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旭策划的校车和公交公司都在有条不紊的筹备展开。
参加集资的五位富商也根据签订的协议很快把资金都调集存入到华夏钱庄专用的账户之中,整整四百万钱全部到位。
杨堃被任命为公交公司首席大管事,统筹一切事物。
陈旭因此还专门召集五位富商在清河酒店召开了公交公司成立大会,除开根据协议五位富商各自安排主管分别负责购买运营场地、开办造车和修理厂、招募车夫、马夫、文吏和负责后勤之外,陈旭还专门从清河园抽调五位财务人员组成专门的财务管理团队负责整个公司的钱财收支, 而且还专门在新一期报纸上打广告征召各种优秀人才加入,因此几天之内便招募到了二十多位管事,整个公交公司初具雏形,几个部门已经有了大致的模样。
公交公司成立大会开过之后,所有的事情便真正开始步入正轨。
而这几天之中,四轮马车的测试也已经完成,完全达到了商用的阶段,因此筹备的公交车制造和修理厂也召集了大量的木匠和帮工在造车了令和少府的四个匠工指挥下开始大规模制造。
而同样是在这几天,城外的水坝也建造完成, 水车上的大齿轮也完成安装,陈旭专门花了半天时间去进行观测,采用最为原始的方法,安排人力推动大水车慢慢转动,一个齿一个齿的进行定位之后设计了大铁磨的大小并且设计了需要的齿的数量为二十个,这样大水车转一圈,铁磨转动三圈,完全达到了当初预想的速度。
因为加大了齿轮,因此整个磨坊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放在地面上,就只能往下挖出来一个大坑将铁磨放置在齿轮下方,这样才能得到最好的传动效果,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投料比较方便,直接站在地面上就能将各种石料方便的投入到铁磨之中。
而为了出料方便,陈旭让人在石磨下方挖出来一个近二十米长的倾斜通道,在石磨下方安装了一个倾斜的出料斗, 这样磨好的石料就像打米机一样顺着料斗流到倾斜通道之中,然后又在倾斜通道之中安装了木轨, 让工厂铸造了一批直径一尺左右的铁轮子,然后打造一批四轮的小斗车,就像煤矿坑道中的矿车一样,在通道顶上安装了一个大辘辘绞盘,用一根带铁钩的绳子挂在斗车上用人力就可以拉扯上去。
新的铁磨浇筑出来需要十天左右,而通道的挖掘和斗车、辘辘的打造都在同时进行,同时还需要修建遮挡磨坊的房子,还要在磨坊附**整场地修建储料厂房。
总之这是一个系统的工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每一样都需要去安排人仔细监督面面俱到,不然一个地方设计不到位,将来就是一堆麻烦,甚至还可能酿成安全事故。
距离水车上游七八里外的渭河大桥也正在紧张而且有条不紊的推进。
渭河两岸征收的数十亩农田之中堆满了青砖和砂石水泥钢筋,还有大量的木材和竹子,数百位工匠、三千余衣衫褴褛的刑徒工奴正在大桥工程指挥部的协调下每天热火朝天的忙碌,不时有人累倒,不时有人落水,不时还有人受伤。
几队中尉府的禁军在伍长什长屯长的带领下身穿皮甲手持长戈刀剑来往巡逻,大量监工手持皮鞭在烈日下呵斥抽打。
远处同样有刑徒和工奴将砖石木材钢筋等建筑材料一车一车的运送过来堆放在安排好的位置。
大河两岸的引桥同时开始修建,河堤上被挖开一大个缺口,一队队刑徒工奴皮肤黝黑身体消瘦,挥汗如雨呼喊着号子拉扯着粗大的绳索,长长的吊臂上挂着大块的青石在空中摆来摆去。
两道浮桥从两岸直通河中央的沙洲之上,大量的刑徒扛着大木,用藤筐背着砂石水泥运送到沙洲之上,沙洲上方百米处,同样有无数的刑徒正在修筑一道砂墙将河道之中的水引开,两个桥墩也已经开始挖掘,两个直径足有十丈的大坑已经有了雏形。
整个咸阳城东门五里之外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
到处都是忙碌奔忙的声音。
呵斥、喧哗、锯木、倾到、稀里哗啦丁零哐当的声音充斥入耳,嘈杂的让人完全听不清楚互相在说什么。
而这么大的动静以及张贴在工程指挥部外面的施工说明,都让整个咸阳民众兴奋不已,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涌到工地来观看大桥修建过程。
小善真善,大善若伪,至善若恶。
行小善者,亲身感受到别人的帮助,认为是真正的善良从而产生感激之情,比如施舍粥饭。
当然,如果扶老奶奶过马路也算的话。
行大善者,可能善意并不能被人理解而认为是虚伪之态,其实并无善意。
行至善者,往往被认为是大恶之徒,比如有人身受重伤但又无法救治,哀嚎痛苦而又不能死得解脱,有人杀死他,对死者来说实为至善,但在旁人看来戗人性命实属大恶,又比如杀一人而救十人,救国救难之善,必然会有无数人受苦受难,救天下者也可能被视为屠夫和暴君。
就比如灭霸为了维持宇宙的平衡,收集六颗无限宝石干掉一半人。
人们的立场不同,对善恶的感受和认知也不一样。
所以大道阴阳,好坏善恶并无一个确切的界限。
眼前这座大桥,对于咸阳民众来说就是一件至善之事,但在这些刑徒和工奴看来,必然属于大恶之事,所有欺压他们的朝廷官员和提出此事的清河侯陈旭包括皇帝在内,都是恶人,都可以用锄头锄死之后埋在桥下。
任何事都不能让所有人感到满意和幸福。
站在不同的立场和地位,思考的方式和方法也绝对不一样。
做大事不拘小节,行大善就要有承受指责和唾弃的勇气。面对这些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刑徒和工奴,陈旭不会太在乎,反正自己是死过来玩儿的,被骂……嗯,很正常,反正顶黑锅的是皇帝。
反正秦始皇顶了一辈子黑锅,在多上七八……三五十件他也不会在意,谁敢骂朕……拉去埋了。
咸阳城中,许多事情都在无声无息中发生变化。
最近许多人发现许多街道上多了一些木牌,上面标注着几路公交的字样,下面还有站牌的名字,木牌的背面,写着这条公交线路经过的位置,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知所以,但安放这些木牌的人穿着统一制服,衣服背后印刷着咸阳公交公司字样。
这个奇怪的事情引起了好事者的注意,反复打听之下的得知清河侯上奏书要在咸阳开行公交车,这些线路就是公交车的运行线路,但至于什么是公交车等更加具体的细节却谁也不知道。
因此随着这些木牌和公交公司的人的出现,这件事和城外的渭河大桥,还有水车磨坊一起成为了咸阳城三个最大的热门话题,所有人见面闲聊,都跑不掉这三件正在发生的大事。
女子学院门口,上学放学照样依旧拥挤而混乱,虽然有兵卒和学院的不停指挥管理,但大量的马车依旧堵在一起,吵闹呵斥之声几条大街外都能听见。
不过今天学院放学之后,所有的学生都收到了一张通知书,让学生拿回家告知父母,以后上学放学都不用安排马车接送了,学校会安排马车统一接送,并且每个学生的通知单上都指出了乘车的时间和地点,当然,几位公主不在此列,除此以外所有王侯公卿和士族商贾一视同仁。
虽然所有接到通知书的家长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清河侯要安排接送,所有人也都乐于接受,而且还感觉到很高兴,毕竟每天安排家仆接送也是一个无比麻烦的事情,不光耗时还费钱,学院愿意免费接送,何乐而不为,至于安全问题没有太多人考虑,这是咸阳,大街小巷都有中尉府禁军在不停巡逻,再说谁特么敢袭击清河侯的车队,一个太乙神雷下来直接炸成灰灰。
第二天一早,皇宫之中寅时五刻的钟声刚刚敲响,上朝的文武百官皆都乘坐马车往朝议大殿汇聚而去的时候,十辆足有三丈长的四轮马车在两匹强壮挽马的牵引下从咸阳女子学院的大门鱼贯而出,随着车夫驾驾的呵斥和挥舞皮鞭的声音,这十辆奇形怪状的四轮大马车驶出大街,在街口灵活的转过一个弯之后往不同的方向奔驰而去。
“我勒个草,这……这是什么马车?”
早起行路的人被这一辆辆疾驰而过压弯如履平地的四轮马车惊的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嘴巴张开下巴推都推不上去。
“四轮马车转弯怎么会如此灵活?”
“不知也,莫非是马车成精了?”
“成精个屁,没看见每辆车上都写着咸阳女子学院么?”一个文士虽然目瞪口呆但还是认出了上面的字。
“女子学院的马车就可以四个轮子这么顺溜的跑么?你这是何理论?莫非欺负某没吃朝食?”另一个穿着补丁打补丁文士服的落拓文士翻白眼儿。
“你吃没吃朝食关某屁事,但脑壳如此锈逗混不上朝食也在情理之中!”搭话者不屑一顾。
“如此出言不逊,某今日与你绝不干休,拔剑吧!”补丁文士呛的一声抽出随身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短剑。
“某怕你不成,今日某就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穷不可怕,蠢才真的是无可救药!”答话之人衣袍一掀露出腰间一把镶嵌红蓝宝石的精致剑鞘,手按绷簧哗啦一声,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钢铁宝剑。
“嘎~”补丁文士看了一眼手中锈迹斑斑的短剑,浑身一颤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兄台莫动怒,某方才只是开个玩笑!”
“哼!”答话之人将宝剑插入剑鞘傲然冷哼一声说,“无知者无畏,这些奇怪的四轮马车想来都是女子学院的马车,而女子学院是清河侯开设,而清河侯是仙家弟子,制造出能方便转弯的四轮马车有何好奇怪的!”
补丁文士呆呆的愣了一会儿点头:“不错,这些奇怪的马车必然是清河侯制作出来的,但每辆车上还写上一个几路是甚子意思?”
“想来和最近大街小巷中出现的公交车木牌有关系,某这就跟着这些马车去查看一番必然知晓,说不定还能写一篇新闻!”文士说话之时手一招,一辆马车随即从旁边驶过来。
“徐先生又去哪儿?”马夫笑着问。
“走,跟上前面那辆奇怪的四轮马车!”文士爬上马车坐好。
“等等,兄台莫非是报馆的记者?”补丁文士短暂的愣神之后赶紧扑上去抓住马车的车辕。
“不错,你莫要耽误某写新闻,快快放手!”马车上的文士不耐烦的嚷嚷。
“兄台兄台,能不能载上我,我最近听闻一个有趣的故事或许对您写稿子有帮助!”
“行,你上来吧!”
“多谢多谢!”补丁文士撅着屁股爬上马车,然后在记者的催促下马夫挥鞭啪的一声,马车便沿着大街疾驰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