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烈儿站起来有望,他也不会这般去折腾。
这几年大将军府明面上看着风光,实则内力早已没什么东西了。
烈儿要是坐不上那个位置,日后他该怎么办?
还有等五年十年后,这朝堂哪里还有他冯家的一席之地。
后辈的那些子孙,又该何去何从?
烈儿这边银钱吃紧时,颜诗情会帮是没错,但又能帮几次?
与其找她帮忙,欠下大楚的人情,倒不如直接将生钱的法子握在手中才是真理。
只是,那还真是不好要啊!
左都御史府中,夏思雨辰时起就在府中等候陈怡宁的到来。
巳时中,杨露兰到了,陈怡宁还未到,这让夏思雨心中难免有些想法。
“雨姐姐莫要着急,许是那陈怡宁有事给耽搁了。”
杨露兰看夏思雨坐立难安,便出声安抚。
“添香,添香……”
显然夏思雨没被安慰到,见半晌人还没到,便忙唤婢女过来。
“小姐!”
添香听到自家小姐的叫唤声冲忙跑了过来。
“你昨天可是亲自将帖子送到陈小姐手中,她亲口答应回来?莫不是听诧了?”
“回小姐,是奴婢亲自交给陈怡宁小姐的,她也应了今日会过来。”
至于为何到现在没到,那她也不知道。
“你出去看看,若是门口处没有的话,亲自再去一趟大理寺卿府。”
“是!”
添香才到门口,就听门房那边传来文绣的声音。
“奴婢见过陈小姐!陈小姐你可算是来了,我家小姐一早就起了,等候在那!”
添香忙小跑过去,待看清人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陈怡宁不来,届时她家小姐定然要责怪于她。
陈怡宁见状点点头,也没说话,任由添香领着她往夏思雨的院子去。
夏思雨紧紧盯着自己的院门口,远远看到添香的身影,身边还跟着两个女子,蹭得一下,站了起来。
“雨姐姐,莫要激动!”
杨露兰忙伸手将人拉住,免得她失态了。
夏思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待陈怡宁踏进她的院子后,便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最后将视线落在她的胳膊上。
“思雨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将陈小姐你盼来了。”
“府上一早祖母身子不大爽利,故而耽搁了些许功夫,未能及时过来,还请夏小姐莫要见怪!”
杨露兰知道夏思雨关心陈怡宁的伤势情况,便笑着上前,牵着她的说道:“前些时日,弄伤了你,着实抱歉,不知现在可是好了?”
“多谢杨二小姐关心,怡宁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能让我看看吗?当初你那情况,可真是吓坏我了。幸好有诗情姐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夏思雨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怡宁,心噗通噗通狂跳不已。
陈怡宁左右看了看,虽说都是女子,但还是颇为不好意思。
扭扭捏捏了半晌,等众人进了凉亭,这才掀起衣袖,露出已经掉了结痂的胳膊。
“医女说,这新长的肌肤和其他肌肤颜色不一样,是正常的。等过些时日就好了,用不着担心,索性也没留下什么疤痕。说起来,诗情姐姐的医术当真了得,这前后都没多少工夫,就已经好了。那日多亏了有她,不然我这手,怕是……”
夏思雨看到陈怡宁的手,忍不住伸手摸向她那颜色不大一样的肌肤,快速看向杨露兰。
见她对自己点点头,心下松了一口气,寻了个借口,找来添香,暗中吩咐道:“明日你去寻那颜诗情,让她务必到我府上一趟。”
“小姐,奴婢听闻明日颜姑娘那暖香阁开业,怕是没功夫。”
“那现在去请,不,你让她晚上过来一趟!”
夏思雨恨不得现在就让颜诗情替她看看,但她才将杨露兰和陈怡宁请来,断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抛下两人。
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杨露兰听到她这话,略微琢磨了一番,道:“晚上的话,诗情姐怕是不会过来,她有孩子要带。明日诗情姐的暖香阁开业,雨姐姐若是有空,不妨我俩一道过去?”
杨露兰获得颜诗情赠送的一瓶香水的事,夏思雨是知道的。
今日她和陈怡宁身上的气味就是那香水,虽说她也很心动,但是与自身的健康一比,这些都不值一提。
不过颜诗情没空的话,她过去也不是不行。
到时就在她那暖香阁,让她抽空替自己把脉一下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行,不知兰妹妹明日几时有闲暇功夫?”
“我听闻诗情姐的暖香阁巳时中开业,不过也听说,她每日售卖得不多,只有区区几十瓶。我想过去看看,回头给我母亲和姐姐都买一瓶。”
“那明日巳时我去你府上,咱们一道过去!”
“好!”
颜诗情不知道她钓得鱼儿很快上钩,她在与连府谈妥后,便着手继续准备明天开业的事。
说实话,这些天她在实验肥皂成功后,带着小娃做了不少。
只是她要看看具体销售情况,在做后面的决定。
“姑娘,这是轩少爷写的合约,请你看看可有问题?”
连府的人走后没多久,江鸿轩就知道了她这边的事,着手准备合约。
颜诗情伸手接过来一看,除了具体写数目外,其他一切都是依照她这边的要求来,便道:“没问题,你给小哥拿回去,回头和连府签约的事,就交给他了。”
她不管连府的人是否知道他们的身份,但对外这些事,一律是由江鸿轩出面的,她只需负责做好自己的事就成。
“好!”
颜诗情不知道当天夜里连城和祁烈过来,与江鸿轩具体是怎么谈的,据说祁烈走的时候,满脸笑眯眯的。
翌日清晨,颜诗情等人起了个大早,她先将小念安装扮了一番,待用过早膳,这才带着小娃,霍嬷嬷,莲儿和江鸿轩,以及提前一天过来报道的安静,一起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运到暖香阁。
铺子早已装修好,因所卖东西不多,她只设了两个柜台。
一处是专门卖香水,一处则是卖香皂。
除此之外,她还设置了雅座,用来给逛街累了的千金小姐们歇息,同时还提供相隔不远的农家小炒中的糕点和甜水。
当初她设雅座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方便给那些闺秀和夫人们介绍香水,好让她们心甘情愿掏钱。
但后来一琢磨,雅座除了中间摆放了一些霍嬷嬷做的布艺花瓶外,也没有其他,便觉得有些单调且没人情味。
你说若是两个相约出来的闺秀们来她这暖香阁,难道真的买了香水就走?
又或者坐在雅座中,等确定好需要的香水后,傻乎乎的坐在那干巴巴的聊天?
她这是暖香阁,专门卖香水和肥皂香皂,自然不可能设后厨专做饭菜。
不,这里根本不允许有饭菜,那会有油烟味,从而影响整体的环境气氛。
如此一来,只有糕点和甜水在适合不过。
只要在铺子里消费满十两,她们可以赠送一壶茶水,若是满二十两,则另外赠送一盘糕点。
比方茶水可以是她自己做的薄荷茶,也可以是苦丁茶。
糕点的话,则是玫瑰酥、薯球和双皮奶之类的。
如果有需要,她们可以提供农家小炒中的一口酥和龟苓膏等物。
不过农家小炒的糕点和甜水在这暖香阁中,价格可不是与那边一个价,可是加了额外的服务费。
如果龟苓膏在农家小炒中卖一百文一碗的话,在她这暖香阁,则是收取百分之十的服务费,要一百一十文这样。
“诗情妹妹,这铺子今日开业,我就不便在这招呼。待掀了红绸,燃了鞭炮后,我就走。”
江鸿轩自认自己很有经商的天分,但每次看到颜诗情的铺子后,都被深深震撼。
他头一次去农家小炒时,被里面看起来有别于其他酒楼的高档环境所震惊。
这一次,看到这暖香阁后,再次震撼无比。
他都不知道,这暖香阁到底是卖香水的,还是给人提供甜点和茶水的说话之地了。
霍嬷嬷做的布艺花瓶,放在一张张摆好的心形粉蓝雅座中间的桌子上,看起来格外协调,且显得很是优雅。
兴许他一个大老爷们不会很喜欢,但他想那些闺秀和夫人们,定然会稀罕的。
还有他不知道旁人在尝到那薯球和双皮奶时,会有何表情,但他个人表示极为稀罕。
即便是他这个不爱吃甜的,表示偶尔吃上一两次,绝对没问题。
更何况说,洪武国这里的人口味偏清淡,且嗜好吃点的。
也许那些闺秀说不定会冲着那糕点和茶水,每个人会买满那要求的最低额度也说不定。
毕竟她那是不对外售卖,只有销售满多少了,才会赠送。
颜诗情见东西都摆放好,时辰也快到了,便道:“不,小哥不用离开。你若离开,外人看起来,这是我一个弱女子的,还当我好欺负什么的。”
“我若不离开的话,回头那些闺秀怎敢进来?”
江鸿轩知道这洪武国对于男女避嫌没那么看重,但他心底觉得这样还是不大妥当,避一避还是要的。
颜诗情斜了他一眼,见他眼底的纠结,才道:“稍后你帮我充当下掌柜就行。霍嬷嬷和莲儿在后院,一个要带孩子,一个要帮忙多做一些双皮奶出来,定然不能到这前面来。就安静和小娃两个,怕是要忙不过来,我得帮忙。”
颜诗情可是暗中打听过,现在京城不少闺秀和夫人,都等着她这边开业。
相信今日的客人,定然不会少。
虽说她限定了一天每种款式只卖二十瓶,但因是头一天开业,她每种都装了八十瓶过来,搞点特殊化。
除了那八十瓶的三种气味外,她还额外做了绿茶香水。
气味淡淡的,男女皆宜,且只有十瓶,只要消费满五十两,赠送一瓶,不对外售卖。
至少在她看来,短时间内,绝不会在做出这香水来卖。
颜诗情也知道五十两看着有些多,但是也不过是十瓶香水而已。
当然,她限定了每个人最多只能买三瓶香水,所以想要消费满五十两,那只有将目光投放在她新做出来的香皂上。
只有那个是不限定卖的,暂时来说,你想卖上五十块,也是没问题。
她这也是变相的给自己的肥皂和香皂做推广。
关于要做薯球的薯泥,是之前就准备好了的,到时候霍嬷嬷炸的时候,比较方便一些。就是那双皮奶,做起来麻烦点。
好在这几天,霍嬷嬷早已做的熟练,加上这些茶水和甜点都是有要求的。
因此厨房里,暂时由她一个人在做,倒也忙得开。
一切准备就绪,时辰一到,颜诗情和江鸿轩将暖香阁的门打开,走了出去。
此时门外全是各府的马车,且还很自动的让出一个空地,给燃鞭炮用。
颜诗情扫视了一圈,很是满意上次在连府做宣传的效果。
“小哥,放鞭炮!”
江鸿轩点头将鞭炮点燃的瞬间,也掀下了盖着暖香阁三个字的红绸。
鞭炮还没燃完,马车群处传来一道动静,不多时就见一个长相有些阴柔的男子,手持一道明黄帛卷过来了。
“圣旨道,颜氏诗情接旨!”
颜诗情有些懵逼,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圣旨?
众人闻言,不管是马车上的,还是围观的百姓闻言,纷纷下来跪在地上。
颜诗情是谁,她是大楚国人啊,且是皇家认定的墨王妃,她怎能跪他国的国君?
在她看来,弯腰行礼算是不错了。
那太监见颜诗情久久不跪,眉头轻蹙。
皇上好心好意在她开业之时,让人送圣旨来给她撑腰,这妇人到底是咋回事?
此时除了颜诗情和江翰群外,所有人都跪了一地,当然,小娃是趁机溜到后院和霍嬷嬷一起,只当不知道前头的事。
颜诗情看了一眼江鸿轩,见他也是眉头紧锁,便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拿出之前楚玺墨留给她的玉佩。
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代表着他。
等同于堂堂一个墨王妃,哪有跪拜他国君王的道理。
当然,身为现代人骄傲的颜诗情,自然是更不可能下跪。
不过若是她大楚的永昌帝就不一样,他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大楚的国君,且还是楚玺墨的爹。
“公公,这圣旨直接给我便成!”
静谧的场地中,传来一道她清脆的声音,在那公公不满的同时,她将自己手中的玉佩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