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秦舒冷着声问道,放在被子下面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保持这样的语气和情绪。
这样的感觉,她只有在一次被人逼上高楼大厦顶楼边缘才有过的,他真是棒极了!
季薄云淡定地帮秦舒掖了掖被子,自我介绍到:
“京城军区指挥官,季薄云。”
秦舒冷眼望着他,满腔的愤怒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有些事情自己猜到和亲耳听到的感觉,真的相差很大呢。
自从秦盛把她捡回来,一路培养到慕门的二把手,她的情绪一直拿捏得很准,冷静,从容,铁血,一切的事情在她眼中都不足为惧。
就算是之前被季薄云围剿,在重重凶狠的火力之下,她依旧一无所惧。
其实不就是一条命的事情而已。
但是当她知道季薄云就是之前跟她翻云覆雨的男人的时候,心底萌生出一股让她自己都难以控制的情绪。
是那种想要发泄,却无处发泄的憋闷,是一水库水被一块木板拦住的委屈。
觉得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可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沉默了很久,秦舒轻轻地问道:
“这是哪里?”
她现在所处的房间几净窗明,布置虽然简约,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其中的考究。
据她所知,京城的牢房应该不是这样子的。
“我家。”季薄云淡淡地说道。
秦舒狠狠瞪着季薄云。
季薄云俯下身来,在秦舒的唇上落下一吻,秦舒张开唇,狠狠地咬上季薄云的薄唇,季薄云低低地闷哼了一声,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秦舒松开牙齿,原以为季薄云就逃开,谁知道他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倒将她拉地更紧。
季薄云身上的味道很清新,充斥着秦舒的鼻腔,灵舌在她的口腔中凶狠地扫荡,雷霆万钧的气势,秦舒节节败退。
她只能大睁着眼睛干瞪着季薄云,季薄云也睁着眼睛看着秦舒。
眼中没有秦舒之前熟悉的戏谑和妖冶,此刻只有镇定的淡漠。
再者,秦舒记得之前那个男人身上有好闻的冷檀香,她很喜欢这种味道,所以一直很喜欢和他呆在一起。
现在想想,真他妈地讽刺。
季薄云终于放开秦舒,秦舒此刻脸色惨白,唇上却是绯红,亮晶晶地十分诱人,而两人的唇之间竟然还连着一根银丝。
“别这么看着我,秦舒。”季薄云说道。
秦舒用力地推开季薄云,拉过被子,背对着他,沉默不说话。
也许是被秦舒这样的无视给惹怒,季薄云拳头紧紧地捏起,脸上表情也有些狰狞,只是此刻秦舒看不见。
她只听见季薄云冷静到冷漠的声音:
“你是秦盛的信任之人,相信一定能够从你的口中套出很多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背对着季薄云的秦舒,身子微微一僵,紧咬着牙关,依旧沉默,只是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多地吓人。
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让季薄云的耐心消耗殆尽,他抓过秦舒的肩膀,强硬地逼她面对着自己。
结果之间看秦舒一张血色尽失的脸,黑色的眼睛讥讽地看着他,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让季薄云心里大叫不妙。
他拉开秦舒的衣服,果然看见右肩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
伤口一定是早就崩开了。
季薄云原本愤怒的心情,一下子就消散无踪。
他拉过秦舒,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利落地脱去秦舒的衣服,因为秦舒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为了上药方便,季薄云并没有给秦舒穿什么内衣。
衣服一脱,秦舒凹凸有致的身体变直接呈现在季薄云的眼前。
秦舒惨白的脸色都带了几分浅浅的红晕,若不是现在她重伤没有力气,她一定狠狠地跟季薄云打一架。
医药箱就在脚边,季薄云用剪刀小心地将秦舒的绷带剪开。
右肩上的枪伤经过手术已经将子弹取出来,缝合的伤口显得很是狰狞丑陋。
此时有鲜血不断地从中渗出来。
季薄云也是受过枪伤的人,知道伤口被扯开时的感觉十分地让人难受。
但是从一开始,秦舒连哼都没有哼一句。
他在给秦舒上药的时候,发现她身上还有一些陈年的伤疤,都是很早很早一起的伤,有些看起来足以致命。
看得他胆颤心惊。
将止血的药倒在手心,放到秦舒的唇边。
秦舒紧抿着唇,没有丝毫配合的意思。
“秦!舒!”季薄云咬牙切齿地叫道,秦舒这样不配合的态度,让他心中怒火再次燃烧。
秦舒缓缓闭上眼睛,显然没有半点想要理会他的意思。
季薄云黑眸中闪现挫败,然后拿过两片药片直接塞到秦舒的嘴里。
秦舒这次倒是没有反抗,季薄云很轻易地就撬开了她的牙关,季薄云还没有说话就感到一丝不对劲。
他仔细一看,原来秦舒疼晕了过去。
季薄云心中一惊,立刻叫来医护人员,同时还不忘给秦舒穿上衣服。
季薄云站在床边,看着医护人员忙碌地给秦舒上药。
用力地揉了揉眉心,秦舒伤地实在太重,当初他将她偷运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停止了心跳。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的命给救回来,接下来就是时常半个月的漫长等待。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季薄云描述不出他的心情,只是觉得……很好。
只是她不再是之前千娇百媚的女人,她浑身充满了尖锐的刺,只要他敢靠近,就算拼个两败俱伤,她也不想要让他好受。
医护人员都走后,季薄云坐在床边,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秦舒。
说起来秦舒的模样不算特别漂亮,但是是属于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样子,也许是强势惯了,她的眉间带着一股英气,却让她更加地迷人。
季薄云垂下眼眸,他见识过很多面的秦舒,人前人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一想起秦舒,满脑子都是在枪林弹雨中一副不可置信的震惊模样。
那一刻,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个任务,后来想想倒也很快释怀了,如果不是他,成君必然会派其他人去。
这不能忍。
一个晚上很快过去,季薄云穿上衣服准备去基地。
季薄云刚刚套上军装,在扣扣子的时候,转头便和秦舒四目相对。
心中一喜,快步地走到床边,刚想说话,秦舒直接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为净。
季薄云自认为自己的耐心和忍耐已经是很不错了,但是一遇到秦舒,他的耐心总是很容易就消耗,也很容易动怒,忍耐什么的,都被狗吃了。
“秦舒!”捏着秦舒的下巴,季薄云咬牙切齿。
秦舒缓缓睁开双眼,无比讽刺地看着他一身正气凛然的打扮,愈发觉得自己之前历练的二十来年完全白活了。
竟然就这样被他套住了,而且还直接害得慕门损失惨重。
“我说了,别这样看着我,这是我最后一遍说。”
“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去大牢啊?其实真的没必要养好我,再打得我半死,现在这样子刚刚好,你说呢?”
秦舒终于肯张口说话,但是说出来的话,无比地刺头!
她感到季薄云捏着她下巴的力度一分一分地加重,她真怀疑季薄云会直接把她的下巴给捏碎了。
“好,如你所愿。”
下巴上的手缓缓松开,季薄云一把掀开被子。
冷风透进来,秦舒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季薄云打横抱起她,秦舒的右腿小腿也中了枪,现在用厚厚的绷带包着,每动一下,秦舒都觉得疼的她每根神经都在颤抖。
秦舒一句话也没有说,冷静地看着季薄云抱着她一路来到地下室。
一直往里面走,温度越来越低,秦舒的嘴唇都冻得青紫,却一直忍耐着,她这种人是有特意做过忍耐训练的,这些东西,还吓不到她。
视野里开始出现一间一间的牢房,厚重的铁门阻隔了秦舒的视线,不过有些铁门上血迹斑斑,看起来极为渗人。
“既然那么喜欢呆大牢,那就呆在这里吧。”季薄云说完,双手一放,秦舒整个人重重地掉在地上。
因为受伤,秦舒的身手直接降了八成有余,季薄云的动作又那么突然,秦舒觉得自己的脊背被摔地几乎要碎掉。
环境中的温度让她不断地颤抖,视野里只有一双黑色的皮军靴,看起来威风凛凛。
秦舒咬咬唇,用手撑着身子,缓缓地往一旁挪去。
季薄云看得怒火中烧,转身啪地一下关上铁门,巨大的关门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季薄云突然狠狠地一拳打在铁门上,粗重的呼吸显示着他的不甘心。
铁门里面一片寂静,季薄云整了整皱了的军装,抬步离开了地牢。
铁门内,秦舒紧紧地抱着自己,这里真的很冷,她只穿了一件单衣,刺骨的寒冷她现在这副身子,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不过她宁愿在这里。
季薄云这个男人,她今生不想再和他有交集。
这是她脑袋中的最后一个想法,然后便再次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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