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奇术粒子跳跃着不断盘旋。
那金色的光华环绕着手持冠冕的人偶小姐。
这一切若是被这个时代的奇术师们看到，一定会惊掉大牙。
事实上，对于这个时代的奇术师们来说，天空雾月那万千的奇术之中，有两种奇术是很难以驾驭的——
一是奇迹粒子、二则是璀璨粒子。
这二者不像是其他的奇术粒子，只要掌握了相应的权限就能随意的架构运用。
事实上大部分这两种奇术的修行者都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单纯的理解是无法掌控奇迹与璀璨的，这二者还需要极强的适性才能勉强支配。
就像是除了相应的权能之外，想要使用它们还需要得到曾经驾驭者的认可一般。
因此奇术师们也经常将奇迹与璀璨成为奇术的骄傲。
事实上这个猜测也确实没有错。
雾月之中承载了上个纪元留存下来的所有奇术粒子。
但是在这个基础上，却有两种奇术粒子并不是无主的——
一自然是那被璀璨之人自己放弃后归于雾月的璀璨。
二则是阿巴太尔的奇迹。
璀璨暂且不提，至于奇迹的话。
这得益于苏持本身的奇术性质也是奇迹这一点。
他作为雾月贤者，确实是继承了阿巴太尔的一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贤者级的奇迹之力。
事实上他早就可以将那些奇迹之力驾驭后，通过那阿巴太尔的贤者底蕴直接就一举成为真正的贤者。
只是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缺那八十几的奇迹之力，而相反，这个世界很缺。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奇迹之力的现阶段的驾驭者，确实是苏持没有错。
而想要以权能驾驭有主的奇术粒子，那恐怕需要极高的天资才做得到吧？
不说能达到黎明界大英雄和阿巴太尔的程度，起码也要有苏持的水平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些等待了七百年的璀璨之力已经完全的进入了至的身躯中。
由月灵生和各种材料打造的人偶核心中，两种不同的璀璨之力碰撞到了一起。
于是至所掌握的那种蜕变后的璀璨之力在雾月璀璨之力的强化下再度到达了唯一性。
几乎瞬间，璀璨将人偶彻底包裹——
灵魂中徘徊的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也因为璀璨的原因变得清晰起来。
于是无数的碎片不断连接，曾经的意识渐渐复苏。
苏持看到至的眸子变化着不再如之前那种清澈的碧蓝色，而是化为了高贵的灿金——
那是琉月皇室的眸色。
而这就代表着，站在苏持面前的人偶，不再是至了。
“怀特先生。”
克莱斯纳看向了苏持：“很久没见了，或者说，这也应该算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吧。”
曾经的她失去了眼，因此，这确实是字面上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没有错。
苏持盯着那灿金色的眸子，心中到没有什么起伏。
他心中清楚，克莱斯纳能够暂且的驾驭身躯肯定是受到了至的允许的。
毕竟现在看来，二者的记忆并没完全融合到一起。
总有人将记忆比作是水缸，而水缸中滴入一滴墨水自然难以影响到一些什么。
而实际上，这些人却没有意识到，记忆从来不是水缸那种混杂的产物。
记忆是覆盖制的，后来的记忆会自然而然的覆盖前者。
这不存在什么墨水影响不了清水，只存在新出现的墨水会直接的将清水给覆盖住。
而现在看来。
克莱斯纳却并未共享至的记忆，虽然如果想的话，应该很轻易就能做到。
苏持注视着王女，这个除了发色一切与记忆不尽相同的女孩：
“虽然有所预料，但是没想到你真的会有复苏的一天啊……克莱斯纳小姐。”
“我也是。”克莱斯纳感受着身体中的璀璨之力也是点了点头，“我本以为阿巴太尔应该要抹掉我的一切才对。”
‘他曾经确实那么做了啊……’
苏持有些唏嘘，但是也没有将脑海中思索着的话直接说出来：“怎么说呢……或许老师也不希望琉月就连未来都看不到吧。”
“或许吧。”她点了点头，“其实仔细想想，我对于阿巴太尔或许真的不应该有那么多的怨恨吧。”
说到底，还是执念啊……
这么想着，克莱斯纳也终于注意到了手上捧着的物件：“这个是……我的冠冕？”
她显然很是惊讶：“我一直以为它已经在亡国之后弄丢了，没想到居然还存在吗？”
这么说着的时候，突然一道记忆划过了克莱斯纳的脑海——
那是至的记忆。
具体点来说的话，是关于奇术域国的行为，这个国家企图将那些历史埋葬的记忆。
本来还笑着的女孩表情突然僵住了：“这个国家，是真的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啊……”
从至的记忆中，她意识到了此刻已经过了七百年，那个属于贤者之书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
她自嘲一笑。
当年的执念真的太过深了啊。
不过也幸好，能够在那么绝望的情景之下见到这个同样驾驭着奇迹的贤者啊。
苏持有些诧异的看了克莱斯纳一眼：“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失控。”
王女对于琉月看的太重了。
他曾以为克莱斯纳知道琉月的一切正在被抹去的话，可能会抑制不住的失控。
但是她忍住了。
克莱斯纳笑了一下：“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我想，有雾月贤者在的话，这一切就绝对不会发生。”
她一边说着，苏持能看到她眸子中的灿金色已然淡去，接着染上的，是碧蓝。
碧蓝与灿金色交织着，好似奇迹的色彩一般：“我并不想干涉那个叫至的姑娘。”
王女最后说道：“虽然本质上我们是一体的，但是克莱斯纳与至却是两个不同的意识才对。”
至恢复了主导。
“克莱斯纳阁下？”人偶小姐心中暗道。
她隐约感受着居于灵魂中的那一抹意识，灵魂也是缓缓悸动着。
克莱斯纳看着眼前的至缓缓道：
“我真的很感谢怀特，只是怎么说呢……那时候的我真的太过于执着了……就算是现在也一样。”
“我不会对琉月的毁灭释怀。”
“但是我想，在我死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原谅阿巴太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