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请上座!”
“姑姑,您还是叫我飞儿吧!”
“皇上!那可不行!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您如今已经是皇上了,就该拿出皇上的威严来。往后和臣子说话,也不要再用什么我了,应该自称为朕。”
“姑姑······”
朱媺娖摇头,说道:“皇上如此,可是想要臣妾下跪相求?”
“这······”朱弘飞知道,以朱媺娖的性子,她是真的做得出来的,而不是说说而已。
朱媺娖又开口了,说道:“皇上,请上座!”
朱弘飞还是妥协了,走了两步,坐了下来,抬头才看见朱媺娖和周不忘都站在那里,“姑姑,忘儿,你们也坐啊!”
“谢皇上赐座!”
这到底是有多么的别扭啊!朱弘飞只感到一阵不适,原本应该很是亲近的人,竟然会变得突然陌生了起来,拘束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了,既然自己已经是皇帝了,那是不是自己说话,所有人都要听呢?
“姑姑,我说的话,您会听吗?”
朱媺娖抬头,说道:“当然!皇上金口玉言,臣妾自然不敢有违。”
“那好!姑姑,还有忘儿,我现在命令你们,往后只有我们三人在的时候,不准再称呼我什么皇上,还是像以前一样。”
“皇上······”
朱弘飞抬手,打断了朱媺娖,说道:“姑姑,您刚才还说我能金口玉言,什么都不敢有违呢!怎么这么快就要···就要抗旨了呢?”
朱媺娖愣住,因为这确实是她说过的话。
“好了,姑姑,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没必要什么都客客气气的。您要是不答应,这皇帝,我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好吧!皇······”朱媺娖看到了朱弘飞哀求的眼神,“飞儿!”
“诶!这才对么!姑姑,忘儿。”
他总算是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来,白生生的,像是一嘴的手电筒。
“唉!”朱媺娖也看到了周不忘在微笑了,她当然也喜欢这种轻松的感觉了,“飞儿,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让你登基为帝吗?”
朱弘飞摇头,他当然不知道了。
“你从来都不做什么大的决定,难得的有这么一次,突然就做出了远征南洋的决定,还搞得轰轰烈烈,整个厦门城都知道了。姑姑和宁靖王商量过了,既然你早晚是要登基的,倒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让你登基为帝。”
“哦?”
“你别惊讶!远征南洋是大事,你还让郑经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而你自己,不过还是鲁王府的世子罢了。这一战,若是成功了,南洋百姓,更为感激的,只会是郑经,而不是你鲁王世子朱弘飞。”
朱弘飞可以发誓,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么多。
“你还是小看了延平郡王这四个字的影响了,尤其是在南洋,整个南洋的华人商旅,几乎都是福建人,两广人。这两地,正是延平郡王影响力最大的地方,对于这些常年漂在海外的人来说,他们原来的天,是大明,现在的天,却是延平郡王。”
“大明已经没落了,没落到需要依附郑家的地步了,尤其是这一甲子以来,大明内忧外患,根本就无力去给这些人做主。只有延平郡王,始终都在关注着他们。东南自古就是商贸重地,延平郡王的军费,更多的,也就是来自于这些人。”
“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你让郑经来当这个兵马大元帅,实在是有些鲁莽了。不过,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也无法更改了。唯一能压制住郑经的可能,那当然就是让你早日成为大明的皇帝了。”
“此次远征南洋,有你在,就不是远征南洋了,而是大明皇帝,御驾亲征。我大明,要重新给这些常年漂在海外的国人们一个希望,要重新成为他们的靠山,他们的靠山,不应该是延平郡王,不是他郑经。你明白吗?”
朱弘飞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他之前不明白,现在却已经听明白了,这不过就是一场争权夺利的内部战争罢了。
“唉!你终归是流落在外二十几年,有些事情,可能还没那么的明白,慢慢的,你就会明白了。这个不急,只要你记住一条,这是我大明的江山,是朱家的江山,不是他郑家的江山,就够了。”
谁的江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虽然自己也姓朱,但非得就是朱家的江山吗?这应该是天下人的江山,是所有中国人的江山。
“这一次,宁靖王会陪你去南洋,他会教你,该在什么时候,做些什么事,该在什么时候,让郑经做什么事的。姑姑知道你是个心软的人,但心软,也要看你用在什么地方,用在郑经的身上,就不行。”
“为什么?”朱弘飞,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你应该听过郑经与昭娘的故事吧?”
“当然!”朱弘飞点头,他当然听过郑经和昭娘的故事了。
“郑经这人,少时被他母亲董夫人宠坏了,凡是他喜欢的东西,董夫人都遂了他的愿。而郑经和其胞弟乳母私通生子之事,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董夫人却从未责怪郑经。成功那时候正在东宁,知道了这件事,就下令郑泰斩杀郑经父子,以及昭娘。”
“这种有违伦理的事,他郑经做得出来,又还有何事他做不出来呢?郑泰当时可怜于他,并未遵从成功的命令,只是想要斩杀昭娘一人。可是,昭娘却被郑经私藏起来了,根本就找不到。再后来,成功病逝,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郑经已经贵为延平郡王了,昭娘也堂而皇之的在郡王府,四处走动,没人敢说半句不是。这些或许只是涉及到郑经的个人私德而已,但有一件事,他却不仅仅是有私心,失了私德了,而是假公济私,有心害人了。”
朱弘飞也不禁好奇,难道就是郑经想杀郑泰的事吗?果然不出他所料。
“郑泰当初想要杀昭娘,惹怒了郑经,再加上昭娘的枕边风,郑经全然都不念当初正是郑泰救了他父子的命,竟然起了杀心,准备诬陷郑泰支持郑袭承继延平郡王之位。这一次,郑泰前来厦门,轻则软禁,重则,恐怕是要没了这条命了。”
“啊!”朱弘飞真的没想过,朱媺娖竟然知道这件事,“姑姑,您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呢?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姑姑当然知道了!你忘了,我们大明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吗?”
锦衣卫?从来到金门,一直到现在,朱弘飞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大明还有锦衣卫存在着。
“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