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凤家很大,看着眼前长长的鹅卵石通道,九卿叹了口气,认命的继续前行。
“小春,我听说宁侯爷亲自带着表少爷登门请罪了,此事可是当真?”
忽地,清脆的声音自湖岸边的假山里传出,九卿提着的脚轻轻放下,凝神看去,就见假山后面,躲着两个身着婢女装的丫鬟。
“当然是真的,不单有宁侯爷和表少爷,侯爷夫人也来了。”另一道较为低沉的声音,想必就是那名为小春的婢女。
“小春,你说表少爷他为何要害咱们二少爷?”先前那名婢女,满是好奇地问。
小春轻轻摇头:“我和你一样不过是婢女,哪能知道呢。”
“哎,表少爷看起来温润似玉,若不是亲耳听见,我当真不敢相信,表少爷竟然害了二少爷。”
“主子们的事,咱们还是别议论了,小桃,你可要记住,这些话,你万万不能说给别人。”小春压低了声音劝道。
小桃笑道:“小春姐姐尽管放心,我哪会傻到去和别人说。”
“你知道就好,若让大夫人知道,你我的命都保不住。”小春呢咕了几句之后,拉着小桃离开。
若有所思地看着二婢离去的身影,九卿的脸上,有了一抹凝重。
二婢嘴中的二少爷,就是她的亲哥哥凤九夜,由二婢嘴里所谈可知,凤九夜是被宁氏的娘家侄子所害,而且,宁家谋害哥哥的事,老侯爷已然知晓。
宁家带着人前来请罪,爷爷会怎么处理呢?
想到这里,九卿不由加快脚步。
此时的凤家主院,气氛紧张而又凝重。
高坐上首的凤天一脸肃穆,凤清夫妇垂着头,一侧的凤炎眼底藏着一丝幸灾乐祸看看凤清夫妇又看看下首一脸愁容的宁侯夫妇以及垂着头的宁志皓。
“老侯爷,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原只是想和九夜开个玩笑,没想到九夜他竟然当了真,这可真是——”宁侯顿了顿,一脚踹向宁专皓斥道:“孽障,还不跪下来道歉。”
被踹得趴倒在地的宁志皓飞速地爬起来跪下,嗡声嗡气地道:“老侯爷,志皓错了,甘受老侯爷责罚。”
看着自个儿子被自个夫君踹得趴下,顾氏的心就紧了紧,看了看宁侯爷的脸色,终是忍下了心中想要上去扶宁志皓的冲动。
宁侯爷又瞪了宁志皓一记,然后转头看着肃穆的凤天一脸悲痛地道:“老侯爷,此事是志皓的过失,老侯爷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看着宁振北一脸悉听尊便的表情,凤天手背的青筋暴得老高。
宁家,好一个宁家!
算准他凤家不会放过宁家,所以宁振北就把姿态放低登门请罪,一开口就把宁志皓有心所为归为开个玩笑,以此来堵他的嘴,他凤家若真因为此事不放过宁家,传扬出去只会显得他凤家无理。
深深吸了口气,凤天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看着宁振北道:“宁侯一句玩笑,我那孙儿如今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玩笑,也未免开得太过了些!”
宁振北眼珠一转,故作悲痛地道:“老侯爷,我也知此事太过了一些,只是志皓这孩子,不过是听他宫中的宁嫔姐姐说昆仑山无人敢去,他这便起了心和九夜开玩笑,哪晓得九夜这孩子这么实心眼,竟也信了,哎,老侯爷,都是这孽障的错,老侯爷要打要杀都行,只要能消了老侯爷的气就行。”
顾氏的脸不由一变,原就提着的心愈发揪得紧。
她膝下总共得了一子一女,女儿为了宁府的前程,已经被送进了那杀人不眨的深宫,如今就剩这么个儿子,若真由凤天发落,那可不要了她的命!
她在这里提心吊胆,殊不知凤天心里的怒火,却汹涌喷薄得几欲决堤。
宁振北表面上示弱,可实则却拿宫中的宁嫔来威胁他,偏偏,他还不得不受此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