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衬出他颀长精悍的身形和进退得体的翩翩风度。
他态度果决,启唇字字清晰,平淡且无情:“我宋钰诚与池晚晚,十年兄妹情谊就此了结。从此脱离关系,再不相干。”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嘈杂声。
池晚晚的瞳孔骤然紧缩,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将衣角攥得扭曲。
这个结果是她曾经想要的,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心里像是缺了一角,被风灌得十分冰凉。
现场陷入了混乱,宁家人仓促宣布宴会终止,宁祁想走到池晚晚身边,却被宁父强硬地带走了。
池晚晚忽然有些茫然,隔着人群已经看不见宋钰诚的脸。只见宁母匆匆走过来,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不再和善:“敢问池小姐,究竟与宋少生了怎样的嫌疑?怎么闹到这个地步,这叫我们宁家如何收场?”
面对宁母的质问,池晚晚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与宋钰诚之间生了怎样的嫌隙?这哪是能用三言两语解释得清的,就算能够解释清楚,池晚晚也实在难以启齿。
池晚晚觉得此中的爱恨恩怨,再怎么闹腾也是自己跟宋钰诚之间的事情,哪能容得旁人置喙。
她抿着嘴唇,不予解释,垂着眸子冷冷淡淡的,不想去探究别人的目光。
晚宴的宾客都散了,宋钰诚宣布完消息之后也早已离开。池晚晚此刻孤立无援,却还是倔强地攥着自己的手包,挺直了背脊,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怯意来。
“你和我们家宁祁订婚的事情,我觉得我们还要再考虑一下。”宁母拨着手腕上的珠链子,挑剔地审视着池晚晚,“宋少突然宣布和你断绝关系,如果这其中没有什么误会,那么只能是你的问题了。”
“一个有问题的姑娘,我们宁家可不敢要。”宁母说道。
池晚晚咬着牙,杏眸冷淡如同冬日的池水,听到这般话里藏针的话语,只能微讽地翘了翘唇角。
“话别说的这么绝对。”那边宁父送完客,先是驳了宁母一句,又对池晚晚道,“也许宋少是一时气极,你如果和你哥哥闹了什么别扭,不如去道个歉,没准还有挽回的余地。”
事到如今,池晚晚哪能不清楚,宁家愿意和她结亲,不过是看在宋钰诚的面子上。池晚晚心里有些堵,显在脸上更是冷漠疏离,难以接近。
宁祁不愿看到池晚晚这般模样,更不愿意当场反驳父母亲,只好低声抚慰她:“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是清楚的。”
池晚晚敷衍一笑,草草道了别,满心疲惫地回到酒店去。
这晚她因疲倦而早早睡去,半夜时又无端惊醒,额上覆了层薄汗,始终不敢闭眼,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池晚晚独自在宾馆里无所事事地待了半天,直到天色渐暗,宁父打来一个电话,说是有饭局,让她赴约。
池晚晚心里存了几分疑惑,也不拒绝,打车到了宁父给的地址所在地。
这家餐厅的地势闹中取静,里面环境清幽,装修讲究,消费也高得离谱。池晚晚还未和宋钰诚闹掰的时候,曾经和他一起来过几次。
池晚晚不愿多想他,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找到相应的包间,推开门,却还是看到了他的身影。
包间里只有宋钰诚一个人,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外套披在椅背上,衬衫的袖子随意地挽了挽,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捧着杯茶,老神在在地看着杯中的茶叶浮动。
见池晚晚到来,宋钰诚也不抬头,淡淡道:“你来了。”
“怎么是你?”池晚晚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在离宋钰诚最远的位置上,拉了条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