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很欣赏叶凌峰父子在常州府所做的贡献,但给叶家父子论功行赏的这件事,背后牵扯太多。
周清远本是想置身事外的。
但赵显此时却把他给叫了出来,那他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此时,赵显便也还继续和他说道:“那你来说说看,常州府这几年,自叶凌峰上任之后,到底是有变好了,还是变得比以前差了?”
周清远则如实,但稍微有些含蓄的回道:“回陛下,从臣家里寄来的书信上看,这几年常州府那边,倒似乎的确是有些变化的。并且整体上而言,也应该是有在变好。”
“臣的家兄,在前次的来信中就还提到,现下常州府那边,已经比过去变得更热闹了。特别是去岁以来,各种新鲜事物层出不穷。似乎很受百姓们的欢迎。”
“另外,这几年来,常州府府城内的环境,似乎也有比过去变得更好了一些。一些年久失修的道路和桥梁,有被重新修葺过。垃圾和污物治理,也更加及时。社会安定,吏治也更加清明。百姓身上一些不必要的摊派也减少了。因此总体还是不错的。”
“另外前次……”周清远接着还道:“我侄儿来信,还给我附了两首诗,说是叶凌峰叶知州的公子所作的。”
“哦!”赵显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样的诗,念来听听看!”
于是,周清远随后便将叶恒“作”的《秋词》和《月下独酌》那两首诗念了一遍。
结果,大殿之上,不少朝臣都顿时也是不由眼神一亮。
有些朝臣甚至还不由当场拍手叫好起来道:“好诗啊!‘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真的是好诗!老夫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我陈国有这样的好诗现世了!”
“还有这首《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也一样是好啊!没想到那小娃娃还能有这样的诗才,真是难得,难得啊!”
“是极!这两首,已经都能赶得上许多千古名诗了!今后估计也能流传百世!能在我朝出现,也算是一件幸事啊!”
还有人则不由惊讶的道:“可我之前怎么听说叶凌峰大人的儿子叶恒有肺痨病,常年卧病在床呢?我们今日这说的是一个人嘛?”
旁边有人则笑着道:“邓大人,您那听的都是老黄历啦!据说那叶恒,去年便已经被治好。现在都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
“不过,也是因为他过去那病,所以据说这孩子被耽误了不少时间啊。不然以此子的聪明才智,现下恐怕都早已考上童生了!”
(在陈国这里,考童生并不是只有16岁才能考的。而是从14岁开始便可以考,最多可以连续考三年。不然只考一次的话,万一人家状态不好,发挥不佳,那不是一辈子就完了。)
而赵显此时,则也不由有些满意的点点头道:“那这么看来,此子
其实还是可以培养的。是个可造之材。”
同时,他也接着又看向了孙文茂问道:“那么叶凌峰的考评呢?到底是何情况?”
刚刚,在周清远诵读叶恒的那两首诗时,赵显便已经看到之前那个被孙文茂派去调取考评案卷的吏部侍郎,已经带着东西回到殿上了。
并且此时也已经在和孙文茂在做交接。
听到赵显的问话后,便再次出列回道:“陛下,案卷记录已经调出来了。记……记录显示,叶知州在过去三年里的政绩,的确是十分出众的。但……但只是……”
“只是什么?”赵显冷冷的问道。
孙文茂则回道:“只是在过去的三年里,常州府内常有一些富户、士绅、甚至还有一些官吏到卢川省的省府去联名参奏和检举叶知州。去岁常州府内更是还发生了多次的火患和刺杀事件,因此对叶知州的年底考绩产生了一些影响,降低了评级!”
赵显再次问道:“他们为何要参奏叶凌峰?”
孙文茂回道:“案卷上说,有人是参叶知州私德不检,私下放贷给州府内的农户;也有人参叶知州私自介入民间买卖,破坏他人生意;还有人参叶知州为政不公,过度处置下属。”
“哦!”赵显不由冷声问道:“既然是有人参奏和检举,又为何没有进行处置?”
孙文茂则无奈回道:“启禀陛下,之所以没有对叶知州做出处置。是因为卢川省的有司衙门,事后在对这些事情经过调查后,发现叶知州的这些作为,有些虽确实是有点逾矩,但却也并无甚太大的过错。有些则是属于正常的施政手段。”
“是常州府的一些富户、士绅、和一些因犯错被贬黜的小吏,不满自己的利益受损,而去联名参奏和检举叶知州的!”
赵显再次冷声问道:“所以叶凌峰就是无罪的咯?那为何他这三年来的年底考绩,却还会受到如此大的影响?”
孙文茂则回道:“启禀陛下,这是因为在进行年底考评时,针对叶知州的这些申诉和检举,都皆已记录在案。且数量不少。其中有些更是还未结案。因此便对叶知州的年底考绩,产生了一些影响。”
他接着道:“等到那些事情调查清楚,各省的年底考绩却早就都已经出来,并上报给我们吏部。而我们吏部则也同样已经整理后呈送给理政院批复了。”
“此外,叶知州本人,对这些考评也并未作出申诉,故而……故而我等也就未能及时再对叶知州的这些年底考绩作出调整!”
赵显问道:“叶凌峰本人对他的这些年底考绩都未作出申诉或者表示异议?”
孙文茂回道:“确实没有!”
这时,大殿上便有人谏言道:“陛下,如此看来,叶凌峰叶知州应该也是对常州府内那些富户、士绅、以及部分官吏所检举他的事情,并无异议的!或许有些,便是确有其事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