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倾听了刷得一下红了脸,她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声音里充满了屈辱,“安琛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随便跟人好的浪荡女人吗?”
“你程大小姐怎么会是那种随便跟人好的女人,一般人可玩不起吧,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换到手的女人,你说谷世臣该出什么价,我才不赔本呢?”安琛西见她动怒,更加得寸进尺地说道。
他就站在书房从那玻璃后面看见谷世臣开车送她回来,专门请的假,精心的打扮,更让他忍无可忍的是,她回来甚至换了衣服,他安琛西的女人,谁敢碰?就算只是名义上的,也绝对不允许,看来他很有必要,让这个不知进退的女人知道,什么叫规矩。
“谷世臣才没有你那么不堪,你不要觉得有了苏皎泱,世上的女人都可以用钱去买到的,就算她们可以,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你这样肮脏的思想别放在我身上。”程念倾使劲推着安琛西,她伸手不自觉撞到了安琛西的心口,安琛西胸口一阵刺痛,条件反射甩开了程念倾。
程念倾直接被他摔到了地上,冰冷而坚硬的地板撞击着她的身体,这感觉正如她在程家被摔到地上一样,身体炸开的剧痛没有让她龇牙咧嘴,反而让她笑了起来。
安家和程家,都是无时无刻不再想把她给吞了的巨口。
安琛西不自觉皱了皱眉,口气很不好地问:“你笑什么?”
程念倾扶着地板站了起来,手肘和膝盖都被擦破了皮,她感觉到下体有一丝热流流了出来,连忙推开安琛西冲到了洗手间。
安琛西在外面踹洗手间的门,嘴里说道:“程念倾,我话还没有说完,你给我出来。”
程念倾坐在马桶上,捂着剧痛的肚子,听着安琛西的踹门声,她忍不住红了眼圈,她此时身上的痛都是来自于那个不经意出现,没有被她保护好的孩子,而门外这个正不断拿言语羞辱她的,正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也许是孩子不想承受这样悲剧的命运,才选择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离开的吧。
程念倾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打开一看,是大伯的,程念倾眼里满是恨意,但她不得不接电话。
大伯在那边沉痛地说:“念倾啊,刚刚医院来电话,说小安的情况可能不太好,你说着病危通知书我们是签呢,还是不签呢?”
她握紧了电话,咬牙道:“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对小安好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些话我听得已经够多了,念倾,你这知道,程家那么多的文件需要我来签,安少这边的撤资可是让我们多了好多工作量,你也多体谅体谅大伯,咱们毕竟都是一家人,今晚九点以前,医院就要结果了,到时候别让大伯不好办啊。”程志明在电话里假惺惺地叹息道。
程念倾挂了电话,想到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小安,她就心痛如绞,为了小安,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她都必须要去。
走到镜子边,看着镜子里的女子苍白的面色,死寂死寂的眼眸,她微微扯开一丝笑,却牵动了眼角的泪,程念倾开了一池的凉水,让自己好好洗了把脸。
等她打开洗手间的门,安琛西已经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程念倾打开房门去找安琛西,走廊尽头的书房在隐隐亮着光,她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反应。
程念倾等了一小会儿,又敲了敲门,书房开始没声音。
她隔着门说道:“安琛西,我有事找你谈。”
不管她怎么说,房内都全无动静。程念倾试着打开门,里面被上了锁,她有些着急,踹了木门一脚抱怨道:“刚才不是你踹门跟踹人一样的啊,现在躲里面装什么缩头乌龟啊,有本事出来大家比比啊?”
“你要跟我比什么?”身后冷不丁传来人的说话声,程念倾一瞬间汗毛收紧,走廊里的灯是杏色的暖灯,略有些昏暗,她尖叫了一声往后一退,一脚踩在了安琛西的脚上,安琛西吃痛要甩开她,不过他的动作犹豫了一下,只是嘴里咒骂道:“该死的,你叫什么?我又不是鬼。”
程念倾反应过来连忙退后几步,惊魂未定地问:“你不是在书房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背后?”
安琛西抬了抬手里的玻璃杯,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她,“书房没水而已。”
他神情陡而转冷,手伸到了书房的小按钮上,指纹输入解锁,然后推门走了进来,程念倾跟在他后面进来。
安琛西转身坐在皮椅上,看着程念倾道:“说,什么事?”
“我要跟你说,苏皎泱不是我推得,你不能诬赖好人。”这所有的事归根结底都是苏皎泱那一摔上面,有了苏皎泱的栽赃,安琛西才在盛怒之下对程家下手撤资,大伯反过来用小安威胁她去向安琛西低头,程念倾无法,只能从最开始的时候说。
安琛西淡淡道:“你说,是她诬陷你,有什么证据?”
程念倾说:“房间里应该有监控。”
“公司那天监控维修的报告就贴在茶水间里。”安琛西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厌弃,“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如果只是为了这个,我很忙,出去。”
程念倾一噎,她移开眼,“我知道你是怎么都不相信,苏皎泱跟你那么好,要信自然是相信她。”
“出去。”安琛西打开了电脑,直接淡淡说道。
“你找程家撤资不就是为了逼我妥协吗?我现在来找你,要什么条件我们两个谈,你放过程家。”程念倾干脆地说道。
安琛西的手停了一下,凑着电脑的光他微抬了抬眼,笑容里有一丝的玩味,“哦,你能出什么条件?”
“我不知道,跟你们比起来,我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程念倾低下了头,“我自己到现在都还身不由己。”
“没错,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跟我讲条件?”安琛西冷冷道,“而且,程念倾你最好弄清楚,我不是要跟你讲条件,你的妥协我也并不稀罕,我不过是用事实向你证明了,你的生死,程家的生死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不需要证明,我一直都知道。”程念倾咬了咬唇,她犹豫了一下,低低地开口,“那么,安少,我跟你认错好不好?不要撤资。”
安琛西看着她,唇角勾起笑,“凭什么?”
“我的要求就是不要撤资,至于凭什么,我没有可以依仗的,我只能对你说出这么一个请求,这是我最迫切的请求,只要你开口,我能答应的,我都答应你。”程念倾说。
“既然这样,那么安太太,我们可以休息了。”安琛西手指不急不缓地敲着光滑的桌面,乌黑锐利的眼眸盯着程念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