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矿上的记工单、档案、台账也相继建立起来。规章制度齐全。当然有时候不免教条主义,死抠着叶雨茗的编写的《煤矿行政管理手册》,汤梦龙虽然搞地勘,但是有不少煤矿上的朋友,国有、私营煤矿的管理方式他也见了不少,当即做了一些指导性的修改,使其更加符合现实。
蒋姑娘原本对来当汤矿长的生活秘书是处于“服从组织安排”的念头,反正首长们总是要女人照顾生活起居的――白天洗衣做饭,晚上陪着睡觉。对于一个曾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乡下女孩子来说这种生活还是相当不错的。对于把自己从饥饿线上拯救过来,给衣穿,让她认字读书,还给取了名字的首长们,女孩子的心里是无限的感激,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至于对这身材粗壮的,皮肤黝黑,还粗手大脚的首长有什么感情当然是谈不上的。
不过在国民学校的大半年里,她已经养成了对知识的膜拜。“知识就是力量”,首长们亲身的诠释了这个概念,正是知识使得他们能够把铁船浮在水上,造出官军和海主们都不敢来招惹的大炮,赚取到无穷的财富――这一切把这个农村女孩子的过去浅薄的一点世界观完全颠覆了。她成了一个狂热的“唯知识论”信徒。
汤梦龙简单的一点指点就让她竭尽自己全部的知识和智慧编制出来的管理条理变得更加简洁合理,还特别有可操作性,这在让蒋雯莉再一次的感到首长的智慧如同“海一般广阔”之外,又心生出一点点自发的爱慕之情。
汤梦龙当然不管她是不是爱慕自己,反正分给他就是他的人了。虽然长相不够可人,生理性的荷尔蒙胜过了文化上的审美观。工作稍加稳定之后就把她“正法”了,当晚连续干了三四次,让已经年过三十的汤梦龙第二天差点爬不起来。
“纵欲过度,纵欲过度。”汤梦龙在小蒋的伺候下勉强爬起床穿衣,腰酸背痛。外面的蒸汽汽笛已经鸣叫过二次了,应该是7点了。汽笛从早晨5点开始准时鸣放,然后每一小时鸣放一次,7点第三次鸣放就是开工了。他摸出手表看看,6点50了,得赶快到办公室去,不然让矿工们笑话。
在门口站岗的护卫队士兵向他举枪致敬,汤梦龙虚弱的摆了摆手,想自己昨晚上的“豪兴”是不是让护卫队的人听去了。说起来给自己的住所门前加岗除了摆派头之外到底有什么用处?他疑惑的看着营区的高墙和塔楼。
整个矿区被二层水泥黏合砖块、石头的混合墙围绕着,由凸角堡和塔楼拱卫着,外面环绕着壕沟,比本地的大部分乡下堡寨还要坚固一点。大门一关,几千人没攻城机械是打不进来的。这样的戒备不是没有道理的,施工阶段就发现有人从远处窥觊。矿山上的种种东西,当地人不见得知道是什么,但是本能的知道这东西是有价值的。
汤梦龙在办公室里吃早饭,早饭是草地系列里的特制干米粉,洒了干肉末、干海苔末和干虾皮。看起来倒是挺丰富多彩的。
“要有点新鲜蔬菜吃就好了。”汤梦龙自言自语。
他的希望很快就实现了。蒋雯莉还负责后勤管理,掌管伙食供应。矿区的库存草地口粮只能短时间支撑一下。长期的菜蔬粮食供应由林佰光的“万丰米行”负责。她和任何一个时空的传统中国农民一样,到一个地方就会想到要种菜养鸡。托林佰光从天地会搞来了许多菜种,又贷了十来只鸡鸭雏,然后就在矿区里搞了个规模不小的菜园。汤梦龙对此大加赞赏,地里刚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总比交通艇运来的叶子已经发蔫的蔬菜来得好吃。
妓女们也被组织起来,除了做皮肉生意,还为矿工们洗刷缝补衣被――当然矿工们是付报酬的。原本汤梦龙还担心妓女们不肯干这活,没想到她们对此还很热衷,很多时候甚至不收矿工的钱。汤梦龙后来才发觉这也是她们拉老主顾的一个法子。
矿工们在严密的现代管理制度,完善的后勤保障下,发挥出了很大的生产力。毕竟穿越集团下的煤矿工人采取的是计件制,收入和采煤多少直接挂钩。汤梦龙给每个班组的最低定额是18吨――实际上能够完成20吨,甚至25吨的班组也有不少――这对仅仅使用镐锹和推车作业的采掘班来说相当不错了。
汤梦龙甚至想开展一次斯达汉诺夫劳动竞赛活动,但是想到这样干的话矿区的库存可就要更多了。
作为煤矿管理人来说,当然是煤采得越多越好,但是汤梦龙为难的是运力问题。
在开工之初,就是考虑到运力有限的问题才没有投入采矿机。现在看来,光人力的出产速度也大过了运输的速度。
使用12艘交通艇运煤,每船的运量5吨,但是南渡江码头离开海家码头的航行距离来回超过40公里。满载的时候虽然是下水航行,速度也不过是每小时五六公里,回程是空载,但是逆流而上,速度更慢。一个来回加上卸货的时间,就要8个小时。现在又渐渐昼短夜长起来,天黑之后南渡江不便行船,每艇每天只能跑一个来回,12艘艇一天的运输量才60吨。而每天采出的煤最少也有400吨。结果大量的煤滞留在矿区的堆场里。
每天积压下来的产量在矿区堆场上越积越多,这对没有现代化装卸设备,全靠人力装卸的甲子煤矿来说个严峻的问题。汤梦龙只好命令减少开采班次搞军训。免得积存太多的煤炭。
一座座小山一样的煤堆在堆场,一时半会又运不出去。烧锅炉也烧不了多少。这里又不能搞煤电外送。汤梦龙只好和林佰光沟通,让他请示临高,派出更多的运输艇来。“运输艇不是主要问题。”林佰光认为关键不是运输艇太少,而是跑得次数太少。
“南渡江水文条件不错的,我跟交通艇来得时候感觉水面很宽,深度也不小,为什么晚上不行船呢?”
“老大,你真是说得容易。这南渡江水面上一无航行标记,二没有经过航道整治,黑灯瞎火的开船不等搁浅触礁。”
林佰光对此没有办法,只好电告执委会,要求解决。
“我看光增加交通艇是没用的。”在工能委的工作会议上,姜野说,“得增加船只吨位。”
“我同意,这种交通艇原本是以文澜河这样深度小,有明显枯水期的河流设计的,尺寸实在过小了。用在南渡江上实在不合适。应该造得更大的船舶。要知道运河里运送黄沙水泥煤炭花费的驳船一次都能装1000到1500吨。”
“你说的那是钢壳铁壳船,我们造得木板船怎么能相比?”
“水深有多少?”王洛宾问。
“南渡江是海南岛最大的河流,海口段又是入海口,通航能力应该不错地说。”姜野说,“弄几艘平底沙船,从甲子码头装好煤之后直接开回临高。这样还可以省掉小船开到海口换船的麻烦。琼海煤。也可以用来做其他的任务。”
“这可不一定。”王洛宾说,“去过海口你就知道了,那里最赚钱的门道之一就是在南渡江上的采砂。河道淤积是相当严重的。河面上的沙洲多如牛毛,看着河面宽,水深倒不一定大。”
罗铎说:“南渡江下游平均水深大约有2米,这个深度不算小了――不过这是现代修建松涛水库之后的水深。南渡江和文澜河有一样的特点:旱季雨季水量差得很大,不过常年平均1米左右的水深应该是有的,走三五十吨级别的船大概没问题。”
“既然我们现在缺钢材,南渡江也没经过航道整治,按照明代漕运船的标准,造个木结构平底船,排水量31吨,载重15吨的货船应该可以吧?吃水好像只有0.75米。”周比利说。
“这样的船就得带桅杆了,”王洛宾说,“否则载重过大,动力不足,船员不好操纵,行驶起来很危险。”
“我没说不带桅杆啊……”
燕雀志却摇头笑了:“你们都在想当然了。”他拿起手边的笔记本,“派遣小型的交通艇去甲子煤矿担任运煤正是本人的建议。我给你们看看1957年水利部设计勘探局对南渡江的勘察报告好了。”
南渡江的有通航价值的河道,从澄迈到海口,大约有100公里,可以通行小型船只,最大载重量不超过10吨。在枯水期还有水位仅有0.3米的浅滩9处,0.3~0.5米的浅滩6处。载重量4~9吨的木船到浅滩必须靠船工下船扒沙推船。
三千字以外的题外话:南渡江下游现在的水深是相当的可观,平均有5米深,最深的地方达到12米。这都是采砂的结果。南渡江上迟到2000年还没有成规模的航运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