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够没用了，可是他不怕战斗，也不怕死。
周围躺倒一片的修士，染血的地面，映射的天地一片血红。
沈清一望向天际，那里的战斗还在继续，只不过，如今已经变成了炎荣一个人狂虐四周其他修士。
天地一片苍凉与荒芜，这场盘空破镜之行，似乎已经到了末尾。
它已经不在是盘空内界的比斗，也不在是盘空界与陨炎界的比斗。
战争的残酷与血腥，直面扑来。
在这场看着属于天灾，却似乎又是人灾的战争里，陨落被掩埋的，也已经不再是所谓的“强者或者弱者。”
沈清一几乎无从下脚，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也已经盖过了原本的血色怪物的味道。
“轰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想起，刺眼的光芒从天边爆开。
属于自爆，元灵溃散的气息拍打在沈清一的脸上。
那股绝望愤怒，极致的伤感，几乎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又有高阶修士自爆了……
“主人……”
诛圣的声音自识海中想起，似乎感受到沈清一此刻的心情，沉默许久的诛圣不由幽幽叹气。
“主人，这就是战争。修士尝尝说，修仙要变得强大，强大？为了自保？”
“的确，战争中，强大的修士有高一点的几率活下来，但也只是一点。”
“你看。”
手中诛圣微微散发出青色光芒，笔尖指向一处满是狼藉的地方。
“在那里……倒下的修士，不仅仅有练气，也有元婴，甚至有出窍，亦或者更甚，合体……”
此刻的诛圣有些不像曾经的那个诛圣，在此刻，它的身上似乎出现了另一个影子。
诛圣透过与沈清一的契约，看到了盘空破镜此刻的画面。
此刻的盘空破镜与曾经何曾相似？
“所以，世人追逐的强者……你说，是为了自保为了生存，还是为了争夺？为了战争，为了陨落更多修士……”
“沈清一……”
不同于诛圣以前有些糯糯的声音，这一次的声音是成熟的。
感受到沈清一的情绪波动，诛圣开口。
“你不必担忧，吾乃诛圣……前器灵。吾只不过受到这里气息影响，觉醒了吾在诛圣体内设下的最后一抹残留意识。”
“此次醒过来，将……彻底消散。”
说来可笑，曾经的他也曾经不屑过。
战斗，战争？这些不过都是修士要面对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对于武器而言，对于器灵而言，更甚。
与主人一同作战，或许是身为一把合格武器，一把优秀武器的最基本不过的点。
可到后来，诛圣才明白，那只不过是一把武器的最基本的“锋芒”。
可惜，这些是曾经的他没有领悟到的，直到陨落消散。
直到后来的诛圣器灵诞生，懵懵懂懂几乎只有本能的诛圣，那时候还算不得开了灵的器灵，遇到了沈清一。
“沈清一，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诛圣会选择伱了。”新生的诛圣，不是曾经的他，凭着本能诛圣选择了沈清一，也是沈清一让诛圣诞生了新的器灵，一个不同于曾经的器灵。
“你的身上，有着不一样的东西，那是最为纯粹的信仰。那是曾经的我们不曾拥有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一个人的成长，一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而他们的不一样，不仅仅取决于他个人。你会发现，不管是人修还是妖修，他的思想的养成，都脱离不了一个环境。”
“所以纵使是最鼎盛时期的修仙界，吾也从未听闻过这般信仰的存在，所以吾也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怎样一群人……怎样一个环境……才有了你。”
怎样一个世界？“吾更好奇，明明诛圣为你契约本命之器，却为何依然看不透你的过去，吾亦然……”
这样的事情，让诛圣怀疑，沈清一要不然身上有超过诛圣的圣器在，要不然就是大能转世，要不然就是身上亦或者神魂被人设下过禁制。
第一种情况，诛圣首先排除了，若有异宝，纵使品阶高过诛圣太多，身为圣器，开了器灵，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感应。
至于第二种和第三种……
“可以告诉我，你的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吗？”
她的世界。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人人有事可做，天地一片生机……当是太平盛世。”
诛圣一愣，盛世？
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
“沈清一……”
看着沈清一眼中的光彩，暮的诛圣似乎从那双清澈的眼睛中看到了那个世界。
那是沈清一心中一直坚守的地方。
画面一点一点快速穿过，诛圣仿佛看了一遍曾经的沈清一成长的一生。
直到光芒扑面，沈清一睁开眼，成为了修仙界的沈清一。
久久，诛圣突然笑了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眼前灵光爆开，诛圣身上的青色光芒慢慢汇聚，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看着沈清一，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慈爱。
那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你可知道你为何会来到这里？”
这是沈清一一直疑惑的问题，或许曾经的她会觉得，她也如同其他小说男女主一般，意外穿越，还是穿越进了一本修仙小说里。
可是如今，她却不这么认为了。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不仅仅是一个男女主修仙打怪的世界，每一条生命都是鲜活的。
而且那些似曾相识的故人，也让她觉得或许她的到来，并不仅仅是意外。
“或许你已经有所怀疑，而也恰如你所料，你的到来，并不是个意外。你的那个世界，它或许存在……又或许不存在。”
沈清一心猛地一跳。
“什么意思？”
“听过海市蜃楼吗？”
沈清一点一点头。
“其实在我们那里，海市蜃楼还有另一个说法，假象或许不仅仅是假象，亦然有可能是真的，而真的也未必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只是我们彼此站着的地方和角度不一样，以自己为中心，去看待其他的事情。”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