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煵原本还想试着和他和好,毕竟许昊为人不算太差,却听见他堕落成这个模样,又想起了那天白弃给自己讲的许昊的前世和玉娘子的爱情纠葛后,干脆决定和这种人绝交。
现在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和林羽煵说话的时候,对方谈及寻梦缘这款游戏时,那双浑浊的眼睛意外的闪闪发光,可疑的很。
还记得那时玉娘子事件后的第一天,那天是周一。
宿舍里的除了许昊和林羽煵,其他的人都去上课了。
前一天回来的时候天色太晚了,林羽煵干脆就让人把他搬到自己宿舍,正好是周末宿舍有人回家了,空出了一张床。
累了一晚的林羽煵直到中午十二点才慢慢爬出被窝,出了被窝发现许昊还没醒,就自个出门找吃的去了。
林羽煵睡了一上午,肚子早的咕咕叫了,但是对昨晚在树林里遇到的事情还有一肚子的疑惑。
于是在路边买了点熟食,几罐冻啤酒就往白弃的出租屋走去。
“咚咚”,白弃今天没课,早早的起了床就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好几个小时,直到有人突然敲门,才回过神来。
“白豆腐,你今天没课呀?”刚刚开门,林羽煵就窜了进来,一边把菜放在桌上一边转头问道。
“嗯,晚上有。”白弃关好门,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这疲倦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吧?”林羽煵摆好碗筷,开了罐啤酒,递给对面的人,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睡了一个小时。”白弃接过啤酒,“咕嘟咕嘟”灌了两口,肠胃被冻啤酒一激,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昨晚……”林羽煵咬着啤酒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睛不时的瞟向对面的白弃。
“有什么要问的问吧,能说的我一定全告诉你。”白弃低头夹着面前的卤肉,眼皮都不抬一下。
“呃,那我问了?”林羽煵咬着啤酒瓶,脸凑近了些,很神秘的看着对面的白弃。
“嗯。”
“你和那只猫什么关系?那只猫和许昊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叫你莘?昨晚听你们的谈话可以看出你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你说它找了许昊三世,那也得有几百年了吧?可是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林羽煵满脸疑惑,又有些兴奋的看着白弃。
“你昨晚不是说什么也没听见吗?”
“呵呵。”
林羽煵说漏了嘴,知道自己昨晚偷听了别人的谈话,有错在先,又被白弃抓到狐狸尾巴,也就不好再问下去,只得干笑两声,等她自己说出来。
白弃也没计较,只是静静的放下了筷子,思考了良久,才慢慢的开口。
“那只猫是我寻了三世的旧友,叫玉娘子,正确的说,它曾是妖,现在是鬼。”
“猫鬼?那不是鬼故事里才会有的生物吗?”林羽煵很惊诧的望着她,口里还塞了半只鸡腿。
“不,它是真实存在的,除了各种古书明文记载过,在上个世纪东北也闹过猫脸老太吃人事件,那个就是猫鬼附身所导致的磁场变异。”
白弃说完,又轻啄了几口啤酒,完全无视了对面惊诧的某人。
继续道:“至于玉娘子和许昊的前世的那段孽缘,我留在最后告诉你。”
“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叫你莘?你不是叫白弃吗?我们从小都是这么叫你的呀!”林羽煵继续小学生模样,咬着筷子疑惑不解的看着白弃。
“我叫白弃,也叫莘葵。莘葵是我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林羽煵皱着眉头,含住筷子,眼中有莫名的不快。
“南瓜,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有了适合时机我一定全盘托出。”白弃握着啤酒甁的手被甁外渗出的水滴浸湿了手心,滑滑的,有些拿不稳。
“你到底是谁?”林羽煵依旧皱着眉头,手里的啤酒罐被他捏的变了形。
“南瓜,不管我是谁,这些年来,我可有害过你?”白弃的声音轻轻的,没了往日的棱角。
林羽煵低头皱眉,手里的啤酒罐被他随手丢在了地下,脑袋里回忆着这些年来与白弃的点点滴滴。
又想起以往每当自己遇见危险坎坷,第一个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总是她。
这样想来似乎是自己欠她的更多些,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责备她,想着心里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不管你是白弃还是莘葵,你都是我的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也是一辈子的朋友。”
林羽煵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闪着某种温暖的光芒,柔软了她心里那片尘封已久的角落。
“楠,谢谢你。”
“说那些干嘛,继续说玉娘子和许昊的前世吧!”林羽煵重新拿起一罐啤酒,“啪”的一声打开来,挥挥手让她继续。
“玉娘子,是只猫妖,那个时候她还是只刚刚可以化成人型的小妖,和所有刚刚化成人型的小妖一样贪玩,我和她初次见面就是在它被道士抓住,打回原形的时候。”
白弃顿了顿,喝了口啤酒,继续道:“那时候,它不过修炼百年,也只能勉勉强强化成二八少女,又爱玩,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将她从道士手中救下。”
“你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倒也也算是机缘”林羽煵嚼着菜,还不忘插一句。
“嗯,那时候的玉娘子,天真无邪,人又机灵活泼,很受那座山的妖精,土地的喜欢。”
白弃放下了啤酒罐,伸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单手支着下巴,眼神有些缥缈。
“我记得那是她母亲过两千岁生辰,我有事耽搁没能及时赶到,等到隔了几日再去,他们母女都已经迁移到别处,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玉娘子跟着一个男子去了大兴,就是现在的西安。”
“大兴?隋朝?”
“对,当时我很担心玉娘子的良人是否是她的良配,想要亲眼看见她过得是不是幸福,于是我紧赶慢赶的赶到大兴时,她也已经嫁作了他人妇。”
白弃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啤酒,脸上挂上了淡淡的云霞,支起的手臂突然滑落下来,下巴“嘭”的一声磕在了桌面。
狠狠的磕了一声,力道之大让对面的林羽煵都倒吸了一口气。
当林羽煵紧张的抬起她的下额时,才发现她早已经泣不成声,满脸泪痕了。
“白豆腐,你怎么了?别哭呀!”林羽煵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女生哭,只要一哭,立马手忙脚乱。
“不用管我,听我说完。那个时候我以为她很幸福,直到有一天,我出门时无意撞见了他与一个女人在做苟且之事,他唤那女子夫人,那时我才知道,他已有家室。”
林羽煵抽出纸巾手忙脚乱的给眼前的泪人擦拭泪水,口里还不忘轻声哄着。
“不哭,不哭,这种人渣要是出现在现在社会,老子一定把他剁成肉泥。”
白弃从小到大就是打不知痛,骂不还口的人,不管遇见什么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林羽煵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的如此痛彻心扉,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匆匆忙忙间打翻了好几罐啤酒,酒水“滴答滴答”顺着桌面留下来,打湿了她白色衬衫。
“别忙了,坐下来。”白弃满脸疲倦,无力的挥挥手,趴在桌面干净的一角继续说道。
“我慌忙地到处寻她,想要告诉她,那男子配不上她,让她与我离去。“
白弃微微哽咽,换了方向继续刚刚的话题。”最后我在屋后的锦瑟垣寻见了她,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是个碧如洗的午后,阳光微暖,她就站在粉嫩的桃花树下,回眸一笑间,连天地也失了几分颜色。”
林羽煵就那么瞧着她趴在那,静静的流泪,心底的某个地方忽然隐隐的疼痛不已。
“我寻到了她,我将所见都告诉她,我要她和我走,可她不走,她说她不信,她说她爱他,可那样一个虚伪做作的人,哪里值得她半点爱意。”
“弃。”林羽煵轻轻的叫了一声,却看见她满脸哀容的喃喃自语,眼神缥缈似乎完全沉溺在那段悲伤的回忆中,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唤。
林羽煵皱眉头,就那么静静看着她一个人的呓语,手中的啤酒瓶紧紧的被捏的变了形。
“那个叫做孤独陀的男人,从来不爱任何人啊,她怎么不明白,从始自终他都只爱他自己,而她从来也只是他手中的棋子,我施法让她看见那男子的心。”
“白豆腐。”林羽煵有些担心的轻声叫着。
“那男子从始至终都知道她是妖啊,想的也不过是害她性命,将她制成蛊毒,可她不愿意跟我走,于是我只能****夜夜护着她。”空旷的房间只有白弃浓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可是谁又想到家里又出了那事,我不得不回家一趟,等我赶回来的时候,那一片断壁残垣什么也没给我留下,我发疯了似的找她,找了三生三世……”
“活该他不得善终,南瓜你知道吗我收了他三十年阳寿保玉娘子暂时魂魄不散,如果不是那她求我抹去他的梦境,我绝不会让他活得这么轻松。”
浅浅的呓语渐渐没了声,林羽煵靠近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醉的睡着了,绯红的脸颊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看的人很想咬一口。
林羽煵很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点,警告自己不可以对自己的朋友有非分之想。
收拾好桌子,把白弃裹进舒服的被窝里,林羽煵虽然是文科生,但是对隋朝的历史不是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