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专场,一般是演六个节目,大概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不全是两个人上去说,专场主角一般是三个节目,在第二个、第四个和最后的攒底,攒底结束后,有时候还要在观众的叫好声中返场继续演出。
其他三个节目,则是由助演演员来表演的。
一方面,能给主角休息的时间。
另一方面,是为了区别开节目,相声不是电视连续剧,上一场逗哏可能演了个别的角色,下一场他要是他自己。
比方说你第一场演的是个科学家,观众还沉浸在你是个科学家的人设中呢,就不容易代入进去了。
齐龙他们的助演嘉宾,一早儿也就定好了。
开场是靳鹤南、朱鹤聪,这俩位,几个月前还是德芸社四百多相声演员中平平无奇的演员,常听德芸相声的观众看着他们也只是觉得眼熟,不一定叫得出名字。
这几个月的知名度可谓是飞速提升,关键点就在于,捧哏演员朱鹤聪开窍了,乱翻包袱、乱搭茬、有时候话比逗哏还多,弄得靳鹤南场场都有新鲜的感觉,经常懵在台上。
原本逗哏逗不乐的观众,被捧哏逗乐了,靳鹤南获名“渡劫天尊”,场场演出跟渡劫一样。
朱鹤聪则被称之为“捧哏大匠”,后台以岳芸鹏为首的一干人酷爱此人的表演。
说相声说多了的人,都能被他各种邪包袱给逗乐,惊呼相声还能这么说。
当然开窍的原因就是齐龙救场坑小靳了,算是头一个被齐龙“带坏”的师侄。
第三场是张攀刘权淼,这哥俩现在可以叫张鹤晴、刘鹤岸,他们拜在了郭德冈的门下,齐龙还是他们引、保、代三师中的引师。
给他们俩这个字,是郭先生对他们遭遇的期望,守得云开见天晴,苦海无涯终靠岸。
代表哥俩在外头漂泊,流浪的日子结束了,有了避风港,有了可以停靠的岸。
两人的相声水平本就不错,齐龙就点了他们俩。
至于最后第五个,是很关键的位置,因为要控制时间,给攒底二位留下足够的时间来表演,有时候前头演员演嗨了,拖沓久了,他们可能五分钟、十分钟就得结束。
前头相声演员要是紧张就说个正活儿,他们得抻长了演。
必须是有经验的来。
为了显示对师弟的重视,德芸社直接派出了最擅长把控时间的高丰、栾云屏来担此重任。
齐龙从魔都回到帝都,就去了烧饼带领的五队,参与他们专场的四个鹤字科演员都在呢,主要是张鹤晴,他想了个新活儿,想让齐龙看看能不能用,给指点指点。
如果可以的话,齐龙、高东强的专场上,他们就用这个活儿来表演了。
他们这个节目名叫《我要当副总》,贬低栾云屏,说自己当了副总的好处之类的。
齐龙和五队队长烧饼坐在侧幕条听的这段,他冲烧饼打趣道:“你队员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跟伱一样,就跟栾云屏过不去?儿徒爱徒之争?”
台上,综艺上,烧饼总是看不惯栾云屏的样子,羡慕他唯一“爱徒”的称号,实际上俩人私底下关系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哈哈哈哈,他们自己弄得,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烧饼笑了笑:“叔,有机会咱仨来一段,您想想,您是我师父亲师弟,我是儿徒,他是爱徒,我们是亲枝近派啊!”
“行,有机会搞!”齐龙答应了下来,继续关注台上。
在张鹤晴和刘鹤岸下台后,齐龙把他们带到了后台,对他们的活儿予以了点评。
“我认为你那个叫绑匪把栾云屏绑了的设计很不错,但包袱甩的不好,我们可以用一个组织包袱的手法,把包袱变得更优秀。”
现如今两人的段子里,张鹤晴为了当上副总,打算让绑匪把栾云屏绑走,然后他临危受命。底是,栾被绑走了,齐龙当上副总了,没他什么事儿。
这个底就没那么脆生了。
齐龙提出了一种创作相声时组织包袱是手法,名叫:阴差阳错。
“你就说你跟绑匪说了,要抓的人是栾云屏,小名叫攀攀,别名美娜,说这段的时候,不用强调,埋个包袱.然后绑匪没来,为什么?华夏不好偷渡,海外绑匪进不来。
那怎么办呢?你就过去找了,结果你一说自己是张鹤晴,绑匪不懂中文,听着差不多,说你是栾云屏!
你着急了,说自己本名张攀,攀攀,人家说对,找的就是攀攀,还特高兴。
你就无语了,问他您还美呐?人更高兴了,找的就是美娜!”
齐龙这一说,周围相声演员全都乐出来了,一看擅长创新的齐师叔讲创新,他们就都来蹭课了,只有舞台上正在表演的烧饼、曹鹤洋遗憾错过了这堂课。
张鹤晴和刘鹤岸直呼学到了,立马就利用了起来。
齐龙又对其中其他的几个小包袱进行了修改,贬低可以先不贬低,利用先褒后贬的手法,就是一个新包袱。
举个例子,你说栾云屏副总当的不行,直接说,没意思。
你改成“我觉得栾云屏当副总有优点,什么优点呢?(掰手指头)跟师父关系好.”然后就沉默,意思是没有第二个优点了。
这样一来,观众本来以为你要说优点的,这么突然的贬低,就是容易引发笑料的包袱。
还是那句话,笑话为什么有的人说着尬,相声演员说出来就有趣呢?就是要讲究甩包袱的方式。
“叔,我们俩的活儿您也指点指点呗!”靳鹤南凑过来说道,这样的机会不多啊,该问就问。
师叔虽然年纪差不多,但在相声理解上,高出他们好多等级啊!“你俩现在就可以,你只要别跟朱鹤聪急眼裂穴就行了!”
“哈哈哈哈!”众人一同笑了起来。
靳鹤南连连摇头:“那不能够!”
“我专场你俩是什么活儿?”齐龙问道。
朱鹤聪手一翻:“我们俩准备来一个鞭蒯.”
鞭,抽打的意思,蒯是竹板,抽打竹板,意为打快板的活儿。
齐龙点点头:“行,打板没问题,我们俩的活儿里头正好没有板儿活!”
“叔”烧饼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齐龙疑惑:“怎么了?”
这节课时间过得有点快啊,烧饼他们这就演完了?“来都来了,您来个小返场啊,给观众来个惊喜怎么样?”
“我这都没准备.”
说着没准备,站起来他就往台上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