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颜把那柄太古剑递给江宴礼:“江先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帮助,也谢谢你冒险救我,无以为报,这把剑就当谢礼了。”
江宴礼道:“我帮你又不是为了你的谢礼。”
“不管你是为什么帮我,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司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有一点遗憾跟难过的。
但是没关系。
她很快就会把他忘了的。
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活,父母都靠不住,更别说一个没有血缘的男人了。
江宴礼骨子里也是矜贵骄傲之人。
他的一腔热血被刺骨冷水浇透,心底也有些来气。
“我帮你,是因为你救过我父亲,又曾经是天盛的女朋友,所以你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趣,我跟我女朋友感情很好,而且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这把破剑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稀罕。”
江宴礼言不由衷说完,转身往外面大步走去。
他以为司颜会挽留。
但一直到他走出杂货铺,他期待的那声‘等一下’都没传来。
他心底一阵失落。
叮铃铃~手机突然响了。
江天盛在电话里压着声音焦急道:“小叔,你快回来,出事了,出大事儿了。”
江宴礼脑子嗡地一声:“那女人又想做什么妖?”
“哎呀,先不跟你说了,被依依小姐发现我给你通风报信我可就惨了。”
江天盛急匆匆挂了电话。
江宴礼最后往杂货铺看了一眼,一路风驰电掣往江家别墅驶去。
司颜本来想追出去把古剑送给江宴礼。
但梅朵在一旁狂吐不止,她只得走过去问:“你怎么了?你不能吃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吗?”
“嗯。”
梅朵吐完后有些虚脱的坐在地上,背靠墙壁大口喘息。
“奴婢福薄,消受不了神界至宝。”
“什么神界至宝?那就是一桶方便面而已。”
司颜见她难受得紧,便去货架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递给她。
梅朵怀着近乎虔诚的心情,把这瓶名叫‘百岁山’的仙家灵物放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入口倒是十分甘美,但……
“呃哇~”梅朵神色痛苦,哇啊的一口又吐了起来。
她只是一个祭祀过来的奴婢,至阴至虚,根本不能承受至阳至烈的神界之物。
司颜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连水都喝不下?你这可能是水土不服,要不我还是把你送回原来那个世界吧?”
“不。”梅朵有些虚弱的摆摆手:“我回不去了……”
“那怎么办?你吃不下东西会死的。”
“我……”梅朵突然瞥见一旁的桌子上,摆放着国师夜兰息供奉过来的贡品,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才是她该吃的东西。梅朵急忙过去,抓起一块糕点胡乱塞进嘴里。
吃完糕点,梅朵又抓起一只莲花果往嘴巴里面塞。
司颜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你可以吃供品。”
“嗯。”梅朵嘴里塞着食物,含糊道:“我是低贱的奴婢,不配享用神界之物,所以只能吃国师大人进贡过来的东西。”
梅朵想到惨死的哥哥,想到再也回不去的东夷故土,又想到未来的日子要一直留在这里当奴婢,如果国师大人不给她送供品,她就只能活活饿死,不由得心底一苦,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司颜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别哭别哭,我答应你,以后夜兰息供奉过来的物品,只要是吃的,都归你,保证不会饿着你。”
梅朵的情绪这才慢慢稳定下来。
天色大亮。
司家杂货铺该开门营业了。
司颜守了一上午,只来了一位过路的老大爷,买走了一包最便宜的香烟。
生意不好做呀。
要想赚钱,还得跟夜兰息那样的异时空主顾做物品交换才行。
司颜正想着,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信息:姐,你在哪?是弟弟司朗。
司朗是爸妈捧在手里的宝。
她这个当姐姐的,从小也是尽量的让着他,惯着他。
司颜收到弟弟的信息,连忙坐起身回复了一条信息过去:我在店里,你那边是出什么事儿了吗?过了几秒,司朗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姐,爸妈出事了。”
“他们能出什么事儿?”
“我也是今天一早接到咱妈打来的电话,才知道他们昨晚被赌场的人打得很惨,爸爸伤到了脑子,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抢救。”
“……”
司颜咬着唇没吱声儿。
司朗继续道:“姐,我在学校课业繁重,实在走不开,你能抽时间去医院看看咱爸吗?”
司颜尽量平静的语气道:“司朗,你可能还不知道,昨天李秀芹带着黑社会的人到店里把我绑走了,想要逼着我帮司勇还赌债,我不仅差点被强暴,还差一点就他们开枪打死了。”
司朗有些生气:“姐,你怎么能直接叫爸妈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没有教养?”
“我是没有你有教养,从小到大,他们不是叫我死丫头,就是叫我赔钱货,我……”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的实际情况是,你好手好脚,一根汗毛都没伤着,而爸爸命悬一线现在还在急救室抢救,妈妈精神受了刺激,讲话都开始颠三倒四了,你身为他们的女儿,不去医院看望他们,还直呼他们的姓名,数落他们的不是,司颜,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
“我算哪门子女儿?”
司颜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
“二十一年了,他们从未给我过过一次生日,从未送过我任何礼物,在他们眼里,你司朗才是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
“从小到大,吃穿住行无论哪方面,他们都先紧着你,拆迁款没我的份儿,安置房也没我的份儿,欠赌债倒是想起有我这么个女儿了?”
“如今他们出了事儿,你躲在学校里打个电话就想让我出钱出力,凭什么?司朗你告诉我凭什么?李秀芹和司勇但凡对我念及一点父女情分,我昨天也不至于被他们欺负成那样!”
司颜越想越气。
乳腺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