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源记事第五十五章暴风雨的前夕“好了,别吵吵了,谁参与了谁没参与各自心里都有数了。本来呢,有些事情已成既定事实,我原不愿意追究,但就是在座诸位,居然屡次闯入我的生活,竟想将我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怪我明白的太晚,这是非恩怨,不是我不想追究,它就不会存在了。我能放下,但有些人他放不下。既然你们都放不下,那索性大家都坐到一起,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就好了。”
花想容说完便转向身后那面色苍白的安保理事长。
“你刚才告诉大家,说霍启萌杀了他二叔和霍启刚,你怎么证明这是真的。”
“霍……霍启元告诉我的。”
“大家听听这算什么道理。启元说的你就信,启萌做的你就不信。”
“不,他当时带来了霍启萌身边的以为隐身侍者,有他作证。”
“隐身侍者?笑话。他们说,你就信,我看你做判断,也根本不是依靠什么事实依据,早就被霍启元的利诱冲昏头脑了吧。今天,我就让大家看看这事情的真相,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花想容的身后,空无一物的空气突然扭动,显现出一个人影的轮廓,然后轮廓向前踏出一步,一个人步伐轻盈的人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人一袭白衣,面容冷峻,双目低垂,丝毫不观察场中人员一眼,只是默默的开口发言道:
“霍启元要灭口,杀了所有隐身侍者,我是他们的队长,他杀我能没成功。隐身侍者的档案新元首手里有,诸位有不信任我的可以去查。霍启刚和二叔是霍启元杀的,嫁祸霍启萌好拉他台。”
一番话说完,这轻便干练的人后退一步,再度消失在后方的空气之中。花想容利落的转过身,目光凌厉的扫视众人。
“司法理事出列!你告诉大家,偷换军队弹药,恶意草菅人命,以达到某些人的政治目的,按照同盟国律令,罪当如何?”
一个三角眼、肥下巴,又高又胖的人应声出列。
“应以分裂同盟国罪、谋杀罪、危害公民安全罪合并惩处,罪当死。”
肥下巴暗想,这安保理事长如此胆战心惊,必定是被花想容抓住把柄,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做无谓的掩护,直接上纲上线即可。这正中花想容下怀,只见她嘴角微翘,眼里更是杀气腾腾。
“好一个最当死。我也觉得你该死,于公,他策划了杀戮,让无辜的平民性命成了他的垫背,于私,他这听信谣言,污蔑陷害,是杀我儿子的罪魁祸首。横他今天活不了。只是在座的,你们可要好好想想,这事是公事公办,还是你们帮我私了,给你们点时间做决定。”
花想容边说,边从空气中接过一个机械计时钟表,上满弦后扔到桌子上。
“这个钟,转动一圈就是十分钟,一圈过后我还没过来停这个钟,那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证据都会发布出去。你们考虑吧。”
花想容说完便独自转身出门,步伐稳健快速,让披风的尾摆来不及跟上那消瘦的双肩,而在众人的眼底留下一片荡漾着的血红。
花想容自前门踏出的同时,两个保安人员便自后门进入,将安保理事长牢牢的捆绑住,堵上嘴巴后离开。
场内的氛围异常安静,空气中时不时泛起的波纹,证明这隐身侍者并没有随着花想容撤出而撤离。未有计时器滴滴答答,节律精准的弹奏着人们内心的惶恐。
霍家,作为一个政治共同体,即便没有眼前这个恶性时间,她花想容所知道的一切,也足以将在场的政客各个击破。没人想让这件事宣扬出去,花想容给出的暗示很明确,但又没一个人想第一个动手。
计时器继续滴答作响,会议室的声控灯在没感应到足够的声音信号开始降低亮度。人们更加凝神屏息,生怕突然冒出的异响让这来之不易的黑暗重新被光明驱走。
唯有安保理事长渴望光明,他这一生,从未如此渴望光明,他想发出声音,但口鼻都被塞满,他想挣扎踢腾,但全身被牢牢束缚住。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声控灯也终于暗淡下去,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2分钟,不知何人借着黑暗的掩护轻步走到墙角,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众人知道,这灯光不会再次亮起了。
时间还剩1分30秒,在黑暗的掩藏之下,一切罪恶的动作都会很快,甚至不声不响。只是没人注意到,隐藏在房屋顶胶的微型探头那红外光线却一刻不停的记录着一切。
还剩1分钟,尸体装袋,地面清洁,所有人都动起来。
还剩30秒,电路重新合闸,一切又恢复光明。
还剩10秒,侍者重新进场,两扇大门再度开启。花想容的身子重新现身在大门口。
再次出现的花想容,已经将黑衣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天空一般,澄澈的湛蓝色。妆容重化,朴素又寻常。
在计时器归0的前一刻,花想容按下暂停键。
“在场诸位,说好听了,都是霍家关系网。对于今日蓝域的境况,你们自己谁参与了,参与程度怎样,你们自己心中有数。那些不知情的或没参与的,也别暗自庆幸,只要那些人参与了,你们就没一个人能全身而退。当然,我不能每次受了欺负,就把大家叫到一起又是抱怨又是报仇的;但另一方面,拜你们所赐,我的家人也都死完了,我也不能继续被你们欺负下去。我看,同盟国总理事的职务还缺着,到那个职位,应该就没人敢欺负我,我们的恩怨才能一笔勾销,包括你们陷害我家人的怨,和刚才帮我报仇的恩。”
花想容和颜悦色的将一切叙述殆尽,随后优雅的转身缓步离场,留下一干众人呆若木鸡。
滨海之畔,明媚的阳光已经遮上云翳,潮水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岸滩的礁石溅起水花。远海那段,超大型飓风已经跃出地平线完全可以纳入众人眼帘。电闪之光,雷鸣之声交替刺激着人们的视觉和听觉神经。
地面上、建筑中、集散口处,无数大大小小的黑点正为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做最后的准备。
“好吧,伙计们。我们是不是也要在这该死的天气到来之前做点什么?”开口的,正式三角眼、肥下巴的司法理事长。
“你们部门和新闻中心部门任务要繁重了,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安保理事长的死吧。”
“还有,他死后,他的位子谁来接,要早点做决定。”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想想花想容的诉求吧!”
“总理事长吗?我们能推举?我们干嘛不推自己人?”
“不,她身后可能不光我们。别忘了,他今天手里有这么多情报和证据,是她一个人单打独斗能收集的到吗?我现在严重怀疑霍启元的离奇死亡甚至都与她有关。”
“是啊,这个女人不好对付,霍启萌能任元首,霍国颂也可能只是幕前,或许她才是是真正的幕后。”
“所以,我也认为这事能成,毕竟现在元首赵耀也缺一个能干事的总理事,另外,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甚至可以不走民意投票的捷径。同盟国21个行业的理事长,我们就有9个,虽不是关键部门,但推举总理事我们是有投票权的。”
“那好吧,谁拟定一个推荐提议,报请赵耀,一定要措辞严谨,逻辑合理。”
盛世皇廷的大小会议室,足够这500多人大小会议讨论的要求。花想容将这顶级酒店承包了三天,在这期间,酒店的配套保密资质,为他们提供了绝对的保密措施。
大洋沿岸,天空一天比一天阴沉,浪潮持续躁动起伏,在沿海而建的防波堤之下,大海的水位线持续增高,先前还在风雨飘摇之中阻碍着海浪前进的礁石悉数被淹没,30年来从未有过的最高的潮水警戒线已经被淹没。
花想容在第三天的凌晨离开中南聚居区,此时,整个中南聚居区已经被水汽笼罩,自海面跃进而入的海水已经将整个城市的地面淹没。花想容踏着足以没过脚踝的海水登上飞艇。花想容是最后一个从建筑单元一楼踏出的人,随后,用于止水的沙袋、合金挡水围栏全部封闭,将整个建筑区的地面与外隔绝。建筑脚下,那些进行基础夯定加固和修补建筑漏洞的人们此后只能通过每日8班的飞艇轮番往返。
激烈的讨论一直进行到中午时分,一份措辞严谨的《关于推荐花想容为战时同盟国总理事》的函件便摆放到赵耀面前。
盛世皇廷酒店,早就为这一行400多人准备了足以在风暴中航行的特制飞艇。400多人自酒店大厅分手,乘坐酒店专用穿梭艇,这一批人被先后送到了不同的集散地点而乘坐飞艇。直至傍晚时分,确保所有人都登艇飞走的司法理事方钢才最后撤离。
方钢的登艇地点在中南聚居区的最北端建筑顶面,他再次回顾南部沿海,超强的风暴裹风携雨已经袭击到岸,整个南部沿海被乌云笼罩得如同黑夜降临,暴雨倾斜而下,将顶部的风暴和地面的建筑连城一体,闪电在天空中上演着忽明忽暗,城市顶部,针尖丛林一般的接闪杆正为这绵延成片的建筑承受电击。
“长官,请尽快登艇,暴风雨就要来了。”
方钢收起空气伞,随同之前撤离的那400多人的轨迹,踏上了前往中都行省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