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清这时候也明白了过来。
他浑身煞气如刀,死死盯着韦团儿和韦致远夫妻。
“这就是你们找的神医?”
韦团儿吓得脸白如纸,浑身筛糠。
韦致远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同样是脸色惊惶,早没有了之前的风轻云淡。
墨秋烟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自扇耳光的刘一手,然后扶着摇摇欲坠的韦伯清,轻轻说道:
“外公,小姨的病要紧。”
韦伯清顿时惊觉,立刻喝道:
“来人啊,把他们全都给我带下去,看管起来,没有我发话,都也不许离开韦家半步。”
四道黑衣男人从暗处冒了出来,把韦团儿一家人请了出去。
韦伯清一脸愧疚的看着庄毕:
“小神医,之前实在是失礼,还请您不要怪罪。”
庄毕笑着摇了摇头,望了墨秋烟一眼,然后问道:
“老爷子,这里说话方便吗?”
韦伯清一愣,墨秋烟却反映过来,直接说道:
“小庄,你想说什么?”
庄毕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病人并不是渐冻症。”
韦伯清大惊:
“怎么可能?就连楚斯文都说是啊?”
庄毕摇了摇头。
韦伯清如遭雷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啊?”
庄毕一脸郑重的说道:
“韦老,你知道牵机吗?”
韦伯清一愣,墨秋烟和慕青瑜却是一脸震惊。
电视剧里不经常上演这样的戏码吗?
皇宫之内,想要毒死一个人,使用的毒药,要么是鹤顶红,要么就是牵机。
而牵机比鹤顶红隐蔽得多了,中了毒也根本查不出来,中毒之人会慢慢浑身肌肉萎缩,然后蜷缩成一个极为恐怖的样子死去。
但是,这不是电视剧杜撰出来的剧毒吗?
韦伯清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神医,求您救救我女儿,您要什么,只要我有,哪怕是我这一条老命,您都可以拿走。”
庄毕连忙避开,伸手把韦伯清扶了起来,笑着说道:
“老爷子,不用这样,实话告诉你吧,你女儿的病,我能治。”
韦伯清脸色顿时狂喜。
“但是……!”
庄毕话锋一转,苦笑着说道:
“你女儿是中毒,而且下毒的手段极为高超,这两年牵机之毒一点一点蚕食着病人的生机,想要治好,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抬起自己吊着的左手,一脸无奈的说道:
“等我伤好,大概还需要一个礼拜,而我还需要很多东西,来制成一味药,这其中任何一种原料,都是万金难求的宝贝。”
韦伯清却会错了意,立刻说道:
“小神医,钱不是问题,要多少?我现在能拿出来五百亿现金,如果不够,再给我三天,我能凑两千亿,如果还不够……!”
庄毕吓了一大跳。
韦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西都四大豪门,赵家为首,其他三家是苏家,唐家,百里家族,根本没有一个韦家啊。
两千亿?
慕氏集团,全部资产也不过千亿出头,都已经是西都首富了。
看样子,墨秋烟这外公,才是真正的不显山不露水啊。
“老爷子,并不是钱的问题,这样吧,我列一个单子,你按照这个单子上去找原材料,最短的时间之内凑齐,越快越好,因为病人撑不了多久了。”
韦伯清连连点头,吩咐墨秋烟:
“秋烟,快去,准备笔墨纸砚,请小神医留下墨宝。”
墨秋烟看了庄毕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她亲自带着两个仆人,捧着文房四宝走了进来。
庄毕哭笑不得。
网络时代,连钢笔字都没多少人写了,现在却要自己写毛笔字?
也好,很久没写了,找找感觉。
韦伯清亲自挽起袖子给庄毕磨墨,慕青瑜在一边看着庄毕一脸的不忍直视。
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
你会写吗?
别出丑了。
庄毕对着她挤了挤眼睛,然后伸手拿起毛笔,蘸满墨汁,提笔就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了起来。
一个个劲健俊逸的繁体字,出现在纸上。
慕青瑜傻眼了。
墨秋烟更是失魂落魄,一脸呆滞。
而韦伯清,更是整个人都傻了。
他写了一辈子的毛笔字,自认为也算是书法大家了,但是……!
他再看着庄毕的时候,浑身汗毛都根根倒竖,差一点就失声喊了出来。
这字。
这功力!
这……!
韦伯清突然仿佛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之中,眼前似乎有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河奔涌,他站在岸边,惊心动魄。
庄毕放下毛笔,现场一片死寂。
“咳咳,老爷子,你就照着这个单子来就行了。”
韦伯清陡然醒悟,激动得直接抓住了庄毕的手,狠狠的晃了起来:
“小神医!不不不!庄大师,光是您这一手出神入化的书法,我就相信您绝非常人,我马上就按照这上面去寻找。”
庄毕有些尴尬的挣脱出来,示威一样看了慕青瑜一眼,慕总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墨秋烟眼中也闪过一抹震骇,随即就是深深的失落。
外公说得没错。
外公自己就是书法大家。
但是,在庄毕这一幅字面前,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所谓书法家,都该羞愧得无地自容。
就三个字。
写活了!
精气神,融入了字当中,字活了过来。
每一个字,都仿佛在你眼前不断的跳跃,闪现,就算你不看这幅字,它脑海之中却依然挥之不去。
这太吓人了。
这家伙吊儿郎当的,怎么会……!
莫非是书圣投胎?
他从娘胎里开始练字,也绝对没有这种功力吧?
墨秋烟的心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闪过一抹悸动。
她顿时惊觉,暗暗摇了摇头。
庄毕似笑非笑的看着韦伯清,问道:
“老爷子,难道你就不好奇,谁给你女儿下的毒吗?”
韦伯清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的难看额尴尬。
他自一开始,其实就在装傻。
哪怕他心头愤怒欲狂,恨不得杀人,但是他依然不想把这件事捅破了。
没想到,庄毕直接问了出来。
终于,他惨然一笑,对着庄毕说道:
“庄大师,家丑不可外扬,您……别问了,只求您能治好小女,大恩不言谢。”
庄毕耸耸肩: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