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潼之前去公司找了好几次郁霆深,可是都没有看到人,今天她又去了一次,却被告知男人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所以她又去找了秦少洲,后者被她逼问,才告诉她郁霆深前几天受了伤,在家里休养,她也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开车过来了。
“顾小姐,我就看一眼他,我听说他伤得很严重,我很担心。”
顾明珠脸上的笑容就这么顿住,她抬眸,“你要看就去看,我也没拦着你。”
“以潼。”
楼梯上忽地传来男人的声音,顾明珠抿了口茶,抬眸就看见一身黑色衬衫的男人。
男人穿黑色衬衫其实比白色更显气质,郁霆深本来就是属于那种阴狠腹黑的人,穿白衬衫,就只是有一点翩翩公子的模样,表皮而已。
慕以潼转身就看见从楼梯上下来的男人,郁霆深身材修长,浑身气质清冷,叫她名字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温度,慕以潼微微抿了抿唇,然后几步走过去,上下看了一眼男人的身体,“我听少洲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伤已经好了。”
男人的嗓音轻描淡写,然后垂眸看着慕以潼,“我听说你婚期将近,以潼,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以免你未婚夫吃醋。”
顾明珠闻言愣了一下……
慕以潼,婚期将近?
那女人要结婚了吗?
慕以潼闻言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牙齿将红唇都咬出了一道痕迹,“霆深,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我有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好,顾明珠是我妻子,我没什么好隐瞒着她的。”
“……”
顾明珠微笑,“你们可以单独谈,我没有意见的。”
她没那么小家子气,只是谈谈,她又不相信他们俩会真的在这里发生点什么。
慕以潼闻言心脏就更痛,指甲掐着肉心,“霆深,今天算是我最后一次找你,我也最后一次问你,你是不是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男人抿着唇,慕以潼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当初是我提的分手,对不起,但我也是逼不得已——”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逼不得已,既然已经分手了那我们就算是过去了,过去的事情是永远没办法改变,时光也不能回溯,以潼,不管你跟我分手是什么原因,是你被逼迫,亦或是你以为自己快死了是什么不治之症,但无论原因是什么,我们的故事在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戛然而止了。”
“更何况,”男人淡淡的目光落在慕以潼的脸上,“以潼,我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一个男人把话说到了这种份上,慕以潼再想说什么,好像都是无济于事。
她转身看了顾明珠一眼,又深深看着郁霆深,“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他已经把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父亲给她安排的婚姻,家族联姻,百分之九十都是不会幸福的,她前半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她也不会成为那幸运的百分之十。
慕以潼看了郁霆深一眼,然后转身看着顾明珠,“郁太太,这几次打扰你了,抱歉。”
“慢走。”
顾明珠微微一笑,她看见,慕以潼眼眶有些红,或许出了这个门,这个看似倔强的女人,就会泪流满面吧。
直到慕以潼走出别墅大门,郁霆深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等到佣人把门关上,男人这才朝着顾明珠走过来,“郁太太,你就真的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
“上次我就说过了,我巴不得你们和好。”
顾明珠抿了口茶,“你刚才说,她要结婚了,这是什么意思?”
“家族联姻,她从国外回来就被父亲逼着嫁给一个男人,她应该是不想嫁给那男人所以才来找我,想跟我复合。”
顾明珠勾唇,“还说你不喜欢她,不喜欢她的话这些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
呵,真是口是心非,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对前女友毫无留恋的感觉,渣男。
郁霆深抿了抿唇,男人黑色衬衫衬得他整个越发的冷漠英俊,修长的手指扣着顾明珠的下巴,嗓音低沉沙哑,“她没少找过我,这件事情也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但是明珠,我的态度你看见了,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都说男人一辈子都忘记不了自己的初恋,你和他们不一样吗?”
顾明珠微笑,得不到的才是最骚动的,她——她都已经得到了,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而她的初恋,现在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了,他就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舍得吗,那或许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白月光。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的手指没有多大的力气,温柔摩挲,语气更似情人之间的低喃,“我和她至多就是在一起过,那个时候在国外,人总是免不了寂寞,有个美丽的女人陪在自己身边也算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只是对我而言她也只是用来赏心悦目的人,我也许动过心,但是,对她我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你和她不一样。”
对顾明珠,他不只是想看看她,而是想得到,占有,很多时候,甚至是想毁灭。
他的心态很多时候都是变态的,特别是看到有别的男人用那样灼灼的目光看着她,他甚至想挖了那人的眼睛,他的女人,他不想别人觊觎。
他进娱乐圈,他内心深处是不同意的,但是她喜欢,他可妥协,甚至于帮她爬到更高的地方,到了后面,她有了孩子,他就会让她安安心心在家里当郁太太,从此朝夕相对,流年似水。
“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俗人,我或许,比任何人都要俗。”
顾明珠饮尽手里的茶水,唇齿是淡淡的香气,她起身就要上楼,却被男人攥住手腕,郁霆深微微一用力,就把顾明珠拉进了怀里,男人身上今日难得没有烟味,清冽的反而有一点薄荷的味道,清新扑鼻,让人头晕目眩。
“你做什么?”
顾明珠抬眸,她近来不喜欢和他这样亲密,男人看着她,“你这两天好像乖了不少。”
虽然和他说话也还是言辞锋利,但和之前一段时间很不一样,她不会一开口就说要离婚,要离开他。
顾明珠冷笑,“是我今天没跟你提离婚,你觉得缺了点什么吗?”
“不想你提,最好这辈子你都别提。”
男人鼻尖就这么抵着她的,眸色深处带着寒气,就这么静静地睇视着她,距离近的可以数清楚顾明珠眼睛上的每一根眼睫毛。
顾明珠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郁霆深对于这样沉默的顾明珠总是没有办法,男人看着她,“你心里在想什么,嗯?”
女人绯色的红唇微勾,弧度很冷,“我在想,你这么爱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你敢吗?”
顾明珠耸了耸肩膀,“人都会有冲动的时候,或许呢,谁说的一定?”
何况,她只是说说而已,看着这男人眉眼盛怒,她会觉得开心,他不开心了,她的心情才会舒畅,她知道她这就是报复。
那天,郁霆深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下午三点钟,男人带她出门。
“晚上有一个宴会,傅老爷子生日,你陪我参加。”
顾明珠皱眉,“哪一个傅老,我不想去。”
男人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腕,嗓音低沉,“他是我外公。”
去年,他找到之前一直生活在美国的外公,然后把他带回了阑城安置,外公年纪虽大,但身体很好,当初母亲去世之后,曾经一度重病昏迷,但后来竟然安然无恙。
今年是他九十大寿,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办一个宴会,总之,让老人家热闹热闹也好。
顾明珠站定,“原来你们家里,不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还有外公。
那肯定,还有别人。
而她现在,只有顾声声,还有一个在监狱里的爸爸,一无所有。
她好像更加可怜。
男人看着她,“明珠……”
“我知道了,你还有亲人,和你之前做的所有事情概不冲突,”顾明珠抿了抿唇,“你要带我去我就去吧,既然是长辈,应当见一见。”
男人俯身抱着她,“外公很和善,你放心。”
“我不担心这个。”
女人轻轻拨开他的手,言语轻柔,“郁霆深,我觉得我很可怜。”
天空今日乌云,微风四起,郁霆深看着一身蓝色毛衣的女人,菲薄的唇瓣微微的抿着,眸色暗黑。
郁霆深给傅老安置的别墅很是偏僻安静,但今天别墅的人来的特别多,很多都是因为郁霆深的面子,都想来攀一攀关系。
但是傅老在美国那边也曾经是一个传奇,有人听闻,自然也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过来看一看,这个曾经叱咤美国的老年人,是个什么模样。
所有的男人都是西装革履,女人都穿着礼服,唯独顾明珠,一身毛衣牛仔裤,长发弄成一个马尾,淡妆,几乎是现场最小的。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最小,不足二十,皮肤的胶原蛋白更是满满当当。
郁霆深跟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就带着顾明珠去了二楼的书房。
男人敲了敲门,“外公,我带明珠来见你了。”
里面的老人低低咳嗽了一声,然后道,“进来。”
顾明珠握紧了手,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牵着她进去。
傅念笙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一个男人牵着女人的手进去了爷爷的书房,她抿了抿唇,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是霆深哥哥。
那个女人呢,是霆深哥哥说的妻子吗?
傅念笙眨了眨眼睛,然后无所谓地挑了下眉,就下楼了,她有点饿了,先下去找点东西吃。
“二哥!”
傅念笙一出门,就看见刚踏脚进来的男人。
傅北城脚步顿住,视线落在女孩的身上,眸光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