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陈老板的香烟,10年来,刀子第一次抽烟。浓烈的烟雾冲进肺部,使其一阵痉挛,刀子剧烈的咳嗽起来。昨夜在医院守了张鑫一个晚上体力有些不支,被香烟这么一呛,刀子至少不那么困了。
“这味道熟悉吗?”陈老板深吸了一口香烟。
“……”刀子呛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喉咙好辣……”
“其实你现在也挺好的,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重新活一回的……”
“但是我最近老是自己发呆,脑子里都是一些杂乱无章的片段。”刀子捏着香烟不再往嘴上放。
“小舞说你现在生活还算稳定,在一家单位里上班,每天挺规律的。”陈老板丢掉烟头用脚踩灭“真想不明白,小舞为什么非要你想起过去的事。”
“对了,小舞……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怎么知道,以前我问你你都含含糊糊的说是你捡来的……”
“那你还没告诉我,咱们是怎么认识的……”
“呵呵,我实话告诉你,我多希望不认识你!”陈老板又点上了一根烟走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把头仰起45度角“当年我从英国留学回国之后,就凭借着在国外参加SBK大奖赛的经验挑战各地的飙车族,每到一个地方就寻访当地的飙车圈子,然后在他们当地挑战他们最快的车手,就像动画片《头文字D》第四部的剧情的一样。我所征战的第51场比赛就是咱们这个无名山,在那里,我完败于你……”
“陈老板,你在开玩笑吧,我都不会骑车啊!”
“开玩笑?那好!把你的左脚上面的鞋子脱掉”陈老板一指刀子的鞋子。
“干嘛让我脱鞋子?”
“废话!叫你脱你就脱,袜子也脱!”陈老板捏着鼻子“我靠!你的汗脚丫子还这么臭!看到没有……”
刀子脱下了鞋袜,脚背跟大母脚趾之间有一条厚厚的老茧……
“知道这玩意儿怎么来的吗?”陈老板用手扇着鼻子边的空气“好了好了!你穿上吧!”然后吐了一口气“那就是经常骑车的人留下的痕迹,赛车的档杆踏板跟国产的不同,国产车一般都是踩5档循环档,也就是说N档(空挡)踩下去就是1档、然后再踩就是2档,以此类推,直到四档再踩下去就又成了N档,减档的时候循环档踏板上设计的有一个后踏板,用脚跟踩下去就可以实现减档,也就是N、4、3、2、1、N的倒循环。”陈老板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那和我脚上的茧子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就在于,赛车、以及大多是国外品牌的摩托车采用的都是国际档,也就是俗称的踩一挑五,这样的车子换挡踏板没有后脚跟的踏板、从空挡到一档是用脚掌踩下去。二档到五档是用脚背向上挑的,普通人还不明显,经常骑车甚至是整天跟车子腻在一起的骨灰级车手才会留下这样的印记……'”
“我还以为是车祸留下的伤疤呢,对了我当年怎么出的车祸?跟张鑫一样吗?”刀子见陈老板说道这里就不禁想追问自己当年车祸的情形。
“这个嘛,你自己慢慢回忆吧,我都告诉你了对你恢复记忆不利的……”陈老板踩灭了第二根香烟“我该走了,那间酒吧我只有在周六晚上营业,有空常去!”
“陈老板,谢谢你!”
“别叫我陈老板陈老板的,叫我老陈!”陈老板径自走去,头也不回。
“我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家伙?”刀子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我第一次看见小舞邮寄的头盔和赛车服会头痛,不过貌似现在很少头痛了……”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原城市的春天特别的短,4月底5月初的光景,天气就开始渐渐的热了起来。街道上不少时髦前卫的女孩都穿上短裙和丝袜……又到了周六,午后的阳光照在脸上十分的温和惬意。刀子提前调休半天,买了一些水果前去看望仍在住院的张鑫。这个家伙因祸得福,住院期间一个神秘的账户结清所有的医疗费用,还预存不少后续治疗费用,纳闷惊喜之余,张鑫和他的女友也隐约猜到可能是那个跟刀子关系亲密的日本女孩。
进了病房楼刚想进去张鑫的病房,就听见里面有三个人在说话。
“我说,别在这儿装死人好不好?我今天就要我赢的那部车子!”一个嚣张而又熟悉的声音隔着门传到刀子的耳朵里。
“车子还在修,而且那也不是我的车子……”张鑫精神很是不好,说话有气无力的。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张鑫都受伤成这样了,你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这声音是张鑫的女朋友小兰的。
“愿赌服输!那天你不是甩出自己的银行卡做赌注也要跟我飙一场吗?这会儿怎么了?蔫了?我告诉你!这个礼拜之内,我赢的车子必须交到我手上!不然非法飙车罪名也够拘你半年一年的!”
刀子听出来了,这家伙就是那天晚上酒吧里那个嚣张的黑夹克,比赛的时候张鑫翻车受伤,自己却逃之夭夭,连个急救电话都没打,这会儿竟然还敢来是要车!
“告诉你,你跑不掉的,你的工作单位,你的身份证号我都查的清清楚楚,敢赖账哥玩不死你!”黑夹克说完就推门出来离开了病房。刀子背贴着墙,拳头紧握……
岛国的关东的琦玉县,一间豪宅内,小舞正趴在爸爸的后背上撒娇,返回岛国之后,父亲就对小舞实行了禁足,这本也是赴中国之前的约定,但是一向溺爱女儿的黑崎俊生此时似乎有些hold不住小舞的百般纠缠。
“不许再任性了!小舞,我们之前的约定呢?”
“爸爸!求你了,我只想在结婚前报答哥哥一些东西……”小舞抱着父亲的腿“三个月,最后三个月,到时候小舞就会听父亲的话和黑川议员的儿子交往!”
“不行!爸爸不会答应!”黑崎俊生甩开小舞的手,生气的站了起来,在客厅里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老头子!小舞最讨厌那个油头粉面的小混混!简直是在丢他议员父亲的脸!”
“你……放肆!还轮不到你对这桩婚约说三道四!”黑崎俊生恼怒的甩手离开了客厅。
“哇”的一声,小舞坐在地板上干哭了起来:“老头子最讨厌了!小舞从小就没了妈妈,爸爸还不爱我……”
“够了!够了!想怎样也好,就当我黑崎家没有你这个女儿!”黑崎俊生返回客厅,扔下一张机票和一张支票摔门而去……
“爸爸,对不起呢……”黑崎舞默默地捡起机票,对着父亲离开的背影轻轻的鞠躬……“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任性了!”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也是小舞完成R计划的最后时限。小舞一刻也不停留,跑上楼拎下来早已准备好的背包行李跳上一部出租车“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