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泽明倒在地上,捂着伤口的手上一片温热粘腻,他仰躺在地上粗喘着,自嘲地笑起来,心里的痛大过身体的痛,他觉得这是上天对他伤害陈莉的惩罚。
好吧,既然陈莉要跟他恩断义绝,他一个人真的生无可恋,就这样吧,死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的夜里,让他的血与陈莉的血交融汇聚,祭奠他们在这城市里失败的爱情与婚姻……
“你怎么样?你还好吧?你、你……呜呜……”
女孩子跑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潘泽明,当场就吓哭了。
“不哭,不怕,没事的,小妹妹,你不用害怕,我没事。”潘泽明安慰她,拿出手机,开机,倪东雷的未接来电一串串,还有孙美丽的好些短信,他拔通了倪东雷的。
“臭小子你有病啊,深更半夜回电话?你是不是想死啊!老子打电话你敢不接!你他妈的死到哪里去了……”倪东雷一接电话就吼上了。
“哥、哥……麻烦你过来帮我个忙……”
潘泽明喘息着说,松开了手,身上的伤口很深,鲜血像开了闸的水,因摆脱束缚而纵情流淌,把力气从他身体里抽离,他感觉身体轻若鸿毛,似飘在半空般没有踏实感。
“潘泽明!你小子捣什么鬼?怎么喘成这样了?好好说话!”
倪东雷听出不对劲儿,停止了怒骂,问他。
“哥,你过来,离你家不远,西城区北海公园南边……”
潘泽明急切地把地址说明白了,昨天晚上让孙美丽折腾一宿没有休息好,白天又惊又怕地忙了一天,又熬到这深更半夜,还受了伤,他严重体力不支了,说话越发吃力,他怕自己昏过去,这女孩子一个人再有危险,不由焦躁,“倪东雷,你别磨蹭,赶紧滚出来,帮兄弟一把!”
“好!好,泽明,你等着,我立马就到!”
倪东雷知道潘泽明出事了,再不多话,挂了电话。
“大哥,都怪我不好,呜呜……打电话叫120吧,你流了好多血……”
女孩子又怕又慌,声音抖得不成调子。
“不怪你,是大哥太笨了,别哭,我朋友一会儿就来,让他送你回家,我、我没事……”
潘泽明虚弱地举起手,想替女孩子擦眼泪,可手臂举在半空,一股疼痛呼啸而下,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但觉那疼痛电流般贯穿了四肢百骸,瞬间便掠夺了他所有的意识,他的手臂棍子一样的落了下去,两眼一闭,彻底昏了过去。
“大哥!大哥!呜呜……”
女孩吓慌了,拿起潘泽明的手机拔通了120……
“泽明!”
此时此刻,一直昏迷中的陈莉突然惊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隐隐的,某种不良的预感让她忐忑不安,让昏沉中的她如坠冰窖,她挣扎着从噩梦般的黑暗里转醒,映入眼帘的,却是花团锦簇的鲜花!
那偌大花篮就放在她枕边的床头柜上,火红的玫瑰、雪白的百合、嫩黄的满天星在翠绿叶子的烘托下,绽放出明媚的春光,淡雅的芬芳弥漫了整间病房,让惊魂未定的陈莉安心了很多。
手被人握着,紧紧的。
陈莉转头看,意外的,她看到紧闭着眼睛的邱波,他的额头缠着绷带,疲惫憔悴的脸毫无血色,紧闭的双唇干裂着,左手正挂着吊瓶。
(下午接着更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