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还多谢道长款待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切奇幻之境皆消失殆尽，回到了原先的大殿之中，显现出了三人的身影。
“不过是梦境中的一场虚假而已，又何来多谢之说。”老道士摇头，随后继续说道，“两位道友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已知晓，但很可惜……”
老道士沉默了一下，轻轻一叹道：“实在抱歉，恐怕老道此次，并不能前往云京。”
“道长，此次云京之行，可是关乎着天下苍生……”徐跃闻言，不由眉头一皱，继续劝说道。
“实在抱歉，两位小友，并非老道不愿意去，而是不能去。”老道士苦笑道。
“嗯？”徐跃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了对方。
难不成对方修炼仙法出了差错，现在看似很厉害，实际上在现实中的身体却不能轻易动弹？“也罢，既然道长没有能力，那我们就不叨扰了。”徐跃思来想去，发现强逼也没用，只能无奈道。
“实在抱歉，两位小友。”老道士拱手表示歉意，“不过我们道门在天下各处皆有眼线，老道我会知会他们一声，若有需要，随时都可以给你们提供一定的帮助。”
“那就多谢了。”徐跃点了点头。
这也算收获之一了，此行也不算白来。
很快，两人客气了一番，随后告别。
老道士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衣袖一挥，朗声道：“此次一别，山高水长，愿我们之间有缘，还能再见。”
下一刻，徐跃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皆消失不见，当再度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与林辰竟然站在山脚之下，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显得好不热闹。
徐跃见此，怔了好一会，才是一叹：“原来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上过山去。”
“不过这道门入梦之法，还真是恐怖，仅凭老道长一人，竟然真的能购建一个如此巨大而又近乎真实的世界！”徐跃感慨道。
“你真的以为是他一个人构造的吗？”这时，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林辰，在旁边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徐跃听后不由一愣。
“对方没有在我们进入终玄山上的大殿入梦，而是直接在山脚下入梦，恐怕不是因为对方想展示武力给我们看，而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其背后真实的东西。”林辰转过身，抬头看向了终玄山。
“林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跃有些不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似乎在尝试创造一种可以替换现实世界的【真实梦境】。”
“但想要构建一个近乎真实的虚拟世界，这得需要恐怖的计算能力——伱可以简单地将其理解为脑力。”
林辰举起手，指了指大脑。
“你的味觉、触感、视觉、听觉等等，想要在梦境中模拟出真实的样子，这得需要足够恐怖的数据量，否则无法欺骗得了你的大脑，简单来说，就是需要足够多的信息量。”
“但一个凡人的大脑，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就算经过内丹之法的修炼，发生进化或者异变，但想要构建一个虚幻的世界，也实在太过困难，所以道门直接采取了另外一种做法。”
“什么做法？”
林辰一时之间，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了终玄山，神色莫名。
徐跃虽然修炼了那一单之法，但走的是罡气之道，神魂方面是他的软肋，所以他不仅看不出梦境，也看不出背后的真实。
但林辰不一样，拥有着筑基期层次的灵魂的他，再加上灵觉的探索，他自然可以一眼看出终玄山的真实面目！“既然你想知道，那就看一看吧。”林辰伸手一挥，徐跃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
而他看清之后，浑身一僵，脸上浮现出了不可思议以及有些惊恐的神色。
因为在他现在的视觉之中，终玄山的景想与现实之中的完全不一致！在梦境中，终玄山显得十分冷清，空无一人。
但在现实中，终玄山到处建造的道观之中，却是十分拥挤的，每一处殿中，都有着密密麻麻的人。
那些人穿着布衣，面色枯黄，仔细一看，显然是流民。
不过这些人不是站立或者活动的，而是躺在地上，直接陷入了睡梦之中。
而让徐跃脸色大变的是，他们的脑后，竟然连接着一根根血色的肉丝，这肉丝蔓延，竟然在每一处道观之中，与一个头比常人有的四五倍大的，穿着道袍的道士脑袋相连。
穿着道袍，头脑巨大的道士，脑后则是有着一条比其他人要巨大的肉红色管状物，其从道观连出，最后连到了，他们刚刚所呆的大殿之中！
但在大殿之中，呆的不是刚刚与他们交流的老道士，反而是一个泡在缸中，有着香炉般大，其上有着无数神经与血管的脑子！
这是，缸中之脑！“这、这……”这足以颠覆他常识的一幕，让徐跃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而林辰的声音也从他身旁传来。
“一个近乎真实的虚拟世界，任何一个凡人的大脑都无法完成这一壮举，所以他们就想出了这个超出常人的想法，也就是将大脑连接起来，构造出所谓的【人脑阵列计算机】！”
“而有了【人脑阵列计算机】，他们采集通过不同头脑在识神中的对事物所收集的信息与数据，从而构建出一个与现实世界相差无几的【真实梦境】！”
“这，这……这简直是邪魔外道！”徐跃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了愤怒。徐跃虽然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样一次性害了成千上万人，并且极有可能会祸乱天下的行为，他完全不能接受！他身上罡气涌动，想强行闯入终玄山，终止这里面的行为，却被林辰一把拉住。
“林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自愿的。”
“什、什么？！”徐跃怒不可遏的脸上陡然一滞，眼睛睁大看向了林辰。
“刚刚在山上，我通过手段问过了，他们都是自愿的。”林辰淡淡的说道。
“可这……为什么？！”
“为什么？”林辰脸上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实里，这些流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算幸运一点，过上好日子，都要受到贪官污吏的压榨。”
“可在梦境里呢？他们能享受到美好的生活，过上幸福的日子，不需要担心有人来迫害他们的收获。”
“一辈子痛苦、麻木、没有希望的现实，一边却是美好、幸福、充满憧憬的梦境，换作是你，你会怎么选？”
“可是，这都是虚假的……”徐跃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道。
“虚假？你觉得刚刚的梦境，你能察觉到虚假之处吗？”林辰听到这句话，脸上不由晒然一笑，“再说了，对于这世界上大部分人来说，只要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过完这一生就可以了，对他们来说，这个世界是否虚假，并不重要。”
“可这样子，他们不会死吗？”
“你这话说的，好像在现实里就不会死一样。”林辰看了他一眼，脸上神色有些怪异，说道，“再说了，在梦境里快快乐乐的死去，以及在现实里孤独麻木的死去，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怎么选？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实际上，梦境中的人也会消逝。
随着时间的流逝，脑后神经连接了太长时间，个体意识就会被彻底磨灭，脑组织更是受到不可逆的毁灭性伤害，残存的大脑神经细胞看似还在活动，可实际上只是在为这个庞大的【人脑阵列计算机】提供计算力而已。
不过那又怎样，凡人总得要死的，在梦境中幸福的死去，总好比我在现实中绝望的面对。
少数人选择后者，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
“走吧。”林辰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直接转身离去。
徐跃沉默了一下，也没有强行闯进去，而是跟着林辰走了。
毕竟是大多数人的选择，他没有资格，打着大义的名分，为了别人的选择做主。
林辰并没有在意身后的徐跃脸上复杂的神色，而是心中若有所思。
【人脑阵列计算机】这个概念，在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
但思索了很久，他还是没有进行这个尝试。
原因很简单，对于林辰来说，这个玩意，弊处远比好处要来的多。
一旦将无数人的人脑连接到他脑上，那他肯定要承受极为恐怖的计算力冲击。
就算林辰顶了过来，构造了一个虚拟的世界，那也没多大用，并且还会因为各种因素，被困在一地，就跟现在老道士的情况一模一样。
到那时候，要是某个大能算出了他的主脑所在地，隔空投射来一道法术或者神通，他就麻烦大了。
所以林辰是绝对不会拿自身去制作这个所谓的【人脑阵列计算机】。
‘不过虽然不能制造【人脑阵列计算机】，但我由身体内身神所制造的灵魂计算机，本就与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老道士可以借此来构造虚拟世界，我同样也可以做得到……’
‘虽然我现在的算力还比不过终玄山上数万人的头脑的相加，但是随着我继续强大下去，终有一天，我可以凭借自身的身神计算机，构建一个可以随时移动的虚拟世界……’
‘并且……’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辰瞳孔里的光芒越发的幽深。
信息与数据所构成的世界是虚拟的，但如果，再加上灵气，这个变量呢？要知道，灵气是可以受到各种影响，从而转化成万物的。
要是他能彻底研究透灵气的本质，构造一个虚拟的世界，再将这两者相合，是不是能够建出一番，属于他的，真实小天地？
这时，前世一些小说中的知识，在林辰脑海中浮现。
‘【福地】——【洞天】——【世界】，通过灵气的本质，与数据和信息构成的虚拟世界，走一条属于造物主的道路，这算不算得上是……’
‘于此界炼气筑基金丹，这一灵气修仙之道外，再开一条通天之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