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色还有些微暗,虽已是开春时节,但地下的虫儿们却并未复苏,所以哪怕此时天气已经回暖,在如此寂静的夜,依旧听不到虫鸣声。
街道上,已经稀稀疏疏地有一些卖早点的人开始摆摊,勤劳的人永远都是早起的。
红英此刻走在大街上,心情不是很好,尤其是昨夜回来跟文轩在床上大战一场过后,她的情绪更糟了,毕竟平时两人大战,即使时间最短的时候,也要三天三夜才完事的。
然而昨夜,却只是花了两三个时辰,之后文轩便沉沉睡去,而红英则是趴在文轩的怀中,一整夜没入眠,她脑中思绪万千,在胡思乱想。
文轩在那方面的时间变短了,容不得红英不胡思乱想,又结合起昨晚他说的“人有悲欢离合”,红英就更觉得自己并没有多想了。
“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厌恶我了...”
红英在自言自语,声音有点沉重,眼眶都泛起了泪花,如果不是厌恶了,为什么做那事的时候时间那么短,那分明是敷衍,做完也就了事了。
“或许在他心中,我永远都不是那个最重要的。”
“也对,他心中一直住着那个叫姜灵的女人。”
红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所以,与其等文轩表明态度要离开她,她还不如主动放手,于是她便留书出走了。
要是被文轩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定然会破口大骂,这小娘皮都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患得患失,做出离家出走这种事情来。
微暗的天空下,一道流光从长安城中,“嗖”的一声便飞向天际,很快便消失在了天边,红英是真的走了。
随着天色渐亮,文轩从美梦中苏醒,双眼朦胧的他伸出手摸了摸旁边,发现红英已经起了,于是他笑了笑,想着昨夜办事了,媳妇应该心情很好,所以早起去买早餐了,平时她不就这样嘛!
没在意那么多,他慢慢爬了起来,洗漱一番之后,睡意也彻底消失,他取出古琴,跟平日里一样,坐在桂树下弹上两首曲子,勾勒一些记忆画面。
其实他早已有了明悟,所谓的感悟意境,他不需要的,要说感悟,他上一世虽活了不到三十岁,但那毕竟是他的一生,那些记忆并没有消失,所以他那一生的经历便是最好的感悟,又何需去感悟其他。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将那一生勾勒出来,化作自身道果,当上一世的点点滴滴全都被勾勒出来后,道果变圆满,到时意境自然成。
两首曲子过后,天已经大亮,远在东边的天际之上泛起了紫色的光晕,太阳要升起了。
文轩停下了手中弹琴的动作,见红英久久未回,他心中忽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情绪,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是英儿发生什么事了吧!”
文轩心中有些不安,想起昨夜打死唐皇室老皇祖李道达的事情,虽说化神期的李道达死了,但并不代表他皇室没有元婴修士,如果皇室数名元婴修士围攻红英,她肯定是打不过的。
“哎呀,失算了。”收起古琴,文轩正要出门去,却发现在店铺的柜台上摆着一封书信。
“是英儿的字迹。”文轩连忙打开书信一观,看过书信之后,他差点没惊掉下巴,“走了,她竟突然走了,这叫什么事?不行,我得把她追回来。”
话说要锁定红英的方位也不难,毕竟她身上戴着的吊坠可是有文轩的神识在里面,所以文轩双手结印,透过秘法与那枚吊坠建立起了联系,很快就锁定了红英的方位。
“按照感应来看,英儿应该在两千多里之外。”距离并不远,文轩也就放心了,区区两千里,一个瞬移就能到达。
所以他也没再耽误时间,直接一个闪身便消失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还有什么事情比老婆更重要的,现在老婆都跑了,先把老婆哄回来再说。
文轩再出现时,已经在两千多里之外,正好在一座城中,此时红英情绪低落,她一脸茫然、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好在大清早的,城里的公子哥们应该都还沉迷梦乡,所以没有出现什么跟她搭讪的人。
文轩笑眯眯地走了过去,来到红英身前,他佯装搭讪道:“这位小姐,有没有兴趣陪本公子一起......”可是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怼了。
“滚...”红英并没有心思抬头去看来人是谁,本就心情不好的她,就差没动手打人了,竟还有不长眼的敢来搭讪她。
“你连看都没看我是谁,就让我滚,你确定吗,你可别后悔哦?”文轩调侃道。
“给老娘滚...”又骂了半句,可还没骂完呢,她抬头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一愣就不得了了,那眼泪就跟瀑布一般从红英的眼角哗哗流下,她整个人直接往文轩怀里一扑。
被红英的泪水浸透了衣衫,文轩颇有一种“江州司马青衫湿”的感觉,不过他不是江州司马,也并未着青衫。
红英在文轩的怀中“呜呜”地哭个不停,引来了周围无数人的注意,让得文轩颇为尴尬。
好吧,文轩并不想这么尴尬下去,于是直接抱着红英瞬移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崖之上,让红英哭个够,而且还没人看见。
哭了好一会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可是看着她那双哭红了的眼眶,却颇为惹人怜。
文轩从红英手上拿过她的丝帕,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一边擦一边说道:“你再哭可就要变成花脸猫了。”
“我就哭,就要哭。”红英表面装作还赌气的样子,可心里却甜得很,因为这个男人竟来追她了。
“为什么要走?”文轩淡淡问道。
“我...不是你要走吗?我怕你不要我了,所以我想着干脆悄悄地走。”红英低着头,明显底气不足,毕竟那只是她乱猜的。
“我何时说要走了,又何时说过不要你了?”文轩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可你念了那什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明明有告别之意嘛,你念给我听,我以为你在暗喻什么呢!”说完,红英鼓着嘴,心道,难道真是我在胡思乱想?
“呵呵...我真服了你了,这都能让你胡思乱想、患得患失?”文轩摇头苦笑,“那是一首词,词牌名叫《水调歌头》,有人还谱了曲子,曾经在阳极峰上我还有弹过呢,当时你也听了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害我误会了。”红英气得一双小粉拳在文轩的胸口锤呀锤。
“我可爱的英儿啊,是你自己断章取义的,至于那告别之意,或许在你的理解中有一点,但你若看了通篇词句,其中意思也就变了。”
文轩表示无奈,只好把通篇《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唱一遍给红英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