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时代的规则如何,就算不是这个时代,在更为开明的朝代,江月为了心上人毒杀至亲的举动,足够让世人唾弃了。”
试想一下,连堂哥都下手的人,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对整个家族下手?
沈昕敢打保票,若崔子彦表露出接受她,且有意让她对付江家,江月定会照做。
江月聪明且疯狂。
这种为了所爱六亲不认的,江月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人性是复杂的,也不是单一的。
她欣赏江月是没错,可她也有些杵这样的人。
当然,只要自己实力够高,一切魑魅魍魉都是摆设。
“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就有些难回答了。
沈昕想了想,“若我极爱某人,而我的家人想要对付他,兴许,我会做出跟江月差不多的决定。不过,也有所不同。”
“怎么不同法?”
沈昕淡笑:“不管做什么,都要保证万无一失。若我做,就绝不会出错,且让人查不到我的头上来。”
看了一眼依旧沉默的两人,沈昕表情淡淡:“还有,我看上的人,绝对不会这么菜。毕竟,我对弱者没有兴趣。”
无名搂住沈昕:“那是,你男人我可是很厉害的,虽然比你还差点,但比过其他野男人,还是很轻松的。”
沈昕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
江月和崔子彦如何,沈昕不怎么关心。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要是真走在一起了,未来的路也不好走。
人言可畏,不是每个人都跟她和无名一样,不在乎所谓的流言,依旧我行我素的。
沈昕皱了皱眉,她为什么要带上无名?
沈昕默默的把无名的手挪开,离他远了些。
这人怕不是有毒,明明相识没多久,愣是让她习惯了他的存在。
底下,许久未曾说话的崔子彦和江月,终于又有了动静。
崔子彦看着眼前将头垂下的江月,道:“你被利用了。”
江月有些迷茫。
“你的心思估计被有心人察觉,再加以利用,才导致三年前的事情发生。”
江月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我以为我不笨,原来,依旧是个傻子啊。”
江月很明显想通了关键。
不管是那番说要废了崔子彦的话,还是之后的毒,现在想想,并不是她运气好,而是有人安排好了,等着她往里面跳。
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江南。
“得,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找错人。”
沈昕通过狗腿给的资料,原以为江南只是间接利用了下毒者,将毒顺势给了崔子彦。
没想到,这厮居然是幕后推手啊!
厉害厉害!
崔子彦知道了真相,那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去拉仇恨了。
沈昕觉得她可以放心了,坐等仇恨拉满就完事儿。
可……
沈昕瞥了一眼无名,有些纠结。
是将亲事拖着,等仇恨满了解除掉,还是成亲后再和离?
“你在打什么主意?”无名有些心慌。
“没什么。”沈昕淡然转开视线。
底下,崔子彦侧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住:“什么都不要做,该是如何便如何。”
江月:“好。”
人都走了,戏也没得看,沈昕和无名也没呆下去的理由,没跟崔子彦打招呼,直接下了山,坐着马车回了城。
关于三年前下毒一事,崔子彦没明白其中关键,沈昕也不理解。
崔家和江家虽说在朝堂上是对头,可并没有上升到家族。
且崔子彦和江南,曾经并称京都二公子,关系也不差。
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江南设计了这一切?
当然,这不是沈昕该去想的,毕竟跟她无关。
崔子彦也马不停蹄的回了城,让手下之人细查曾经忽略的细节。
这么一查下来,还真就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说,江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隐隐疏远,甚至偶尔露出仇恨。
崔子彦想了许久,终于找到症结。
这关乎,某个女人。
还是一个,他并不熟悉,却恋慕他的女人。
他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依稀记得,好像是青楼的清倌人……
另一边,江月肿着一双眼,直接就回了闺房。
崔子彦说的她都记得,可要是什么都不做,却又很不安。
江月没有立马做什么,毕竟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江南的眼皮子底下。
要是妄自行动,怕是会坏了崔子彦的事。
可她不行动,不代表他人不会。
江月才处理好双眼,从来不曾踏足她所在院落的江南却是来了。
进门第一句话便是:“你见到崔子彦了?”
“见到如何,没见到又如何?”
江南很是俊朗,身量同崔子彦差不多,只是脸上一直未曾有过笑容,冷冰冰的,似是很不好接近。
许多千金迷恋他这张脸,却是因为他不苟言笑的性格,不太敢靠近。
江月对这个堂哥,也想来是敬而远之。
同是一府兄妹,总比外人更能明白江南的性子。
他的性格如同神情一般,极冷。
虽然生在江家,可对江家却没有多少感情。
她不过就是堂妹而已,两者亲情就更为淡薄了。
他们见面的次数很少,更别说单独说话了。
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崔子彦的脾性不见得比我好,怎么,他查到是你下的毒,居然没有对你出手,转性了?”
江南语气冰冷,带着嘲讽。
是冲着江月,更是冲着崔子彦。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不用多问,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劝你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你我终归是江家人,比起外人来,我更希望你能好。”
江月忍不住笑了:“希望我好?希望我好就利用我下毒,让他仇恨于我?我以为你虽冷情,可为人处世还算坦荡。没想到,你骨子里也是卑鄙懦弱之人,想要对付崔子彦,不敢自己出手,反倒是算计于我。”
“你若没有生出害我的心思,我又怎会算计到你?”
江月咬紧牙关,撇开头:“卑鄙。”
“呵,卑鄙的何止一个我?你是,他崔子彦也是!”江南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与悔。“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又有何错?”
“什么意思?”
“怎么,还想着为崔子彦打听消息?我劝你别白费劲。就算你不曾做错事,单凭你江家小姐的身份,你们也绝无可能。”
江南快速的收回外放的情绪,“你好自为之,不要逼我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