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白爵的话,天恩狠狠的郁闷了一把,在心底把这位毒医咒骂了无数遍之后。又暗自肺腑着,果然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的徒弟,毒医的变态都是遗传的,看到如今的毒医,她就能想象得到当年的毒医变态成什么样。
既然禁地机关重重,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天恩非常识时务的决定要攀上身边这颗歪脖子树,老实的呆在他身边。
只是不能一直呆在这不找出路吧,于是天恩喂了一声,叫了一声病秧子。
白爵苦笑着答应一声,忍着伤痛想要站起来,可是本来内伤极重,加上刚刚为了保护天恩不受伤,跌落下来时又被猛烈撞击着,现在是伤上加伤,连站起来都觉得困难。
听到白爵压抑着痛苦的回答声,天恩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踢了踢脚边的身体,郁闷的问着,“喂,病秧子,你怎么了?”
白爵又是一声苦笑,心中轻叹着,看来这个称呼,会跟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现在发病了?”
等不到白爵的回答,天恩担忧了,好不容易有个人找到她了,虽然这人只是病秧子,不能直接带着他飞离这儿,可好歹他是那个毒医的徒弟,要想出去总有几分把握吧,天恩原本还高兴了一把,想着可以有法子出去了,可是好巧不巧,病秧子居然现在犯病,那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离开这?
要不直接把他留下?带着个病秧子可不太方便走路啊,说不定他还会拖累他,更何况他是那个女人的徒弟,一样讨厌,所谓爱屋及乌,恨屋也该及乌?
或者她该让那两个狗熊带她出去,貌似更不可能,那两狗熊被病秧子一吓,直接没声了,带着他们岂不是找罪受!所以还是算了。
转念一想,天恩又暗骂自己笨了,既然病秧子的毒医的徒弟,那她如果将他平安的带出去,这样算不算卖了毒医一个人情呢?不知道这样那个女人会不会考虑将碧玉雪蛙借给她?
退一万步讲,如果毒医不给她,也没关系,反正她原本是打算说服病秧子帮她偷碧玉雪蛙的,这次如果将他安全的带出去,那病秧子不是欠了她好大的人情?到时候她让病秧子用那事来还,岂不是两全其美。
天恩直接忽略掉白爵来这的原因,暗自兴奋着,开心得笑出声来,惹得白爵疑惑不已,好奇的问她在笑什么。
天恩避而不答,反而蹲下来,沿着白爵的脚一点点往上摸。
天恩的手刚一碰到白爵,白爵便忍不住轻颤一下,原本因为伤痛而黯淡无光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深邃起来,在天恩看不见的某个角落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随着天恩的手一点点往上移,白爵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喉咙干涩……为了防止自己顶着重伤化身为狼,白爵果断的抓住天恩捣乱的手,沙哑着嗓音问到,“怎么了?”
“没事,我想扶你起来,咱们不能一直耗在这,得赶紧出去啊,我现在好饿好饿,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天恩郁闷的说着,顺着白爵的手,滑到他的手臂处,用力将他扶起来,站好之后,天恩才反映过来,觉得白爵的声音很沙哑,后知后觉的问着,“你真的不要紧吗?怎么嗓子都哑了?”天恩一边担忧的问着,一边又开始在白爵怀里摸索着,“你身上有没有带治病的药,要不要先吃一颗!”
白爵咬紧牙关无语望天,他这是得罪谁了,派个小恶魔来诊治他,不仅要忍受身体的伤痛,还要忍受心理上的折磨,忍受这丫头的煽风点火,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一番举动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有着致命的诱惑么?就算他现在有伤在身,可是对付一个小丫头的力量还是有的,这丫头感情这么迟钝,看来他的好好看着他,免得她被人占了便宜还不自知!
而天恩完全没觉察到白爵的异样!还在一边摸索药瓶,一边埋怨着,“你说你,好歹也是一代毒医的徒弟嘛,按理说也该懂点医术才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简直给你师傅丢脸,以后你还是别说你是毒药的徒弟了,省得别人以为毒医之名只是浪得虚名……”
天恩唠叨着,没见到一直紧绷着身体的白爵,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因为天恩话里淡淡的关心,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也不想着自己动手了,任由天恩折腾。
天恩一番摸索之后,终于从白爵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问了白爵食用的数量,便倒了一颗摸索着喂进白爵的嘴里。又将剩下的药塞回白爵怀里!为什么不是塞进自己怀里而是塞进白爵怀里呢?因为迷糊的天恩总算还没忘记自己是女孩子,为了防止白爵在她怀里掏药瓶,天恩明智的觉得应该将药放他那儿,这样他自己拿药方便,她找药也方便!
白爵吃完药,胸口那股火辣辣的刺痛减淡了几分,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照亮四周。
第一眼,天恩当然是打量那两摔下来的人,那两人长得一脸粗狂,其中一人脸上还有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从他们的外貌上看,像是经历过无数风霜的人,只是此刻那两人脸色的表情与他们的外貌十分不搭。
像他们这样经历过无数风霜的人本该在大难之前,面不改色才对,可他们居然相互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两眼惊恐的盯着天恩和白爵,仿佛担心他们会随时攻击他们一样。
对于两人的防备和恐惧,天恩直接选择无视,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而白爵则深深的盯了他们一会,便错开视线,开始借着微弱的火光检查四周,也是直到此时,他们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这一看清,天恩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恶寒的将脚边的东西踢远一些,顺便往白爵身边靠了靠。白爵轻轻拍了拍天恩冰冷的手,示意她别害怕,嘴上说着没事的白爵,心底也难免发怵,尤其是看到脚下铺满的一层层白骨,有些看起来已经风化了,白爵便忍不住添了几分担心。
看来那些曾经进入禁地的人都葬身此地了,白爵皱皱眉,打量起四周,这个看起来像囚牢一样的地方,不过见方一丈距离,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唯一的出口就在几丈高的头顶,而此刻出口已经关闭,开门的开关在囚牢外面,如果没人打开,他们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这里不会是毒医弄的监牢吧?”天恩努力的深呼吸着,好一会才平复好心情,心悸的问着。
白爵轻叹一声,其实他很想说不是什么监牢,应该是陷阱,不过为了让天恩不那么担心,白爵便赞同的点点头,在他看来,如果是监牢,离开的机会很大,可是如果是陷阱就很难说了,尤其是看到这么多白骨之后,白爵便明白要离开肯定不易。
不过为了不让天恩担心,白爵扬起淡淡的笑容,示意天恩将他扶到墙边去。
天恩挑眉,忍不住杞人忧天起来,“你不是说禁地很多陷阱吗?靠近墙壁不是很危险,万一有暗器射出来怎么办?”
白爵嗤笑一声,无语的摇摇头,这小丫头平时看起来挺机灵的,可偶尔又容易犯糊涂,她难道就没发现整个囚牢除了白骨,根本没有任何机关暗器,白骨上也没有被暗器划伤的痕迹,这些白骨的风化程度不同,这些人自然是不同时间跌落下来的,如果有机关暗器,那之前的白骨肯定会有划伤,甚至会被击碎!可是他刚刚看得很清楚,整个囚室,除了正对着头顶暗门那个地方的尸骨被压坏之外,其他地方的尸骨都完整无缺,所以他很肯定这儿没那些东西。
他们现在已经在陷阱里了,按照他对他师傅的了解,如果敌人已经是困兽了,那么她是不介意让他多逍遥一段时间的,最好让他们得意一阵,然后心身都受尽各种折磨,慢慢折腾而死,按照天恩的说法,毒医门,就继承了这样变态的嗜好,绝不会让人轻轻松松的死去,所以现在墙壁上是不会射出暗器来的。
天恩见白爵坚持,也没办法,谁让她没他熟悉这呢,于是,双手并用,小心搀扶着白爵往墙壁靠近。
走到墙边,白爵摸了摸石壁,心沉了沉,却依旧下意识的敲敲墙壁,实心的,看来是他想多了,以为祖师爷会给石室里的人留下一线生机。
“怎么样?”天恩满怀希望的眨着眼睛,问着白爵。
白爵摇摇头,“实心的!”
“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去旁边看看!”天恩说着,松开白爵,自己则借着微弱的火光沿着墙壁,边走边敲,白爵靠着墙壁含笑的看着天恩。
心里忍不住赞叹天恩的调节能力很强,要是一般的女孩子看到这么多白骨,估计得吓得哇哇大叫,又哭又闹了,天恩却仅仅只在最初的时候脸色变了变,手冰冷了一会,经过一小段时间的调节,就已经开始想办法了,果然不愧为他看中的女人。
沿着墙壁走了一圈,天恩郁闷的回到原处,冲白爵摇摇头,一脸憋屈。
白爵失笑着,安慰天恩,“不用担心,我们先休息一会,看外面的人能不能早点找到我们!”
等他们?可有得等咯,天恩瘪瘪着,扫了一眼四周,无比郁闷的扶着白爵坐下,嘴里忍不住抱怨起来,“你们那个祖师爷真是个超级大变态,将整个庄园建在沼泽中也就算了,还在庄园里弄什么迷宫禁地,还在这禁地里弄这么怪的一个囚室,到处黑不隆冬的,幸好带了火折子,要不然被这些死人骨头绊倒,非摔得鼻青脸肿不可,还有这些石头,都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又滑、又冰,这么几大块,都不知道怎么搬过来的,真是变态……”
天恩唠唠叨叨的埋怨着,突然被白爵大叫一声打断。
天恩疑惑的看向白爵,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兴奋。
见天恩不说话,愣愣的看着自己,白爵强压下激动的心情,慢慢的问到,“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天恩挑眉,瘪瘪嘴,直哼哼,“就骂了你祖师爷是变态,用不着这么激动吧,我又没有说错。”
汗,白爵无语望天,这丫头,总是拿着半截话就瞎激动,为了防止天恩又断章取义,白爵便让天恩将之前的那句话又从头到晚的说了一次。
天恩白了白爵一眼,依旧将刚刚那番抱怨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告诉白爵,然后追问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