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没有!”
张旗掏出来几张银票,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
贺清道:“你这是干什么?钦差还在沙湾呢!”
张旗遂把银票掖进了他的裤腰带里:“万请大人行个方便!”
贺清再三推迟不过,最后盛情难却。只得换了衣赏,又让张旗扮成他的家丁,往衙门里去。
作为县丞,夜里出入衙门,倒也不为难。
官府的舆图不能带回去,但各人手头还是有的。进了公事房,贺清抽出了一幅舆图。
张旗冷汗涔涔。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出了衙门之后,他一时不知该回府,还是该往码头去。
就在踌躇之时,一个人飞快从远处冲了过来,看清楚他之后即匆忙禀报道:“老爷!不好了,鸿泰号的刘大当家,刚刚也悄悄的上了那位秦公子的船!”
“什么?!”
张旗仿佛挨了一记。“她去干什么?!”
“还能去干什么?二爷三爷都急得不行了,他们亲眼看见刘大当家上的船,并且也是先前那位扈从引他们上去的!
“并且,二爷还看到秦公子都迎到了门口!”
刘喜玉竟然也得知消息了。
张家沦落到落到今日这地步,她刘喜玉也是功不可没啊!
张旗迈开两条腿,就往码头上奔去。
但他到底来迟了一步。
先前金碧辉煌的大船此刻黑灯瞎火一片,只有船头船尾还亮着两盏灯。
“你怎么才来?!”
老二老三气喘吁吁的赶上来。“人家刘喜玉已经走了!秦公子亲自送她到船头!”
张旗心往下一沉:“被她捷足先登了?”
“不是也差不多了!刚才我清清楚楚听到刘喜玉临走的时候说,明日将准时带银票过来相见!”
张旗更加心慌了。
“天亮后我们带着银票赶来之前,老三你哪里也不许去!谁上了船你都给记下来!”
……
刘喜玉回到鸿泰号,早就在这里等着的陆珈闻讯迎了出来。
“大当家的辛苦了!多谢大当家相助!”
刘喜玉摆手:“没想到你这次玩这么大,把张家三兄弟全都囊括进来了。还有你请来的那位秦公子什么来头?我看着不像一般人。”
“的确不是一般人。”陆珈给他递着茶,“人家原来也是富家公子,家道中落了。”
说完她往外瞅了一眼:“我得回去了,回头还请大当家的继续把戏唱完。”
刘喜玉喝着茶,摆手打发她回去。李常和谢谊早就在沿途照看着,自然不会让张家人有撞见陆珈的机会。
悄无声息地进了家门,灯下刚坐下来,谢谊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我今日跟着何氏到了潭州,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陆珈眼睛瞥过去,谢谊立刻往下道:“她让人把万花楼的老鸨给找出来了!”
陆珈刚送入喉的茶水停在了喉咙间。
“老鸨?她不想跟张旗过了?万花楼赚的多些?”
谢谊被她噎了下。
陆珈不瞎说了:“他们说什么了?”
“听不见呀!”谢谊摇头甩脑,“她们俩是在茶馆的包间里碰的面,不知道说的什么,反正何氏出来的时候得意洋洋的!”
陆珈立刻道:“这毒妇恐怕没安什么好心,这几日你帮我盯紧了她,看她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就凭之前何氏打算把她卖给李二,又敢花钱请人在半路堵她,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眼看着秦舟那边很是上道了,陆珈怎么可能容许他们出夭蛾子?
……
再听到刘喜玉竟然有可能捷足先登,她又从震惊中跳了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让她得手?!
“绝对不能让她占了这便宜!”
“我这不就是赶紧回来筹银子嘛!你赶紧盘盘我们手上所有的现银能有多少?”
何氏立刻喊上管家去开库房。
但这完全不是问题。
他们还有铺子和田产。
如今土地兼并严重,大量的良田都落入了大户手中,张家行商为主,手上田产不多,但是当出去顶个三四千两银子还是够的。
一想到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家产,张旗难免有些心疼,也不知道这么做值不值。
何氏一语将他骂醒:“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官府的买卖不好做吗?官家的银子不牢靠吗?你还盯着这点小钱!没看到人家刘喜玉都大半夜地往上扑?”
天下人都知道,如今只要你有本事,那朝廷的钱最可靠。
张旗听得心潮澎湃,再无疑义,立刻让管家拿着地契去当铺。
何氏坐下来,又恨恨地道:“贺大人那边上晌已经回过话了,回头他就会把谢家的宅子铺子的文书拿给我!
“万花楼那边我也去说好了,明日就动手,只要那死丫头她进了万花楼的门,我就把那俩母子也赶出沙湾!
“到时谢家所有的宅子铺子就全都是我们的了!
“什么提携之恩,什么老爷子给女儿女婿的体己,统统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