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云听到慕宁佑这么说,笑得更加夸张,她捧着肚子前俯后仰,从里到外都渗出一股恶毒。
无暇去顾及白若云的神经质,慕宁佑已经快控制不住小野兽一般的叶孜,狠下心,他扬起手掌,挥打到叶孜脸上:
“叶孜!你给我安静下来!”
叶孜木木的望着慕宁佑,似乎不相信慕宁佑会动手打她。
其实打完后的一瞬间,慕宁佑就后悔了,尤其当她看到叶孜眼底的震惊与错愕时,暗骂自己昏了头,脸上写满了愧疚。
白若云也没料到慕宁佑会这么激动,她停止大笑,眼神阴森而奸邪的望着叶孜,目光充满深意。
叶孜愣神过后,不再看白若云与慕宁佑一眼,径直往公司里走去。
慕宁佑见状,急忙上前去拉:
“叶孜你听话,跟我回家!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去公司!”
叶孜一把甩开慕宁佑的手臂,瞪着通红的眼珠怒视着慕宁佑,嘲讽般轻笑:
“为什么不合适?照片里的人根本不是我你不知道吗!为什么我得躲起来当缩头乌龟!表示默认吗!”
慕宁佑面色焦灼又愧疚的望着叶孜,眼神懊恼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服叶孜,但他确信叶孜一到那个人多口杂的地方,必定会难受,而他绝对不允许: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懂吗,天底下总有爱嚼舌根的人,他们不会管那么多!叶孜你不要再犟了,跟我回去,等我来处理不行吗!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叶孜目光讽刺的凝着慕宁佑一张一合的嘴唇,当慕宁佑说出相信这个词的时候,她十分想问:
你说我不相信你,可你打我的时候,你确定自己是相信我的吗?
但叶孜生生憋住了,她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怕被验证之后,自己根本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因此,她仿佛是故意要气慕宁佑,堵得慕宁佑说不出话一般,云淡风轻的反问:
“所以你就要像上次一样,把我关起来,免得给你丢人,给慕氏造成不好的影响吗?”
听到叶孜的质询,触到叶孜眼中的支离破碎,慕宁佑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似的,面色颓废的他,抿抿唇,不再试图劝告叶孜。
见慕宁佑没招了,叶孜就头也不回的冲到公司大堂,飞快的窜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秒,她的泪水决堤。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被污蔑而委屈,还是因为慕宁佑不理解她而委屈。
总之,她哭成了泪人,扑簌落下的泪珠,很快就让她娇嫩的脸蛋像被洗过一样。
她不想这样的,更不想出口伤人,况且那个人还是最宠爱她的慕宁佑。
但她没能控制好自己,她看到慕宁佑舌头打结僵在原地的那一刹那,整个脑袋都是混乱的。
走进总裁办,平日里对叶孜极尽奉承和谄媚的员工们,齐刷刷朝她投去藐视与愤慨的目光。
这一次,所有人都觉得叶孜再也洗不白了,认为叶孜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们替慕宁佑不值,替慕宁佑叫屈,所以大家都不再交头接耳,而是声势浩荡的发起了讨伐阵营。
以前为难过叶孜的主管,最先摔掉自己手上的文件,表达着她见到叶孜还敢出现在公司的愤怒:
“叶孜!你怎么还敢来?你真当我们慕氏好欺负,真当慕少是瞎子是聋子吗!你屡次三番跟别的男人纠扯不清,却缠着慕少死不撒手!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你知道吗!”
都说墙头草,两边倒,叶孜今天才见识到一根墙头草对人对事的转变何其迅速。
一直跟她不对付的刘主管,前一秒对她吆五喝六,下一秒又屁颠屁颠的巴结她,现在又变回类似灭绝师太的嘴脸。
叶孜望着自己主管那张圆滑世故的脸,轻漫一笑,不予回应。
众人见叶孜如此嚣张,自然都替刘主管呐喊助威——
“叶孜,做女人做成你这样也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你说说你,跟外面的野男人没断清关系,就急忙找到另一棵大树当庇护,现在知道什么叫人在做、天在看了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哎呀,跟这种女人还有什么可说的,没准儿人家还觉得自己本事大,把男人迷的团团转呢!反正她在这里待着,我们忍不了就是了!叶孜,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别上赶着找骂行吗?还不滚?”
叶孜眸色阴寒的扫视着眼前一致声讨她的人,她特别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威胁过对方什么利益,还是杀过对方的亲人。
怎么就能让这群不明真相的人,平时胆小如鼠的人,敢指名道姓的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哐!”
身后一声突如其来的闷响,让叶孜扭头去看。
只见面色阴郁至极的慕宁佑,巡视着自己手下七嘴八舌的员工们,攥紧拳头,眼神震怒:
“她在这里呆着,你们忍不了的话,可以集体辞职。缺了这一层喜欢搬弄是非的人,我的公司只会更清净!要走的,立刻去办离职手续!看看我慕氏离了你们,是不是会垮!”
慕宁佑这一席狂傲的狠话,震慑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还敢做什么声讨叶孜的蠢事,一窝蜂散开后,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叶孜迅速收回视线,不愿意跟慕宁佑有任何目光交流。
慕宁佑深深凝了叶孜一眼,欲言又止且惆怅的神态,像极了忧郁的王子。
直到下班,叶孜都坐在座位上,屁股没有挪动分毫。
整层楼的人走光,她还处于一种埋头沉思的状态。
总裁办公室里,慕宁佑透过窗子直视着叶孜,安安静静的陪着对方。
十几分钟后,慕宁佑拿起西装外套,眼神不羁的拉起叶孜的手,把沉默寡言的叶孜带回了家。
谁知,叶孜前脚刚下车,慕奶奶就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她指着叶孜的脸,口不择言的破口大骂:
“小贱人!你还敢回我们慕家!我们阿佑做了什么孽,招惹了你这么个败坏门风的女人!”
叶孜瞥了眼站在慕奶奶身后冷眼旁观的白若云,唇色泛白。
慕宁佑也料到是白若云回来告诉慕奶奶的,听到慕奶奶当着他的面将叶孜骂得抬不起头,他第一次对白若云产生怨念。
白若云倒没有装着不知情的样子,她一脸挑衅的望着慕宁佑,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对方:
我说过要给你们的感情制造麻烦,就一定不会手软!怎样,还爱得下去吗?
慕奶奶又蹦又跳,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又组织好第二波羞辱叶孜的言辞:
“你这只野鸡,从哪来的就给回哪里去!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想让我慕家当冤大头!门儿都没有!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踏进慕家一步!”
慕奶奶说的越来越难听,导致慕宁佑实在无法做到孝顺和恭敬了。
他面色苦恼的拦在叶孜与慕奶奶中间,好声好气的跟对方解释:
“奶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孜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的为人?而且那些照片根本连脸都看不清,分明是有人要故意抹黑叶孜!奶奶你消消气,冷静一些!”
慕奶奶听不进慕宁佑的话,一个劲扒开慕宁佑挡住她的手。
慕爷爷听到楼下的动静,也立马赶了下来。
他人还没走到跟前儿,就中气十足的劝解自己的老伴儿:
“老婆子!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吓到孩子怎么办?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就跟着人云亦云,这要是假的,你以后怎么面对自己孙媳妇儿!”
整个慕家乱成一锅粥,唯独白若云像个看热闹的人,冷冷的站在一边不说话,只做些安抚慕奶奶的动作。
可她的存在,完全起不到安抚的作用。
下午她绘声绘色将叶孜是个交际花的事,形容的有鼻子有眼。
因而,只要她出现在慕奶奶眼前,就是在提醒慕奶奶叶孜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奶奶摆摆手,把端庄和仪态纷纷抛到一边,就像个不明事理的市井妇人:
“你别管!你看看她那张狐媚子的脸,天生一副贱样儿!我阿佑被她蛊惑了就罢了,你个半截身子埋进棺材里的人也色迷心窍了吗!”
慕奶奶这几句话,臊得慕爷爷满脸通红,气得双手发抖。
慕宁佑怕自己的爷爷犯心脏病,不得不强硬一些:
“够了!奶奶你别闹了!你想逼疯我吗!”
慕奶奶眸色一痛,难以置信般望着自己的乖孙子。
慕宁佑痛苦的目光不偏不倚,直击慕奶奶的心中的软肋。
说到底,叶孜是慕宁佑的女朋友,而慕奶奶疯狂叫骂,说叶孜不守妇道,连带着也羞辱了慕宁佑。
一个男人,尊严比命重要,哪怕玩世不恭如慕宁佑,也禁不住被这样侮辱,并且对方还是自己的亲奶奶。
慕奶奶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伤到了慕宁佑的颜面,于是心虚的垂下眼睑,暂时消停下来。
慕爷爷上前拉过慕奶奶,连拖带拽扯进屋内,且疾言厉色的叮嘱道:
“年轻人的事有他们年轻人的解决方式!轮得到你这个老婆子来插手吗?还嫌家里不够乱吗!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楼上!不要下来惹是生非、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