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稍暗暗告诫自己,他没有资格去想报仇之外的事。
他这条命留下来实在是付出太多了代价,他活着只是为了报仇!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玉稍又朝苏娆月问道:“听楼里的妈妈说,郡主又给了两万两银子,说要多包下我三个月。”
“是。”苏娆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承认得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郡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什么为什么的,想做就做,不需要理由。”什么时候纨绔做事还要理由了吗?
玉稍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看着苏娆月,语气充满了认真:“郡主对我并无情意,也知我所有的恭敬都是假装……”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苏娆月偏过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玉稍。
玉稍在这样的注视下,往前走了两步,就在苏娆月面前跪了下来,又将自己挺直的脊背压下,将整个人的姿态放低到尘埃里。
“三月相处,奴知道郡主不似传言那般纨绔、不讲理。奴心中还有盘算,郡主既然不喜,那便不要再包三个月了。奴愿另攀高枝,只为达成所愿,求郡主成全!”
玉稍的心里难受到了极致,可再也落不下眼泪。
弱者可以流泪博同情,可他不能。
在知道郡主多包下三个月的消息的时候,不可否认他心里是欢喜的,有多了三个月相处的机会,他又可以守着最后的清白多三个月。
可仔细想想,他又不愿再无止境地等下去了。
安阳郡主不是他可以倚靠的人,那他就要另攀高枝。
三个月看似很短,但是也长的很,他已经等了太多个三个月了。
“另攀高枝?”清冽的嗓音响起,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玉稍立刻将自己的头压得更低。
屈辱受得多了,尊严放下了,也不觉得这些词有多难听了。
只是不由自主的,他不想抬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轻视和嘲讽。
“这倒是一个好词,确实是很恰当的形容词,你也真的是坦诚。”苏娆月笑了笑,可眼眸里却有怒气在翻涌,“玉稍,你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玉稍没有动,咬着唇,嘴里都能尝到血腥味。
苏娆月没有强迫他,反倒压着怒气,问道:“玉稍,我给你一个机会,坦诚告诉我,你心里的另有盘算,盘算的是什么东西?”
“奴不能说。”因为压着头,玉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报仇一事是他的秘密,攀上高枝也是打算徐徐图之,不会明目张胆对人说出自己的目的。
他不信别人。
其实是可以说慌,可是鬼使神差,他无法对眼前之人说出谎言。
“玉稍,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愿意要了你身子的人,才能成为你口中的高枝。才能让你想办法,利用这高枝,达成所愿?”苏娆月突然这样说道,“可你想过没有,来这楼里的人,有几个品性是好的?想要你身子的人不及其数,可那些人真的能成为你利用的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