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爷爷,安爷爷。”谷世臣还想再争取,但是安老爷子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做出来的决定从来都不会有改变的余地,没有人能轻易改变他的原则,安琛西尚且不能,更别提谷世臣这个仅仅是他比较欣赏的后辈。
程念倾隔着玻璃将他们对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等到她出来的时候,直接就问道:“这就是能令我动心的筹码吗?他之前答应了你什么?”
安老爷子直接把一份合同拿给程念倾看。
程念倾看完顿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理解,合同书是谷世臣将一处房产卖给安老爷子,只是一套三环处的别墅,居然估价估到了两个亿,这简直比炒房的还疯狂。
“房子的估价比实际价格超出了四倍,并且别墅质量并没有达到合同书的要求,我们可以以此控告谷总欺诈,并且有权将谷家的资产拿来抵债,而且当初谷总出国是请求我们派人去守在谷老爷子的身边,一旦他违背了合约,我们可以利用这份合同书将他送进监狱里,让他一败涂地,同时也会撤走守在谷老爷子身边的人,生死有命,全看谷老爷子的造化,看看他那些好儿女们舍不舍得他去死。”林淞石在一边淡淡解释道。
程念倾喃喃道:“这份合同既然有问题,他为什么还要制定这份合同,他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当初也不会看着眼前那么大的漏洞不去描补。”
“这当然不是双方欺瞒的条件下进行的,事实上,是我们主动要进行这样的合约,这样我们可以预先支付给谷总一部分钱算过他在美国的资金,而他只要一旦违约,我们就可以用手上的合同书起诉他,让他一败涂地,很明显,现在他不遵从我们的安排,擅自将自己曝光,并且与使我们安氏名誉受损的您牵扯在一起。”林淞石说。
“好了,你别说话。”程念倾现在心里有些了然了,“是你们逼他签署的,对不对?你们逼他的?”
“我做事不喜欢逼人。”安老爷子说道,他把这份合同书放在桌子上,“如果这个筹码你不动心,你可以选择离开,做不成买卖我也不至于限制人的自由。”
“那你接下来会怎么做?”程念倾死死盯住那份单薄的合同书问道,声音里不自觉都带上了颤抖。
安老爷子说道:“你觉得呢?”
“他只是一时着急,我可以去找记者澄清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程念倾急忙说道。
安老爷子笑了笑,“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个人之见的欺诈案件。”
程念倾十分无奈,她有些虚弱地说道:“安爷爷,那你说该怎么办?”
“很简单,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安老爷子一字一句说道。
程念倾一惊,看着安老爷子连忙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怀着你们家孩子的不是我,是苏皎泱啊,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呢。”
安老爷子冷冷道:“你以为几个姓赵的都手眼通天了吗?随便动个手脚就想瞒天过海?”
还是暴露了吗?程念倾心里一沉,安老爷子当真是可怕,如今竟然已经知道她怀有孩子的事。
“可是。我已经和安琛西离婚了,这个孩子跟你们安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有苏皎泱和她的孩子就够了,这个孩子只属于我一个人。”程念倾固执地说道,“是安琛西要跟我离婚的,这个孩子已经不属于他了。”
“如果你觉得为了你冲出来的谷世臣不值得你用孩子来交换的话,那我们的确没什么好交易的,你走吧。”安老爷子淡淡道,然后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我劝你还是住下来吧,不管怎么说,这里的安胎条件可不是其他地方比得起的。”林淞石说道。
程念倾看着林淞石,后者面上带出的微笑不知道是有几分温情还是只是简单的迎合,程念倾已经不敢相信这个人的信誉了,她看着林淞石说道:“你就只会说这些超市里的欧巴桑说得话吗?”
“我只是提醒你最好别以卵击石,能借力就借力,有些手脚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处处都有人盯着,有些时候你觉得已经自由,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逃出别人的掌控。”林淞石说,“你最好快点决定,老爷子不是有耐心的人。”
“如果我不答应,世臣就会坐牢吗?”程念倾看着他说,“那世臣知道这个结果吗?”
“当然,这就是他当初答应的,他当初答应无非是看见安少出来维护你,现在你不好,他那么牵心,难免乱了方寸,谷家的家族成员不少,内部的争斗比安家厉害多了,他现在自身难保,马上就会万劫不复,要不是你肚子里有这个孩子,老爷子根本不会跟你说这些话。”林淞石说,“你没得选择。”
要她眼睁睁看着世臣因为她去坐牢,程念倾断然做不到,可是这一切要以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为代价,程念倾又难以决断,她说:“老爷子留我在这里生孩子,那孩子生下来之后是不是就跟我没关系了?”
“当然,孩子可能是安家未来的接班人,也可能只是安家的一个族人,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安家的血脉,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安家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酬劳。”林淞石说。
程念倾嘲讽一笑,“比我离婚的酬劳还要高吗?”
“当然,足够你下半辈子的挥霍。”林淞石说。
“可是你们把他带走,我下半辈子又有什么可过的,要我知道我的孩子在你们这里,却不能与我相认,我是孩子的母亲,我不是代孕的工具,亲情于我,是比物质更可贵的东西。”程念倾有些难过地叹息了一声,娇小的身影被外面透出来的阳光拉得长长的,有几分萧瑟的味道。
林淞石看着她说道:“那你就不要管任何人,离开吧。”
“我不能看着世臣为了我坐牢。”程念倾低吼了一声,瞬间眼泪盈满了眼眶,她内心有剧烈的挣扎纠葛,一边是她视如生命的孩子,一边是因她陷入绝境的谷世臣,无论哪边,她都不能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