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婆婆的丈夫为了救人而失去了一条腿,后来不治而亡。
当时的她正身怀六甲,因为悲伤过度,导致小产。
为了养活她六岁的儿子,只得到大户人家里去当乳娘。
戚婆子、戚婆婆这两个称呼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叫开的。
“娘,您醒了?!”戚嫂子端着药碗走进来,正好看到戚婆婆睁开眼睛。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娘,你怎么来了?听说你晕倒了,可把我给吓坏了。
对了,药给你煎好了,赶快起来趁热喝了。”
戚嫂子也是一个麻利的人,她的语速很快,动作更快。
说话间,已经将人扶了起来。
“娘,您看什么呢?”她顺着戚婆婆的目光看去,惊诧地瞪大眼睛,“明川姑娘?”
你怎么坐在这里。
刚才匆匆一瞥,根本没有留意。
明川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含笑地坐在那里,任由着戚婆婆打量着。
“你是·········囡囡?”最后两个字很轻,轻得几乎听不清楚。
洛明川没有否认,红着眼圈儿点头,语气欢快地说道:“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婆婆还记得我。”
“记得,自然是记得了!”戚婆婆用力地点头,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没有想到,我还能见到你。都说你········你········”
她哽咽着,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当年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个已经成型的女孩儿,所以,对这个吃自己的奶水长大的孩子,是真的疼到骨子里。
说是当成她亲生的也不为过。
洛明川笑眯眯地问道:“婆婆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戚婆婆想都不想便否认道,“我的囡囡那么乖,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洛明川笑盈盈地说道:“婆婆相信我便好。”
抬眼看着一脸惊诧的戚嫂子,也没有多解释,“婆婆快喝药吧,嫂子的手都要酸了。”
“哦!”戚婆婆接过戚嫂子的药碗一饮而尽。碗刚放下,嘴里便有股甜味儿晕开。
“松子糖?!”戚婆婆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洛明川笑着点点头,“甜吗?我特意让他按照当年的味道做的。”
“甜!好吃!”戚婆婆用力地点点头,“和当年的味道一样。”
她的手头拮据,当年的松子糖她是一颗都没有舍得吃。
洛明川摇晃着戚婆婆的手,开心地说道:“婆婆喜欢就好!现在,我手里也有银子了,婆婆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您买。”
“好,好,好!”戚婆婆笑得一脸欣慰,“我的囡囡长大了,知道孝顺婆婆了。”
戚嫂子站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娘什么时候认识明川姑娘了?
而且,看样子还十分熟稔的样子。
心里突然一片火热。
她在安然居这么长时间,明川和田管事的关系,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这若是能走了她的关系········
她转头看了一眼专心跟洛明川说话的戚婆婆,脸上的热情不由得退去了几分。
这件事情成与不成,还得看婆婆的意思。
她将碗放在一旁,给戚婆婆拿了靠枕让她坐得舒服些,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垂着头离开了。
“她是个好的。”戚婆婆见明川不住地打量着戚嫂子,笑容温和地说道。
洛明川勾了勾唇角,“婆婆的眼光,我是相信的。”想来,让她当队长的事情,她还是不知道的。
戚婆婆笑了笑,拒绝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这些年,她虽然身居底层,可形形色色的人见过许多。
也最会察言观色了。
刚才,她将自己的儿媳妇和明川的神色尽收眼底。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她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
当然了,她也不会叫她为难的。
···················
洛明川回到房间时,田管事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姑娘!”田管事见洛明川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洛明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过田管事递过来的茶杯,随口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田管事点头,“按照姑娘的吩咐,已经将东西送到原家,也见到了原老爷。”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原老爷看起来很生气。”
“他生气就对了。”洛明川晃动着手里的茶杯,随口说道。
“他原家是苏州府首富不假,可这不代表着,苏州府所有的生意都归在他原家的名下。”
田管事:“原老爷还提起了钱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觉得咱们做得有些过了。
冲着原府这层关系,怎么也要给她留几分情面的。毕竟妇人的脸皮是很薄的。”
闹了这样一出,她恐怕很难做人了。
“呵!”洛明川被气笑了,“他这是将我们安然居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
竟然以主人的口吻教训起她们了。
她抿了一口茶,歪头看着田管事,笑着问道:“你是怎么回他的?”
田管事笑着说道:“我跟原老爷说,大家都是敞开门儿做生意的,最是明白和气生财的道理的。
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管遇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都得有个结果的。”
简单的说:我们不惹事,但觉得不怕事!
若不是钱夫人出头挑事,怎么会惹来后面一连串儿的事情?
若是钱夫人主仆不想贪图小便宜,又怎么会在众人面前丢脸呢?
说白了,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碾出来的。
洛明川满意地点点头:“没错,我正是要让那些想要打安然居的主意的那些人看看。
我安然居绝不是软柿子,想要将其一口吞了,就小心崩坏牙!”
田管事对洛明川向来是言听计从,对洛明川的吩咐从来不打折扣。
就像这次去原家,她领会到明川的意思会,便十分麻利地将事情办妥了。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姑娘,这次大张旗鼓地去了原家。原老爷无论是因为面子,还是因为里子,短时间内,都不能打我们安然居的主意了。
连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都会停下动作,观望着。
只是·······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