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耳边交错着那个男人的呼吸,池晚晚缓缓睁开眼睛。
男人的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脖颈,将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贴在她的肚子上,这样近乎霸道又暧昧的姿势,他们维持了整整十年。
宋钰诚睡得很沉,面朝着池晚晚的颈窝,平日里凌厉冷漠的眉眼,竟然不可多得的温润起来。
池晚晚伸手到枕头下的动作格外轻盈,连呼吸都没有变过,握着注射器的手悄无声息的慢慢抬高,对准了宋钰诚的脖子。
她错失过太多次的机会,现在,她不能再犹豫了!
必须尽快要了宋钰诚的命!
手腕一动,针尖就靠近宋钰诚的要害一分,只要池晚晚把针头轻轻扎进他的静脉,推送毒药,宋钰诚再厉害也抵不过熟睡中呼吸麻痹而死……
可是池晚晚很快就绝望的发现,那双平日里深邃幽冷的眸子,正缓缓睁开,静静的审视着她的动作。
该死!
池晚晚恨意横生,再也不加掩饰,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一分。
宋钰诚目光一寒,她居然想要杀他!
劈手打向池晚晚手腕,宋钰诚动作狠辣,盛怒之下,手肘也毫不客气的抵向了池晚晚的喉咙,寒着嗓音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你是魔鬼,我要杀了你!”池晚晚仍旧愤恨不已,伸手去掰宋钰诚的手,却没有什么用。
宋钰诚委身靠近她的脸,池晚晚只觉得一股寒气直逼面部,刺得她忍不住一个哆嗦。
“你可是本少养了十年的妹妹……”他薄唇抿成一条线,几乎咬牙切齿。
他手上力道加一分,池晚晚额上的冷汗就多一点,可她偏不肯认错,双眸微微发红,像一只倔强的小狮子,反问道:“妹妹?你算哪门子的哥哥?”
宋钰诚凌厉的眉眼忽地一冷。
他们的确没有血缘关系。
池晚晚被制住,躺在他怀里,黑色的睡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因为生气微微涨红的脸上,杏眸能够渗出水来,像个魅惑的妖精,又似一个纯洁的精灵。
“呵。”瞥见宋钰诚微楞的反应,池晚晚笑了,趁机从他的钳制里抽回自己的手,游蛇般缠上了他的脖子,“钰诚哥,哪有哥哥十年如一日睡在妹妹床上?哪有哥哥会对妹妹有男人对女人的反应?”
“池晚晚!”宋钰诚按住池晚晚伸向自己胯下的手,咬牙切齿呵斥道。
“怎么?被我说中了?宋钰诚,其实你养着我,是打算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对不对?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你要怎么做都好咯。”池晚晚低低笑了一声,往宋钰诚身上蹭了蹭,凑上前要吻他。
眼前是池晚晚骤然放大的脸,粉唇如樱却刺目,宋钰诚这次真的怒了,他猛地将怀里的小女人推开,“够了!”
半个月前池晚晚就开始不对劲,每夜如同梦游一般总在房里转悠,宋钰诚放心不下这才多留了一个心眼。从前被刺被伤,他也只当晚晚梦游症犯了,然而昨晚她笑着劝酒,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谁知道第二天一醒来就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和誓死要杀了他的决心!
“池晚晚,你太让人心寒!”宋钰诚气到不行,束紧了睡袍的腰带,下了床。
池晚晚却不依他,牢牢抓住他的衣摆,明明动作稚气得像小时候赖着他一般,眼底却隐隐浮动着悲愤,她口吻凉薄,“宋钰诚,当年那场车祸,是不是……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