纸人并非肉身,哪怕断成两截也不影响楚冬控制。
楚冬所用的纸人都是上好的黄纸用他的鲜血孕养过的纸片人,薄薄一张却坚韧的很,是施术的极佳材料。
断成两截的纸人一半落在冰原上,一半留在了将军府,楚冬就用剩下的那半纸人循着杜三娘所留下的血迹往尽头飞去,大概三分钟左右楚冬就在冰原上找到了一具凉透的禁妖,心脏被掏空,一击毙命,看来这就是杜三娘所杀的那只禁妖。
将军府中的楚冬猛地睁开了眼睛,从这里到那具禁妖的尸体处,不过四分钟路程,而且还是楚冬那小纸人的飘荡速度,杜三娘可以比这再快一倍甚至更多,可之前他出去找禁妖的时候,足足用了十二分钟才回来。
加上门口多出的杜三娘的脚印,几乎可以断定,那个敲门的人就是她,但十二分钟还是太久了,恐吓楚冬、杀禁妖,只需要五到六分钟,剩下那一半时间,她去做了什么?况且如果她真的故意装鬼来吓唬自己,会如此拙劣吗?这两个人,都很奇怪,他们没理由给楚冬演戏,鬼卫也确实是存在的,能一刀斩断丁战的身体,那说明鬼卫也可以一刀杀掉楚冬,毋庸置疑。
楚冬并没有继续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敌我不清,情况不明,贸然行动只能送死,他就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午夜时分,楚冬突然听到外边的走廊里传来了有人走路的声音,还伴随着铁甲的摩擦声,那鬼卫果然如约而至了。
楚冬控制着自己那一半留在将军府的纸人回到了二楼,他透过纸人的视角观察了一下,那名鬼卫和白日见到的差不太多,但好像又有一些细节不同,楚冬说不上来。
那鬼卫看不见脸庞,只是漫无目的在游荡,楚冬控制着纸人不断靠近,试图测试出安全距离,可不论这纸人如何挑衅,他都不会做出任何回应,就好像完全看不见这片小纸人一样。
这说明鬼卫靠的是感知,而不是普遍意义上的视觉,是感知血气、阳气、亦或者精金?此时的杜三娘如坐针毡,丁战也是死死的盯着门口,完全无法彻底平静下来,这种蔓延到每一根汗毛的恐惧是做不来假的,可为什么杜三娘要做那种事?丁战又为什么要撒谎?
就在这时,智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楚冬耳边。
【压制减弱、正在检索本体当前处境】
【数据收拢完成】
【智脑暂时无法获得详细数据信息、无法提供更深度的分析】
【但建议本体尝试获得碎金刀】
【碎金刀内明显有压制精金之躯的方法】
【若是可以获得、未来在面对精金战士之时、将会有更大的优势】
楚冬现在和智脑只是在打电话,智脑没法通过楚冬的眼睛看到东西,共享记忆更是困难无比,尤其是这一次楚冬没有主修灵魂。
【另外、丁战曾经出现在本体的梦境之中】
楚冬要与智脑取得联系,那就得冲开黑暗的压制,代价就和它给楚冬修改物品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对这个世界的侵犯,但每半个月左右,楚冬和智脑都会固定同步一下信息,所以之前经历的所有事情智脑那都有备份。
而智脑所说的梦境,不是楚冬没来由做的,而是那次他以意识的形式梦见了皇城中那些残存的意识体,就是第一次见到禁妖残影的那次。
按照之前他的推论,所有在梦中出现过的残影,都是曾经死在皇都的人,魂飞魄散之后留得部分意识,可如此说来,丁战就应该死在圣国的皇城中,不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