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是田白到来,他们运送回来的太多,一旦发生了危险,可就完了。
田白却是止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将各色匠人都寻找一些,一并送来。
硫磺这个玩意,在华夏那边,早已经有人开始玩这个了,甚至在那一群道家弟子手中,就连水银,都给鼓捣出来了。
所谓的汞毒,就是这个玩意。
甚至,有说法,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一些炼金丹的道人,练出来了火药。
但是,那都是一群偏执狂加臆想症之人才会玩弄的东西,正常人谁知道这个玩意啊!
正因为这样,饶是见多识广的癝邱,都不知道硫磺这玩意。
实际上,莫说是古人了,就算是现代人,将硫磺矿拿到了面前,又有几人认识呢?
田白自己也没有想到,无意间的到来,却是解决了一件即将爆发的危机。
一旦初升城内的驻军,无缘无故的大规模暴毙,那么在这个信奉神鬼之道的时代,怕是将会彻底的断绝了大航海了。
田白在初升城呆了好几天。、
不得不说,东瀛的黄金,白银真的很多的。
尤其是在这个本地土著都还是不知道开采的时候。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田白已经看到士卒们运回来好几车金银了。
虽然只是粗选,还没有熔炼的沙金,但是,却也是一笔吓死人的财富了。
而实际上,相对于黄金,田白更加看重的就是白银。
因为华夏实际上是一个银矿稀缺的国家,正因为这样,使得华夏直到了明朝中期,白银大量内流之后,白银作为货币才真正的流通起来。
而实际上,早在夏商时期,白银、黄金,便已经在华夏被提炼出来了。
著名的金银错,可是世上手工艺的瑰宝!
实际上相对于白银,黄金作为法定货币的流通,倒是早了很多。
早在周朝初期,黄金作为货币,就已经开始流通了。
甚至,还有了一个专门用来表示黄金重量的词汇——“镒”。
虽然黄金要比白银珍贵,但是两者之间,相差的流通年限,接近了两千年。
华夏白银的稀缺,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与华夏相邻的东瀛,虽然黄金的产量,也是要比白银多了一些,但是,这个地方,却是不缺乏黄金白银的。
甚至,在大航海时代,有欧曼吧人,将免费的白银,从美洲抢来,然后运到了东瀛,换上了黄金,然后再行兑换白银,如此就能大赚一笔。
而那个时候的东瀛,可是处在闭关锁国之中。
由此,足见此国地金银产量之多。
田白在初升城观察了一番之后,却是在第五天,继续扬帆出海。
他要去的地方,后世叫做北海道。
这里乃是东瀛最北方的岛屿,也是一个被东瀛吞并了的独立国家。
北海道之上的土著,建立了一个类似于半耕半牧的国家,名唤虾夷。
田白所要去的就是虾夷。
沿着曲折的海岸,感受着周围星罗棋布的岛屿,十天之后,田白就到了北海道。
当然,此时,叫做虾夷岛。
虾夷岛上,还是属于母氏社会时期,部落的酋长是女性担任的。
此时已经是接近年前了,看着虾夷岛上那冰天雪地的盛景,田白深吸了一口气。
“公子,这是白狐裘,是全部使用腋下那一块最柔软最薄的地方,缝制的。”
田白嘴角勾起,这就是所谓的集腋成裘吗?
但是,田白却是没有多少罪恶感。
这个时代,不管什么生物,都是多的稀奇,甚至,相比之下,人类反倒是一种珍稀动物。
就像是狐狸,那真的是漫山遍野都是。
甚至,都有点像是非洲大陆上的那些鬣狗了!
甚至,这种灵性的小东西,大早上的时候,还能给跑到了人类的庄园里面,来寻找吃得。
这在后世,简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东西。
甚至,不说是狐狸了,便算是老虎,也是多不胜数的。
甚至,足足到了除四害时期,这老虎都还是很多的,一遇到了大雪、饥荒、干旱等时节,这玩意甚至能够成群结队的袭击人类的庄园。
鲍安为田白披上了狐裘,船只已经靠岸。
田氏在这边只是修建了一个小小的码头,甚至都没有派遣士卒驻守。
相对于这个更北方的岛屿,齐国人更加喜欢的是与他们的环境差不多的南方诸道的。
虾夷人的自称是阿伊努人,实际上这是一个最晚被日本吞并的地方,直到了甲午战争的时候,东瀛人才将这里纳入了管理之中。
而实际上,东瀛人对于土地的执着,是很早之前就开始了的。
自从发生了黑船事件,东瀛的国门被迫打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土地的索取。
甚至,直到了现在,该国一样是在执着与对土地的获取的。
当然,在南方吞并的,还有琉球。
实际上,不管是虾夷还是琉球,都曾是华夏的朝贡一员。
只不过,这两个地方因为没有抓住大航海的尾巴,而被东瀛吞入了腹中。
实际上,如果不是华夏无尽先烈奋不顾身的话,华夏的命运,未必与虾夷、琉球高了多少。
不管是虾夷还是琉球,当年都是有着自己的语言文字的,但是,在三光之下,而今的虾夷人、琉球人,已经不再认识自己的母语了。
当然,站在东瀛的角度来讲,这又没错的。
毕竟——人家也不会允许岳飞、霍去病破坏民族团结么!
……
当田白走下了船只的时候,只见自己的面前,站立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这女人,应该是与华夏北边的那一支被称作是“白狄”的欧曼吧人,有着混血的,这些人的面孔,无一不是混血儿的模样。
而实际上虾夷这个词汇,本质的意思就是说这里的阿伊努人胡须头发就像是虾的胡须一样,很长。
“公子,这就是虾夷人的首领,名字按照他们的说法,叫做蚂蚱,语音是阿依左卡。”
一个熟悉本地详情的小吏,凑在田白身边低声道。
他在虾夷这边呆了一段时间,算是学会了虾夷人的语言,虽然说很多东西都是要连蒙带猜的,但是,却也算是能够彼此进行交流了。
田白看着面前这个长发披散着,直到了腰间的女子,微微抱拳行了一礼:
“大周国齐侯执政田氏孙,见过虾夷之主。”
名字意思是蚂蚱的阿依左卡双手抚胸,身上穿着兽皮和贝壳服饰的她,稍微一动弹,就叮当作响。
阿依左卡匍匐在地,双手放在地上:“阿依左卡,见过大公子。”
这句话还是鲍氏家族之人,教导给他的。
在她的认知里面,能够跨过了波涛大洋,来到了自己面前的,就是一个强盛到了极致的国家。
他们甚至连对面的岛屿都无法到达!
田白听着这女人那别扭的语言,轻笑着挥手让他起来。
而这些话语,阿依左卡就听不懂了。
在一边小吏的翻译下,阿依左卡引领田白朝着自家部落走去。
就在南方,是有着另外的大陆的,大陆上还有着一些不弱于他们势力的部落。
甚至,对方要比他们强悍一些,人家都已经会使用独木舟了呢!
正因为这样,她才将自己的住所,从最北方的冰天雪地之中,搬迁到了这最南方。
因为她作为族长,是需要抵抗对面有可能的袭击的。
对面的那群猴子,总是喜欢偷袭他们,然后将他的子民,抓去做了食物。
虾夷人的房屋,是在地上挖一个洞穴,然后用树枝盖在上面,形成的一种半穴半屋的结构。
甚至,就连阿依左卡这个虾夷人的头领,一样是住在这样的房屋里面。
只不过她的房屋要稍微大一些,房顶的松枝,也要更厚一些,周边的洞穴,都是围绕着他的洞穴开凿的。
只是看到了这里,田白就知道,这个族群,也就是处在刚刚开始族居罢了。
这个时期,大约也就是华夏神话传说中的有巢氏时期。
面对这简陋的环境,以及鼻翼里的潮湿味,田白只是稍微皱眉之后,就跪坐下来。
而他的随从,却是急忙煮开了茶水,给众人一一送上。
“这是茶,你尝尝。”
田白端起滚烫的茶水,轻轻吹去了茶叶,轻抿了一口。
阿依左卡疑惑的看着面前这滚烫的开水。
她们虾夷人,还不会制造器皿,平素吃得不是生的,就是烤熟的,从来没有煮过的食物。
更何况是喝茶了。
但是,闻着茶杯里面的清香,阿依左卡只觉得这种味道实在是太难忘了。
他端起了茶杯,顿时被烫了一跳,脸色忍不住就有了迟疑。
田白再次做出了喝茶的举动,示意对方跟着自己的动作来。
阿依左卡慢慢的将嘴唇凑近了茶杯,哪知道却被烫了一跳,当即叽里呱啦嚷嚷起来。
他的族人急忙朝着这边冲来,却被田氏兵丁看拦住。
“叽里呱啦,乌鸡玛卡……”
虾夷人们焦急的团团转,甚至还有人亮出了木矛。
“烫对吗?”田白轻笑:
“像我这样,呼——嘘。”
田白做了一个喝滚茶的示范动作。
喝尖茶,是田白自小就养成的习惯。
他生活在南阳盆地,那边最喜欢喝的就是绿茶,当然毛尖也是有很多人喝的。
尤其是当地一种叫做谷城毛尖的云雾茶,更是精品。
而滚开的茶水,配合上茶叶的清香,却是温茶和凉茶都没有的美味。
阿依左卡学着田白的动作,虽然还是掌握不住力道,烫的她连连吐舌,但是稍纵之后,却是眼睛都瞪大了。
她伸出了大拇指,叽里呱啦起来。
一边的小吏低声解释几句。
一通茶水,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见到那虾夷人之主阿依左卡眼神中不再是戒备森严之色,田白这才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听说你可以看到一些未来的事情?”
翻译连比划带蒙的说了好几遍,阿依左卡才明白了田白的意思。
他点点头,说了一长串。
翻译道:“公子,他说有些事情,他能够看到,有些事情,他是看不到的。”
“她说,公子到来的这件事,他就没有看到……”
田白挥手让众人离开,只是留下了翻译,这才是开口道:“一直以来,我的心中有一个人,始终都无法放下,我想知道他的消息。”
阿依左卡闭上了眼睛,伸手放在田白的额头上。
她的浑身颤栗起来,甚至大冬天的,竟然有了细密的汗珠浮现。
而田白,也是觉得这人的手忽冷忽热,甚至有时候滚烫的就像是一快烙铁一般。
“唉!”
阿依左卡叹息一声,伸手摇了摇,然后又一字一顿的说了什么。
翻译浑身一颤,迟疑的看了看田白。
田白眯上了眼睛,沉声道:“只管说!”
翻译吸了一口气,有些忐忑道:“公子,他说公子想要见到的人,不在这个世界,而且终生不可再见……”
田白的身子,猛然就摇晃一下。
那个住在他内心深处的女子,始终都是他的软肋。
甚至,原本的时候,田白也在想着,以自己的权势,若是寻找了一个与她长得很像的女子,是不是就能解了心疾了。
但是,这个想法,在姒小宛之后,被他否决了。
因为经历了人事之后,田白却是明白,有些时候,看起来都是一样,但是,实际上还是有着不同的。
一个人的皮囊纵然再美丽,但是,内心若是不美,终究会成为他的伤痕。
田白叹息一声:“告诉他,我要在这里修建一座城池,若是他不阻拦,我可以让虾夷人成为我的子民。”
田白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心愿已了,纵然心中或有不甘,但是,时空之妙,可不是他能够解决的!
田白就要走出了矮屋,忽然听到身后的阿依左卡又叽里呱啦了一句。
翻译急忙道:“他说,她也不曾忘了你,而且,她过的很好。”
田白的脚步稍微顿了顿,转而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过的很好?
如此,便知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