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只拍到你老……元爽一个人下来买东西,这么冷的天,我就怕他们不一起出来。”我私心了,我不愿意称那个女人是他老婆。
他一边将相机原有镜头拆下来,一边把新镜头装上去说:“晚上应该能碰到,在杭州这样的大雪可不多见。”
我不否认,南方很少能见到这样场面的雪,但心里还是有些疑问:“那白天为什么不出来?”
“因为她会觉得晚上更浪漫。”
“姬语锋,元爽到底是什么性格的人,她是不是真的爱上郑希元了?”知道这话问出来有可能会尴尬,可我真的忍不住了,我越来越不明白姬语锋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他这样的好男人,怎么就会接受元爽这样性格的女人。
姬语锋拿着相机坐在我身边,并没有觉得我的问题唐突,平心静气的说:“我和她表哥是从小学到高中的朋友,以前都住同一个小区,关系很好。我父亲是元爽父亲的同事,可以说算青梅竹马。”
这些之前他就说过,我深吸一口气,静静听着。
“元爽小学时父亲出车祸去世,处理后事的时候特别混乱,她在我家住了几天,甚至都不会哭,还以为爸爸会回来。”他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我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变成这样的性格,和她母亲有很大关系,她母亲是个很势利的人,只望元爽嫁给有钱人,所以从小她就被灌输着这样的思想。”说到这里,姬语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其实之前她对我并不感兴趣,喜欢着我另外一个同学,但是他上大学后全家都移民了,她也就没了念想。”
“和我在一起,一半是因为我母亲。”
“我妈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元爽很乖,很会在老人面前讨喜欢,而那时候的我感情上经验很单薄,加上本来就不讨厌她,也就尝试听我妈的建议,接受了她。”
“但是,不住在同一屋檐下,永远不会清楚你的另一半是什么人。”
“我不了解婚姻的真谛,最开始以为只是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关心,爱护就是一辈子。结了婚我才明白,其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虽然这么说很大男子主义,但娶一个不愿工作,不做家务,不会做饭,每天除了玩什么也不做的老婆,确实不是什么幸福的事。”
“她会和郑希元在一起,兴许是因为她真的喜欢他,因为郑希元,很像她当初喜欢过的那个男人。”
他说完,转头看我,眼神平静。
我问他:“她已经不能再伤害你了,对么?”
“是,我说过,我已经不爱她了。”他回答的严肃又认真。我垂目,声音很小的问:“姬语锋,你爱过她么?你确定那是爱么?”
他又拍了拍我的头说:“深究这个没有意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努力想要她幸福,开心,那就是一种爱,爱的定义不同,但只要是对一个人的过度关注,就可以称为爱。”
“那天,我和唐琳打她了,你恨我么?”
“如果作为哥哥,我会觉得你们这样对她不对。如果作为你的朋友,我会理解你和唐琳对她的愤怒。所以,不恨。”
“姬语锋,你是个好男人。”
他将我轻轻拥在怀里,很注意保持距离的拍拍我的后背,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就给了我更多的勇气。
天近黑时再次出发,先在那两个人住的宾馆附近填饱肚子,我和姬语锋在小餐馆里喝着煮开的黄酒,加了枸杞姜片红枣在里面,不辣口却非常暖身。
那边的宾馆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姬语锋突然拍拍我,自己先出了餐馆。
我抬头隔着店门玻璃往外看,那俩个家伙出来了,都穿的很多,元爽在郑希元身边蹦蹦跳跳的,看起来心情相当舒爽,这是在床上爽够了下楼来爽了么?
我将羽绒服的帽子拉好出门,没有跟在姬语锋身边,只站在饭馆门口,时刻准备躲回去。姬语锋拉紧羽绒服,在他们右后方百米处走着,这会儿正好下班时分,路上难得人多了一些,正好替姬语锋作掩护。
我机警的望着事件中心,姬语锋很沉着,相比我偷偷摸摸的样子,他胆子更大。
那两位也没任何戒心,估计觉得我们不可能跟到这偏远的地方来,玩的那叫一个尽兴,元爽一路踢着地上的积雪,时不时黏到郑希元身上去。郑希元在哄女人这一套上,果真特别在行。
他们过了街角,我才快步跟了上去,姬语锋停在街角位置,迅速架好三脚架,不停的拍着照片,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抻着脑袋看过去,是个很小的街心公园,贱人们正在里面团雪球,互相打打。郑希元看起来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的多。俩人也不怕冷,直把雪球往对方脖子里招呼。
“玩的真开心。”我声音很冷。
姬语锋看我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拍拍我脑袋,继续拍照片。二十分钟后,那两个人好像玩累了,坐在公园里的长凳上拥吻,互赠体温。
我们退回到刚才喝酒的小酒馆,又叫了一壶黄酒。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手脚都冻的很麻,只能靠喝酒缓解。说起来,外面那两只真是不怕冷,纯用生命打雪仗,床上搞不足还要换着地方玩新鲜。
“差不多了,拥抱的,接吻的,都有了。”姬语锋将刚才拍的照片过了一遍,把相机递给我。我看了看,有些汗颜。这些照片比我拍得那些模糊照清楚多了,各种特写,大镜头。
“要不是他俩是奸夫****,这片子我一准儿送给他们,就当是情侣艺术照了。”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来掩饰情绪。
“清宁,还想再问你一次。”姬语锋得到我的注意,亦很认真的看着我说:“你想好要离婚了么?”
我没有任何犹豫,很郑重的点头:“想好了,早就想好了。”
他给我满了酒,缓缓说:“确实不可思议,我们居然能这样平静的喝着酒,谈论被出轨的事。”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兰州找我么?”我喝了那杯酒,将杯子递过去,他又给我满上,我憋着满眼眶的泪水,鼻头发酸的说:“那天,我流产了。”
姬语锋的表情,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