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生长的地方正在山脊上，因为已经是山顶位置，因此终于能够看到阳光。楚凝两人抵达了这潭水池边缘，此时她看见，这处小小的水潭，几乎和刚才她看见的那幅水墨画一致。
“就是这里了。”
“对。”修走过来，他伸出手指指向一处：“那边。”
楚凝闻言看了过去，她的目光接触到了这处被竹子包围的潭水的岸边。在岸边生长的一些小草上，有两只蝴蝶。
翠绿的翅膀，上面有细小的，精致的纹路。
竹叶纹蝶。就是它。
楚凝心念一动，将琼雷神蝶放了出来。顿时，这只紫黑色的蝴蝶欢快地朝着岸边的竹叶纹蝶飞过去，落在了旁边的草堆上。
楚凝挑起眉毛，难得看到琼雷神蝶这么温柔的情况。
而旁边的竹叶纹蝶也不曾飞走，还是在那个地方安静地停着。
等一下。
楚凝心中一动，她意识到了什么。
这两只蝴蝶，应该不是刚好在这里的。
从自己刚才进入的那个山间别墅开始，她先经历了剑气的指引找到宅院最后的房间，然后在房间中发现了这幅画，这才最终找到竹叶纹蝶，找到水潭。
不过，现在想想，琼雷神蝶亲近竹叶纹蝶，真的只是这一次任务的巧合吗？
换句话说——难道剑灵兄妹，不会提前知道楚凝的情况吗？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要了解一个人，应该也不难。
很显然，如果剑灵兄妹早就知道楚凝和修两个人的情况，然后设置下这些考验，这似乎才比较符合现在任务的构造。
考验——一切都是考验。
莫如笙在此时忽然间想明白了。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转身看着修。
“就在这个潭水附近……或者里面。”
修没有什么异议，他并不打算反对楚凝的想法，它点了点头。
“我猜在水下。”
楚凝看了看这山脊位置，除了水潭附近笔直的竹子，其余地方完全没有种植竹子的痕迹，似乎都是两人一直看到的那些巨大树木而已。唯有这么一个小池子存在在这里，周围正常的树木，其实除了将这个竹子潭水隔绝开来之外，更大的作用，恐怕还是指引。
不需要作出什么明显的指引，因为这些树木将中间空间包裹起来，本来就是指引。
它们在无声地述说——在这里，就在这里面。
——在水里。在它们包围着的地方。
楚凝蹲下来，这个小潭的潭水很清澈，她看得到水下很深的地方。不过让她觉得有些遗憾的是，虽然她看到很深的地方，但是她还是没有看到水底，也没有看到任何和剑灵兄妹有关的线索。
看来一定要下去了。
自己有避水珠，因此不怕，不过修……
楚凝看了看他。
“没问题。”修笑了笑：“我可以下水。”
……
两人从水边潜下去，才刚刚入水，楚凝的视线已经是完全黑暗。她等待了好几秒钟，这才能慢慢地重新看到水下的场景。楚凝眯了眯眼睛，潭水水下非常黑。她试着在水中召唤灵火，幸好火焰还能在水下被召唤出来。
灵火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浮在她的身边，就像是一个大灯泡——当然，是蓝色的灯泡。
两人往水下潜下去，在火光的照射下，楚凝勉强能够看清楚这个深潭的构造，这个潭子下面的底部，是一片如同连绵起伏不定的山丘，这些起起伏伏的底部，看起来正是像从空中俯视一片山脉的样子。
两人沉下去了。
从下水开始，修就已经拖住楚凝的手。此时楚凝感觉他扯了扯自己的手。她转过去。
修伸出另外一只手，指向了底部某一处。
楚凝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她看到了，在潭水底部，有一个小小的黑洞。
那是一个漩涡。
水底下的漩涡。
往下游去一点儿，两人很快看见了那个漩涡。从刚才的位置来看，漩涡似乎很小，但是现在接近之后，就发现，这可能是一个很大的漩涡。
楚凝距离下方的漩涡还有十来米的距离，不过此时，她已经能够感觉到从漩涡传出来的引力。
当然，她还能感觉到另外的东西。
——剑气。
和刚才留在山间别墅的剑气一模一样。
在这里。楚凝看了看修，她点点头。
对，就在这里。
楚凝正要往下游去，修在此时将她稍微拉过来一点儿，揽住了她。
两人缓慢地往下沉去，那底下的漩涡正在两人视线中飞快地扩大。楚凝看了看这个地方。她开始不再划动自己的手。
修也停下了动作。
两人飞快地被漩涡吸引进去。过程其实很短，但是却不怎么好受。楚凝只能感觉到一阵阵猛烈的水流抽在自己身上。她明显地感觉到修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已经收紧了。而在被吸入漩涡的时候，除了因为旋转而产生的眩晕感之外，楚凝还感觉到了另外的东西。
她感觉到了一阵从别处而来的强烈的气息。
类似于剑气，却又不是剑气。
——是真正的意识！
楚凝竭力睁开眼睛，就在此时，两人终于穿过了漩涡。
出水之后忽如其来的重力使得两人都直接倒在地面。楚凝感觉到自己似乎压在了修的身上。她连忙爬了起来。
“没事吧？”
修坐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睛：“有点重。”
“……”楚凝想翻白眼，不过她确实这样做了，她恶狠狠地对修说到：“没死就好。”
修：“……”
果然这就是女生的雷区，就连楚凝也不例外。
修站了起来。楚凝挥了挥手，灵火在两人身上快速地绕了一圈，将衣服上的水分蒸干。
“这是什么地方？”她喃喃到。
此时，她入目的地方，就是一个土黄色的山洞。在山洞的其中一面墙壁上，有一个正在旋转的水漩涡。而墙壁之外完全就是布满了空气的环境。在这个山洞当中，四面墙壁没有门洞。
“潭水正下方。”修这样说到，他收起了刚才的笑容，抬起头来：“出口——在上面。”
楚凝抬起头来，她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一处空间，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底面是正方形的长管道。管子往上延伸至很高的地方。两人现在能够看到的管道顶部出口，只是一个光点。
所以要爬上去吗？
可是……两人现在受到很大的制约，根本不能飞行。
“爬上去？”修问到。
楚凝收回目光，她环顾四周，就在此时，她看到了一样东西。
——封印。
那是一个在漩涡正中央的封印阵法。漩涡不断地在墙壁上旋转，而这封印阵在中央若隐若现。
是这个封印阵，挡住了这个空间的水，并且将漩涡拦在了墙壁位置？
楚凝心中一动，一个绝佳的想法就此出现。
“有办法了。”楚凝眯了眯眼睛，她转过去看了看修：“我知道我们怎么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