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王明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就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血气极差的宋焦阳。
他的四肢都已经打上膏药,看上去像个木乃伊一样,头上也用白色的绑布包扎着,额头之处隐约渗着一丝血迹,脸上伤痕累累,与平时的儒雅模样判若两人。
“焦阳!”艾西西情不自禁的走到床边,看着宋焦阳闭眼痛楚的神情,晶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如果不是为了帮她,宋焦阳怎么会受到这么重的伤。
“焦阳,你醒醒啊,是我,我来看你了,我是西西啊!”艾西西握起宋焦阳瘦弱无力的手,冰冷冷的触感直入她的心间,激起无限的内疚与自责。
沈墨尘盯着她与宋焦阳握起的手,俊眸沉了下来,如果不是看着宋焦阳伤势严重的话,他绝不可能容忍她这样握着别的男人的手,特别是看着她居然为了宋焦阳掉眼泪,让他该死的愤怒。
王明看出沈墨尘阴沉的气息,自是猜出一些原因,一方面是自己的好友,一方面又是不能得罪的权贵人士.
王明犹豫之下,试探性地说了句,“沈先生,要不我们去客厅坐坐吧,我想艾小姐应该想跟焦阳单独相处下吧?”
这话一出,王明就感受到沈墨尘全身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莫名觉得自己有些找死了。
但他真的希望好友能够快点醒来,而能让他醒来的人,只怕除了艾西西,没有他人了。
情之一字,深入骨髓,难以忘怀。
宋焦阳这些年,一直放心不下的只有艾西西。
沈墨尘冷冷看了王明一眼,就将视线转到艾西西身上,她极是专注地看着宋焦阳,就好像周围的事跟她已经无关,这种只在意宋焦阳的态度,让他的心头说不出的窝火。
“起来!”他上前,冷声拽起艾西西,冷声喝道。
艾西西猛然被他扯起来,步伐一时没站稳,险些摔倒,看到沈墨尘黑沉沉的脸色,眼圈仍是红红,那种自责的神情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放开我,我在陪着焦阳。”
“你已经看过他了,跟我走!”沈墨尘不置一闻,拉着艾西西的手就准备往外面走。
“放开我,我说了,我要陪着他,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艾西西挣扎开自己的手,倔强而固执的眼眸盯着沈墨尘,语气极是肯定。
沈墨尘站住脚步,俊美的五官因为她的话变得冷洌起来,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盯着她的俊眸透着一抹冷意与痛楚。
她没有避开,死死咬着嘴唇,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一边的王明见到这种局面,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望着床上的宋焦阳,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要是焦阳醒来,看到艾西西因为他跟沈墨尘这样,不知心里是否会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治好他,跟我走!”半晌,沈墨尘开口说了一句,代表着他的退步,但也只限于此。
艾西西微怔了一下,看到沈墨尘两秒后,低下头,敛下美眸,“我要陪着他。”
“艾西西!”
沈墨尘一把拽过艾西西,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低头俯视着她,右手扣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眼眸,逼着她与自己直视,“我已经说过,会请最好的医生治好他,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沈墨尘,你到底明不明白!”艾西西吼了出来,拼命的推开沈墨尘。
沈墨尘未有防备,一时被她推到墙边,抵着墙面,定定地看着她,“在你的心里,他难道就比我重要?”
呃……王明张大着嘴,一副震惊的模样,他该不会听错了吧?堂堂的SA国际集团的大BOSS居然问出如此……如此矫情的问题?!!
然而沈墨尘的神情认真的让人一点也不觉得这种场面极是矫情,反而有种卑微到尘土的乞问……
她咬住嘴唇,一边是伤势严重的宋焦阳,陪她度过最困难的五年,守护着她多年,不离不弃,尽管她一直将他当成哥哥一样,但宋焦阳已经失去声音,又变成这样,她如何能抛下他?
可一边又是多年未曾放下的恋人……
她该如何做决定?
“走!”沈墨尘上前再次想抓住艾西西的手,但这一次,艾西西退开,他的手就这样伸在半空,深邃的眼眸满满都是痛楚,“这是你的选择?”
“对不起。”
“很好,艾西西!”
沈墨尘最终走了,王明看着呆在房间眼圈红得不行的艾西西,想劝什么,又可不知道如何劝起,最后只能递着纸巾过去,“我想焦阳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这话反而开启她的泪腺,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光洁的脸颊流了下来,“他这样已经多久了?”
“那天我跟宝宝贝贝找到他的时候,他有醒过一次,但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而且身体各项机能被损害的很严重,本来去医院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担心暗地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他,所以一直不敢带他去医院,只能请家庭医生看着,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国内有危险,我建议还是转到国外去好了。”
“国外?”艾西西愣了一下,不免想到国外的沈颖晓,也不知道她发生那样的车祸后,现在有没有好转。
“是的,国外的设备更加完善,而且他的状况不能再拖了。”王明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宋焦阳,说道。
艾西西沉默下来,国外……当年宋焦阳为了她,不顾一切的陪她在国外呆了几年,如今……他为了自己受伤,她陪他去国外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吧。
乔安好做那么多,无非是希望她能离开这里,离开沈墨尘。
只要她答应永远不见沈墨尘,不回国,那么这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可一想到沈墨尘……艾西西的心隐隐作痛,清澈的眼眸染成忧伤.
王明看着,没有再说什么,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毕竟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剩下的事已经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