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妈妈果然不了解我。”
季唯安冷冷一笑,毫不犹豫地把手中这几份文件撕碎,丢到了张叔的脸上。
“跟她说,不管她要什么我都给,但前提是把麦小乐还给我!”
丢下这句话,面容冷峻的季唯安淡然地离开了别墅,但刚坐近车子,他脸上的淡然便迅速龟裂瓦解。
乐乐究竟会被带去哪儿?
杨素云是他的母亲,自己的一些动作,恐怕早就被猜到了。
母亲既然对季家有那么深的恨,又怎么可能隐忍什么都不做?季唯安能够猜到母亲今天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报复季家。
恐怕也是他突然放弃继承权让母亲忍不住了,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彻底保护乐乐,但谁想到……
“季先生……”
开车的助理小心地看着季唯安。“刚刚夫人的朋友打电话过来,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大人孩子都没事,不过要静养一段时间。但是夫人也没有跟他们联系。”
季唯安点点头,疲惫地解开领带,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吩咐了一句。“帮我联系律师和夏先生。”
“可是……是!”
犹豫的话在老板的目光下瞬时消失,季唯安不再说话,心情却无法平静。一分钟后,他拨通了冯少伟的电话。
“伟子,这次真的是有事找你帮忙……”
他简单地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拜托冯少伟帮他找人。
比起商人,这个时候从政的冯少伟则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虽然冯少伟平时有些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候却从来不含糊,一个小时之后,他查到了麦小乐从天津乘船离开。季唯安立即动身去追,但等他赶到麦小乐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站在船舷,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却不知道要怎么寻找自己失落的珍宝。妻子,孩子……季唯安空有一身能力,却也没有了方向。
这个深秋,季唯安知道了许多真相,也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秘密回国的杨素云接手了季唯安名下的所有投资项目,那个雨天,几个月未见的母子俩见面却无言。
季唯安没有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做,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签署了那上十亿的财产交割合同。
“母亲,希望你能履行你的承诺。”
在得到他所有财产后,能把麦小乐还给他。
那么,他们还会剩下一些母子情分。
放下笔,季唯安平静地看着母亲,今天的母亲化了淡妆,穿着鹅黄色的定制连身裙配上斑马纹的小外套,身上的首饰只有一对珍珠耳环,但气色却格外的好,根本看不出她曾经暗淡了那么多年。
此时她听到儿子的话,不禁惊讶地抬起头来,刚刚签完字的她显然心情很好,而且也不想掩饰什么。“之前麦小乐确实在我这里,不过她上了船以后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那孩子是想来美国见我,谁知道只是想逃走。”
杨素云轻笑着,季唯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怎么,觉得我骗你?”杨素云放下笔,把已经签署好的文件递给张叔,眉眼间的笑意也减了几分。“你毕竟是我的儿子,虽然梅琳是我的朋友,但是她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跟她结亲并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杨素云便站了起来,她看着仍坐在那的季唯安皱了下眉头。
“安安,妈妈从小就告诉你要听妈妈的话,做妈妈的好儿子,我并不稀罕你的钱,但你最近做的事情太让妈妈失望了,希望这次你能好好反省。”
杨素云也不看季唯安,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季唯安坐在那,也没有再问。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母亲肯定不会告诉他麦小乐的去向,今天他之所以如约来签字只是因为心中还抱有一点幻想,那毕竟是母亲,她不会那么绝情。
而现在,母亲的违约却也并没有让季唯安绝望,反倒让他彻底看清了。
之前他所拥有的亿万财产都是季唯安赤手空拳拼来了,现在只不过是从头开始而已。最重要的是,季唯安已经看清,也可以放下的。
希望今天母亲得到的能够偿还生他之恩。
再见,恐怕就是陌路了……
“季先生……”
当季唯安从会议室出来时,有员工正准备来打扫,显然对方没想到季唯安现在才离开。
因为公司易主的事情已经传开,显然已经不适合再叫他总裁了。
曾经的总裁现在却落寞地从这里离开还是很让人同情的,但季唯安往日的积威甚深,这员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看着季唯安。
季唯安点点头,“你去忙吧。”
说完这句,他甚至还笑了一下,这才转头潇洒地离开投资公司。
不过是从头再来。
虽然这投资公司是季唯安所有产业中最用心,也是最核心的公司,但现在放弃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他没有撑伞,就那么踏入雨中,早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等在门口,见季唯安出来,车门从里面打开。季唯安上了车,很快,车子就开走了。
大厦的三楼,正有两个人站在窗口看着这一幕,但两人的表情却不尽相同。
犹豫了下,季振泽还是不解地看向身边的女人,带着些许温暖,些许眷恋,但也有着疑惑。“素云,今天这么对安安,以后恐怕会有损你们母子的感情。”
“感情?”
杨素云苦笑,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仍旧漂亮的眼眸却闪过一抹复杂。“那个人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感情?”
“但是……”
季振泽还想说什么,但却被杨素云毫不客气地打断。“阿泽,难道你忘了这么多年我们承受的一切了吗?现在我只是让提前给那个男人一点报应,我所承受的痛苦他的儿子今天也要承受一次!不过,恐怕他不会心疼,所以我才要另外想办法,我要毁掉他最在意的东西!”
季振泽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来。
他何尝不恨?
只是男人所承受的永远没有女人承受的多,他知道爱人受苦了。但安安是无辜的。
那个孩子从来没有得到过来自父母的爱,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