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做了让人不高兴的事?
这江山是他大楚的江山,他父皇是这江山的主人,什么时候做事还得让什么人高兴了?
“外祖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做父皇做了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又让谁不高兴了?”
难道那什么人有本事叫父皇变成这样?
楚玺墨越想越是心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不成说父皇叫人给控制了?
可是谁能控制得了父皇?
江老夫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叹息一声,眼眶泛着泪光,道:“墨哥儿,你那个福星可还在洪武国?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的医术当真出神入化,什么都能治吗?”
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皇上许是有救了。
太子现在那样,皇上又被控制。要是这大楚的主人一换,他们江家可怎么办啊?
楚玺墨越听越是觉得自己猜的是对的:“外祖母,你先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和情情的医术有什么关系,难道父皇被人下了毒,已经无药可救,所以才会这样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皇兄为什么无动于衷?
“你别问这么多,你只需要回答外祖母的话就好。还有洪武国回来的话需要多久,要是太久的话,那能不能找到福星的师父来?”
江老夫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江府不能遭难,而江老爷子则是看重大楚的江山。
他们江府是百年世家,世代为大楚的忠臣,要是江山易主,他们也要跟着亡。
楚玺墨已经完全肯定真的是他父皇出事了,具体是什么事,外祖父不想告诉他,所以才会叫外祖母说。
只是外祖母好像也有顾忌,一直左顾而言他。
“外祖父外祖母不说没关系,我会令人去查。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至于外祖母要找情情的师父,怕是找不到了。”
虽说他先前一直在找那小丫头的师父吴仪洛,但后来的接触中,他也感觉得出来,小丫头似乎并不愿意人提起。
当然,他观察过,许是那小丫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师父,这吴仪洛的一切都是她杜撰的。
至于为什么要编造,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一个小小的丫头,一直在乡下被蹉跎这么多年,一夕之间什么都会这事,他觉得许是老天开了眼,将福星送到他的身旁。
不然慈心师太的话,为何偏生那个时候出现?
还有既然什么都会,也都懂的话,为何要苦苦忍那么多年?
江老爷子夫妻俩见状,整个人一下子好像被泄了精神气一样。
墨哥儿这话的意思,那福星的师父,已经没了?
楚玺墨不管怎么问,都没从江府这边问出一句话来。
他琢磨了半晌,便只身来到太子府。
楚玺玄正在处理公务,见他过来,眼底闪过讶异:“你怎么还在京中,那逃逸的事已经查好了?”
“臣弟已经令人去查了,皇兄,臣弟有一事不明,想问皇兄。臣弟回来这些天,见父皇的神色越来越差,不知是怎么回事?父皇说是劳累所致,那太医也是这般说的,但臣弟怎么看都不像。”
楚玺玄左右看了看,见到楚玺墨眸光幽深地盯着他,叹息一声,这才道:“阿墨,你我是兄弟,不必这么生疏。虽说皇家无情,但你我是亲兄弟。我知道你在责怪为兄,但……”
他说着同时,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监视后,这才道:“皇兄也是不得已。父皇的事,皇兄心中知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不得不当做不知。”
“皇兄,具体是怎么回事?”
“你尽快叫诗情回来,这事唯有她有办法,还有为兄这边也是。你切莫只看表象,现在很危急。”
楚玺玄并不笨,当初从吉峰镇回来后,他母妃做的一切,他都清楚,也更清楚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可他就是不由自主想要接近她,要是违反了意愿,就心痛难当。
他的理智告诉他,以前的一切都是被控制的,但人为不由自主的要去接近,亲昵她,还会下意识的告诉他,其实他很喜欢很爱她。
楚玺墨听到切莫只看表象,又见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太子妃那边的方向,心下一惊。
难道皇兄已经知道,只是也情非得已?
可皇兄不是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皇嫂,还很喜欢她。她是他厚着脸皮,追求而来的吗?
原先他也只道皇嫂与皇兄是鹣鲽情深,可在知道皇兄身上之所以会这样,皆是皇嫂这边下的手之后,他就知道他错了。
皇嫂嫁给皇兄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生育,想来也是不想生子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皇兄放心,请尽量拖一拖。不过关于父皇的事,还请皇兄这边告知。”
楚玺墨没说话,只是伸手拉过,在他手心写下一个蛊字。
这也是他从那使者来了后才知道的。
父皇当面反驳了那些人的话,那些人面色很不好,之后当天夜里,父皇与他说这事时,突然心痛难忍,当场吐了血。
后来一次又一次,只要父皇稍稍表现出不愿时,当天一定会这样,他便知道了父皇为人所控制。
至于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并不懂。
还有父皇能撑多久,这又是什么蛊,他也不清楚。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蛊,那还是无意中见过了祁烈后,他才知道的。
加上他自己这边,他对太子妃这边的种种身心与意志相违背时,也才知晓。
楚玺墨浑身一震,在看向眼前不知何时起,瘦的和杆一样的皇兄,突然觉得是不是皇兄也是这样?
以前一直知道皇兄身体不好,也没往旁的想去。
还有之前情情替皇兄诊过脉,不是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吗?难道皇兄也是后来被下的?
“去吧,务必要快!”
兄弟俩说话都是用口型,就怕出声被暗中盯视的人知晓。
楚玺墨知道形式不等人,甚至这一刻起,他觉得宫中的御医什么的,都不可信了。
父皇这样看起来不是短时间的事,那些御医看不出来吗?
即便没接触过这一块,但也总能察觉出来不对劲吧?
现在看来,那些御医只怕早都是有异心,而他父皇,只怕是个傀儡。
只要不按照那些人的意愿就得受罪,那无异于这大楚的江山背后的主人,早就换了。
可他父皇才是一国之主,吃喝穿戴一切都有专人伺候,那到底是谁给他父皇下得蛊?
他母妃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父皇的事,还是说母妃其实也是中了蛊?
还有皇兄这边,他说身不由己,也是被皇嫂给控制?
楚玺墨越想面色越沉,为何这些与他所想的都不一样。
父皇那样的人会被下蛊不说,就连皇兄也是,未免也太荒唐了一些。
这蛊虫之事他们大楚甚少出现,只有洪武国那边才会有个地方有专人养这些。
这和洪武国那边有什么关系?
是他父皇他们身边的人太蠢了,还是背后之人着实手腕了得?
还有这事是否与当初陷害小丫头的人有关?
先前他查到京城这边,便断了头绪,总有一股势力在阻挡。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怕是那人的医术不仅养蛊的手腕了得,就连医术都极为高明,不然当初小丫头也不会中招。
现在情况紧急,就算他让人去请小丫头回来,这一前一后,即便速度再快,日夜兼程,也得四五个月,毕竟还有个孩子在那。
总不能叫小丫头自己回来,将念安留在那。
父皇现在这样,皇兄也是,他们能撑得了这么长时间?
要是骆姨也在洪武国的话,还好一些,至少能替小丫头照顾一下念安,让她先行回来。
骆姨,骆姨,对啊,他怎么想到,骆姨身边不是还有碧云吗?
碧云也懂医术原先皇兄这边的病情,她也是跟着看了的。
后来在那阮家坑时,祁烈的病小丫头可是有教过她来着。
阮家坑那边想来有一个阮安生就够了,碧云可以先接过来替他父皇看看。
即便不能治愈,至少能拖着等到小丫头回来也成。
想到这,楚玺墨双眸一亮,语气中略带着兴奋,压低嗓音,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皇兄,且等等。小丫头在这边留了人,我这就去叫人暗中过来,你莫要声张。我先替父皇这边看看,皇兄这边就先委屈点。”
楚玺玄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即便知道不是颜诗情,心下却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暂缓了父皇这边的情况,一些都好说。
今时今日他们父子所受的罪,他日一定要加倍偿还。
楚玺墨从太子府刚出来,就碰上了舒宁馨。
以往他见到人还会看在皇兄皇嫂的面上客气一番,可这会儿完全没了耐心。
正当舒宁馨红着一张脸,要给他行礼之时,他冷着一张脸,一蹬上马,留给她的,只是一个骑马绝尘而去的背影。
舒宁馨面色忽红忽白,手中的绣帕先是拧成菜干,最后索性撕成碎片。
“总有一日,我会叫你心甘情愿!”
望着早已看不见楚玺墨人影的道路,舒宁馨恨恨地说道。
“小姐,那咱们还进去吗?”
舒宁馨的丫头香儿只当听不见自家小姐的话,见她这模样,便出声询问。
“进,怎么不进。今日还多亏了表姐让人给我递消息,不然怕是都见不上人。”
他回来这么多天,她叫祖父递帖子,他不上门。
她让大哥递拜帖,他也是拒而不见。
不管在哪,她都逮不到人。
他如此明显的举动,分明是不想见到她,也不想与她有任何接触,她怎能看不出来?
好,当真好的很。她舒宁馨这辈子要的东西,还从未得到过。
他,楚玺墨,是头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小姐,墨王爷怎么这次回京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成日不在京城,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香儿见自家小姐气性大,怕回头她拿自己出气,故而将话锋留在楚玺墨的身上。
只有小姐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墨王这边,才不会找她们晦气。
“可不是,奴婢怎么觉得墨王许是有了心上人,不然依找以往,怎么都得和小姐打一声招呼再走的。现在他那模样,好似怕被人误会一般。能让墨王这样的,想来也只有让他放在心头上的人了。”
蜜儿也是有眼力劲的,忙顺着香儿的话接下去。
横竖不管有没有,编造一个总是对的。小姐有了出气口,就不会因为这事觉得落了脸,回头找她们麻烦。
舒宁馨闻言,双眸眯了眯,深呼吸一口气,面上露出一抹笑颜:“别再这贫嘴了,那可是堂堂墨王,岂能是你们议论的?”
香儿和蜜儿见状,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小姐果真转移了注意力,只不过是不许她们在外人跟前说这些罢了。
小姐心仪墨王这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因墨王这些年并未娶亲,加上小姐年岁大了没嫁人,百姓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只是说小姐深情等等。
这要猛然传出墨王有心仪的女子,而那人又不是小姐的话,那她们家小姐就是一个笑话。
到时候指不定多少人在背后说小姐傻什么的。
“是,小姐。奴婢知错了,不该犯口舌,求小姐责罚!”
舒宁馨见她们这般,这又是在外头,便满意了,微微点头道:“念在你们是初次,就罢了,如有下次定然不轻饶!”
“多谢小姐!”
香儿蜜儿这次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舒宁馨则一脚踏进了太子府。
楚玺墨并未回墨王府,而是直接让翟回去收拾东西,之后直接去榕城。
现在这京城危机重重,父皇那边他暂且当做不知,也不去查探背后是何人所为。
皇兄那,只要父皇不出事,他暂时也出不了什么。
而榕城,好歹有小姨父在,吉峰镇也有皇兄的人在,别看是地方,他多少能借助小姨父这边来伸手去打探。
当初小丫头在这边出事的,又查到是鸿胪寺卿府的李清怜所为,之后她那背后之人怎么都查探不到。
这次,他一定要将这背后之人连根掀起,这次的事和上次不一样,已经上升到威胁大楚的存亡问题。
不管这次是何人在背后阻挠,他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