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钱脚踩油门往自己家开过去,同时联系自己的私人医生,让他立刻往他家赶。
在陆越辰做让他来梅城的时候,周钱已经做好了准备,私人医生就在自己家附近住着。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随时待命。
陆越辰已经心乱如麻,几乎不能思考。听见周钱打电话叫医生,才抬起头看着周钱:“谢谢哥。”
周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小子他认识他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不做警察,那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刚开始他还不知道他时卧底,但是总觉得他得身上有一股子正气。
后来知道他是警察,也劝过他辞了算了,又不缺钱花,何必做那些危险的事,刚开始他说这话的时候,陆越辰是压根听不进去的,他说调查那些罪犯那么多年,他不想就这么防守,而且组织也不会允许。
再后来,陆越辰有一次跟他喝酒。酩酊大醉的时候,跟他说他真的想放弃了,他很担心小小有危险……
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周钱二话没说,来了梅城。就是为了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帮他一把。
只是这么做,他忽然觉得好像做错了。陆越辰跟苏小小,他已经说不好会不会有将来了。
陆越辰抬起头,哽咽的问周钱:“你说,要是我完成任务之后,她,她还会跟我在一起么?”
周钱默不作声,不表态。知道他现在心情已经跌落到低谷,他实在不忍心再再他血粼粼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上去。
陆越辰知道周钱的沉默代表什么意思,他紧抿着唇,只轻轻摸着苏小小的脸庞,一下一下。
车子开到周钱家,私人医生已经在客厅里早早等着他们来。
李小萌也起来了,她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门一开,她就冲着门口的人问:“小晴怎么了?”
陆越辰一脸沉重的抱着小晴就往楼上走,周钱跟在身后,也想跟上去。
李小萌一把拉住了周钱:“你一个大男人上去干嘛,去哄娇娇睡觉,她听见陆越辰要来,嚷嚷着要他抱呢。”
周钱一想,他上去确实不合适,于是转身往李小萌的卧室里走。
李小萌跟了上去,看见陆越辰站在苏小小的床跟前,眼眶红得吓人。
她拍了拍陆越辰的肩膀:“沈婉的医术很好的,娇娇也曾经差点流产了,是沈婉帮我保住的。”
陆越辰低着头看着苏小小,完全听不见去李小萌说了什么。
李小萌见陆越辰身子微微的发抖,知道他是怕极了。
沈婉这时候刚好转过头,一脸的担忧,正想开口,李小萌忽然抢着说:“小丫头没有生命危险吧。”
比起宝宝的命,陆越辰应该更关心苏小小的死活。只要苏小小没事,陆越辰应该就能稍微缓过来一些。所以李小萌先问沈婉这个问题。
谁知道沈婉脸色更沉重了一些:“陆先生,恕我直言,苏小姐的身体不容乐观。“
“我要大人。”陆越辰不假思索的说:“孩子可以不要,只要大人没事就好。”
沈婉脸色更沉重了:“情况是这样的,苏小姐有心理疾病,一直没有复发的原因,是因为她还怀着孩子,如果这时候没了孩子,而且这个时候,做引产的话,会引发大出血,恐怕……”
恐怕什么,陆越辰心知肚明,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李小萌撇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她跟苏小小才认识没几天,看着她平时嘻嘻哈哈的,谁知道她竟然有心理疾病。要是孩子没了,先不说她大出血会不会死,要是挺过来,她火锅老了,到时候她再心疾复发……流产的人,很容易有抑郁症。
当初她怀了娇娇,就差点要自杀。
更何况是得了心病的苏小小!
“那我要怎么做,怎么做能保住她的命!”陆越辰努力稳住心神,抬头看向沈婉。
“陆先生,恕我直言,你是她的丈夫,又明明那么深爱她,为什么不陪在她身边呢?”沈婉作为妇科大夫,有几十年的临床经验,这个时候她最清楚苏小小需要什么。于是对着陆越辰说。
陆越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很想陪在她身边,可是偏偏又不能。不能的原因,除了周钱,他实在不能跟任何人说。
沈婉在旁边看陆越辰要说不说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为苏小小感到可怜,于是又说:“她一个小女人,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刚刚给她把过脉,她身子虚,怀孕之后,壬辰反应也比一般人更严重一些,估计前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长的很大,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这时候身边有她在乎的人陪着,在饮食上再好好调理,多家保胎,也许大人就不会有事。”
陆越辰看着苏小小胳膊上差得针头,很想上前去抱抱她,却在刚迈出脚步的时候,又不敢再走上前。
他害她连命都快保不住了,他愧疚的都不敢再去拥抱她……
“沈医生,我朋友不是有难言之隐么,再说了,周钱叫你上来,是给小晴看病的,你就只管看病就好,说那么严重干什么。”李小萌眼看着陆越辰连靠近苏小小都不敢了,不禁责怪起沈婉。
沈婉点点头:“是,周夫人说的对,是我不好。”她低着头看着苏小小,微微摇了摇头,真是作孽,怀了孕,自个儿的丈夫却连在身边陪一陪都不行。
“如果,如果她父亲能来照顾她呢?”陆越辰忽然开口问。
“反正有亲人陪在身边,总是比什么人都没有是好的。”听见陆越辰这么说,沈婉才正眼看了看陆越辰。
陆越辰听沈婉这么说,出了房间拿着手机就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不等对方开口说话,就直接开口道:“ 让苏文接听电话。”
“这……他现在是重犯,我这边怕是不能通融,哪怕您级别比我高,我也只能公事公办?”
陆越辰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遍,语气里有些烦躁:“魏辰,我不是在请求,我这是命令。你敢不听?”
“请您不要为难我。”魏辰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您也知道,我们为了抓苏文那个团伙,出动多少警力……”
“魏辰,你跟我谈警力?我为了完成任务,自己老婆都快要保不住了。我的孩子从怀上开始到现在,我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你们警察是人,卧底就不是人,不需要家人,不需要关心是不是?”陆越辰压低着声音吼着。
那边魏辰没想到陆越辰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先是惊讶,惊讶过后,他立刻跟陆越辰你保证:“苏文我借你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亲自来带他回去。”
陆越辰缓了缓心情,让自己能平静一些之后才说:“谢谢。”
“谢什么,别人不了解你,我是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会来找我。你放心,我明天就让人带他去见你。”魏辰跟他说。
“还有一件事。”陆越辰顿了一下,又说:“苏文是罪犯这件事,梅城没有人知道,带他来的时候,不让他风风光光的来。”
这一点倒是没有问题,只是魏辰有些好奇,苏文跟他老婆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让陆越辰这样严格公事公办的人开口走后门,他不禁问了出来。
“他是我老婆的爸爸。”陆越辰回了他。
魏辰这下明白前因后果,跟他保证:“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借人。”
他不能陪着苏小小,所以只能找她爸爸来陪。
就算苏小小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提起过苏文,可是他知道,这丫头心里一直想着苏文。
他再回到苏小小的房间时,看见沈婉正交代李小萌平时要吃什么,千叮咛万嘱咐,一切都要顺着苏小小的心意来,不能再让她受刺激。
李小萌不停地点着头,她是真心把这丫头当成妹妹,现在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陆越辰就靠在门边上,静静地听着她们两个女人的对话,始终没有进去。
李小萌转过身,才看见陆越辰像是个青涩的大男孩,因为犯了错而不敢面对自己的女朋友。她超他招了招手:“你进来呀。她现在还昏迷着,根本不知道你来了。”
“我就在这里看着她就好。”他不敢进去,怕一进去,她忽然醒来,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李小萌朝沈婉使了使眼色,沈婉开口说道:“她流了很多血,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陆越辰这才走进来,李小萌让沈婉跟着她一起出去,把空间留给苏小小。
当房间里只剩下陆越辰跟苏小小的时候,陆越辰静静地站在她得床边看着她。月光倾泻而下,撒在苏小小的床上,映衬的苏小小脸色更显惨白。
因为她昏迷了,他才有机会好好的看一看她。发现她瘦了。
手腕变得骨头都清晰可见。他抱着她进来的时候,觉得怀里的小人儿轻的就像是羽毛一样。她肚子里还有他得宝宝,她都这么轻。想必怀着宝宝的时候,一定非常的辛苦。
别人的老婆,哪一个不是放在手掌心里疼的,偏偏这丫头怀着孩子,还要受他得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