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走进了金世纪大厦的十七层楼,秘书早已换成了范采薇的亲信,我不顾她的阻拦闯入了总裁办公室。
熟悉的办公室,主人已不再是我熟悉的华大总裁,明亮的落地窗前,悠然独立的是范采薇。
还有就是办公室里多了一个冷柜,白爽说过,新来的范总喜欢喝冷饮。
不过看到冷柜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有点毛毛的,刚刚眼见着胡禄波和白无常在冷柜前的那一场精彩表演,让我对冷柜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抗拒心理。
特别是这两个人现在都已经下地狱去找阎王爷报到了。
“我想看看远山,他在哪里?”
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我直视着范采薇的背影,等着她的回答。
她缓缓转过了身来,一笑,与昔日湄岛上那缠着我玩一二三木头人游戏的范采薇判若两人。
“你觉得有这必要吗?”
她离开落地窗,走向办公桌,拉开了抽屉,取出一本支票来,刷刷地填写着,最后递到了我的面前来。
我瞥了一眼,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远山在我这里很好,不希望无关人等去打扰他。”
我倔强地盯着她,字字铿锵:“我不是无关人等,我是华太太。”
范采薇眉头一扬,露出一脸的嘲讽之色:“华太太?对不起我没听错吧?据我所知,好像我的前任总裁始终是未婚状态。当然,养个把女人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都不是事儿。”
她走到冷柜边,拿出两罐凉茶来,我摇了摇头没有接,她便悠悠然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来,自顾自地喝起凉茶。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见我仍然杵在她面前,很不耐烦:“怎么还不走?”
“我要见远山。”我看着她,依然坚持着,今天我必须要见到远山。
“我说过,没有这个必要。”
“把远山还给我好不好?”范采薇的气势打败了我,没有理由可以再声称自己是华太太,只有低声下气地求。
“远山是自愿跟我走的,现在,他是我的人。”
看得出来她已经尽量地压制着对我的一腔怒火,但在我的不依不饶之中终于爆发,高声喝叫着外面的秘书,让她将我请出去。
“把远山还给我。”
我开始耍无赖,不让我见到远山就不走,正在僵持着,事情有了变化。
只见身穿婚纱的秦筱玉大声嚷嚷着,从外面闯了进来。
还是那身在远山昏迷时的婚纱,记得当时被门上的倒勾挂破了个大洞,这时又在总裁室的门上挂住了。
护士小蓉帮忙扯了半天,最后秦筱玉又是“哗啦”一下,将婚纱扯破,这才端着裙摆,走了进来。
“把哥哥还给我。”
忽然感觉到,此刻的自己与秦筱玉并没有差别,懵然之间听到范采薇怒气冲冲地吼叫着:“叫保安,把这两个疯女人给我赶出去。”
在秦筱玉扑向范采薇厮打在一起的时候,我主动退了出去。
范采薇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她也绝不可能因为我或者秦筱玉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服软,再闹下去,自取其辱的只能是自己。
果然没过多久,秦筱玉端着那一身破婚纱被保安扔出了金世纪大厦,赖在大门前呼天抢地地嚎哭着:“把哥哥还给我。”
引来了一些人围观,有人上来用手机拍照,也有我的记者同行在借题发挥,其中少不了章钥的身影,她见到我时,还意味深长地一笑。
如今金世纪是个非常敏感的话题,也是舆论的热点,尤其华远山的去向,更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谜题。
我走上前去,帮着小蓉一起扶起了秦筱玉,为她拂去沾满婚纱的尘土,又为她整理好头上的花冠,尽管狼狈不堪,但依然是个美丽的新娘。
不管她曾经对我如何,她都是远山一直照顾有加的妹妹。
然而她并不领情,在我为她打点好这一切之后,一脸森森然看着我,一字一字说道:“坏女人,把哥哥还给我。”
来不及作出反应,她的双手已经掐上了我的脖子,围观的人一阵子起哄,纷纷拍照发微博,却没有人上来救我。
最终还是章钥将我从秦筱玉的爪子下解救了出来,我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而她只回我一个悲天悯人的表情。
没有了华远山,我是和秦筱玉一样的可怜虫。
我如没有生气的幽灵一般,踯躅于热闹的街市,尤其在最繁华的地段奔走,进出每一家看起来高大上的餐厅,但都没有华远山的身影。
在我彻底绝望的时候,范采薇那辆凯迪拉克在我身旁停了下来,伴随着一声不容置疑的命令:“上车。”
刚一坐下,一条红布便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晕头晕脑,更没有方向,不知道在城里转了几圈,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眼前只是红通通的一片。
我被拉下车,又被范采薇一路拽着,跌跌撞撞前行,很久很久之后,停了下来。
当红布撤去,模糊的视线当中,置身于一个豪宅之中,所有的装饰一应的精美绝伦如皇家宫殿,完全符合范采薇的风格。
而在这一片金碧辉煌之间,在那最极尽奢华如帝王的宝座上,端坐着一个清冷的身影。
“远山。”
我含泪轻呼,但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那热切的目光停留在范采薇的身上。
范采薇走上前去,温柔地拉着他,与那个处处彰显强势的女人大相径庭。
“远山,等急了吧?人家刚忙完呢。”
华远山冲她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拉着她,转身就要离开。
“远山。”我又低低地唤了一声,他还是没有反应,只顾拉着范采薇着急要走。
范采薇回过头来:“你要看远山,我满足了你,现在看到了,他很好,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许你再到金世纪来闹事。”
我看到了他,他很好。
可我不甘心就这样走,追到了他们面前,拉住远山的手。
“远山,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他不需要开口回答,因为,一个巴掌就已经将我劈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家具上,打烂了一盏金色琉璃灯。
范采薇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摇了摇头,说:“忘记提醒你,随意碰他是会挨打的。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认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