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不菲的雕花大床面前。
庄毕在床尾盘膝而坐,表情凝重。
面前躺着的韦冬儿,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床单,下面则是什么都没有穿。
原本应该妙曼的躯体,这个时候骨瘦嶙峋。
一米七的身高,只有可怜的七十斤。
韦伯清,墨秋烟,慕青瑜三个人一脸紧张的看着庄毕。
蓦然。
庄毕伸出的自己的右手,一把抓住了韦冬儿的一条腿。
空气似乎轻轻一颤。
一股真元顺着庄毕的手,缓缓渡进了韦冬儿的身体之中。
这一股真气所到之处,犹如干涸已久的大地,遇到甘霖。
盖在韦冬儿身上的白色床单,下面仿佛有一群蚂蚁在蠕动,顺着她的小腿,蔓延到了大腿,然后是小腹,胸口,全身。
“天啊,这是……!”
韦伯清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这是传说之中古武者的本命真元啊。
除非是对自己至亲之人,古武者是绝对不会动用本命真元来为谁疗伤的。
韦伯清不是古武者,但是,他却知道很多古武世界的秘辛。
原本骨瘦嶙峋的韦冬儿,被单之下的身躯,居然奇迹般的慢慢有丰满的迹象。
甚至,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的她,眼皮居然开始了颤抖。
然后,是她的身体,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一层白烟,不断地从庄毕和韦冬儿的身上冒了出来,庄毕浑身汗如雨下,屁股下面的床单,已经浸透了一大片。
十多分钟之后,他身体一软,差点没有从床上掉了下去。
慕青瑜连忙扶住了她,心头又是埋怨,又是生气,还有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感受。
幽怨?醋意?
曾经庄毕一定也是用同样的手段这样救了她。
可现在,他却在用同样的方式救别人。
仿佛一个小孩子最心爱的玩具,被其他小朋友分享了去。
“你没事吧?”
慕青瑜终于忍不住担心的问了一声。
庄毕咧嘴一笑,干脆装死,直接就那么靠在了慕总的怀中。
感受到脑后两个热水袋传来的温度,他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没事,脱力了而已,你别动,让我靠一靠,千万别松手。”
说完还仰着脑袋轻轻的摩挲了几下。
慕青瑜浑身如遭雷噬。
这个臭流氓。
他他他……!
他分明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占自己的便宜。
换成是平时,庄毕现在估计都变成尸体了。
庄毕心头得意洋洋,脸上却非要做出一副力气被抽干的样子,对着韦伯清说道:
“韦老,你女儿半个小时之后,会醒来几分钟,你可以和她交谈一下,记住,我给你开的单子上面的东西,尽快收集起来,要不然,这就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醒来,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她。”
韦伯清已经把庄毕当成了神仙,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他有些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摸出一张卡,双手递了过去:
“庄大师,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一定要收下。”
庄毕正要说话,慕青瑜却开了口:
“韦爷爷,您千万不要这样,他也不是外人,你就把他当成是晚辈,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赶紧把卡收起来吧。”
庄毕……!
看着韦伯清一脸尊敬的神态,庄毕只好强忍着心头的剧痛,故作大方的说道:
“是啊,老爷子,您现在也正需要钱,这卡里不少钱吧?”
韦伯清有些惭愧:
“不多不多,区区百亿而已。”
庄毕突然有一种乞丐中了超级大奖,却又最终丢了中奖彩票的感觉。
欲哭无泪啊。
死女人。
小爷还欠着你几千万呢。
这一百亿到手,小爷不但能轻松还了你的钱,还能想买什么买什么,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裤衩买两条,套着穿。
这是一百亿啊,不是一百块。
“呵呵,老爷子,拿走拿走,钱财于我而言,不过就是粪土,快快收起来了,我见不得这样。”
韦伯清的心头,庄大师孤傲不群,视金钱为粪土的形象,算是彻底的树立了起来。
什么是大隐隐于市?
庄大师就是啊。
看看人家,年纪轻轻,一手超凡脱俗的书法,能把自己吊打到死。
再看看人家,居然还是个古武者。
古武者啊。
这和普通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啊。
自己女儿要是能治愈,以后说不定……!
韦伯清心头顿时活泛了起来。
不行,一定得牢牢抓住啊。
他哪里知道,孤傲的庄大师,现在恨不得从他手上把那张卡直接抢过去。
早知道,治病救人这么赚钱,以前干啥去了?
当特工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杀个人弄到的黑金,也不过三五亿而已。
“走走走,我用力过度,快喘不上气来了,快送我回家洗个澡。”
庄毕知道,再不走,他担心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做出点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慕青瑜心头得意,庄毕损失一百亿,对她来说,比她自己赚一百亿都还要高兴。
她甚至都完全忽略了怀中抱着的大北鼻一直在她身上吃豆腐。
等扶着庄毕从韦家出来上了车,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湿了一大片,全是庄毕背后的汗水。
韦伯清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慕青瑜的车消失,这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对着身边的墨秋烟说道:
“秋烟啊,这个庄大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墨秋烟沉吟了一下,意有所指:
“他是慕爷爷给青瑜找的相亲对象,救了君儿之后,楚爷爷似乎也相中了他。”
韦伯清一愣,随即看了墨秋烟一眼,认真的说道:
“秋烟啊,有些事,你可不能做啊。”
墨秋烟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瞪了韦伯清一眼:
“外公,您为老不尊。”
韦伯清呵呵一笑,随即笑容变成了无尽的愤怒:
“该死的,冬儿居然是中毒,可笑我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没完。”
墨秋烟担忧的看着韦伯清,问道:
“外公,是……帝都那边吗?”
韦伯清脸色渐渐铁青:
“除了那边还有谁?五十年前,你曾外祖上位失败,不得已黯然退出帝都,都已经过去五十年了,他们还要赶尽杀绝。”
墨秋烟沉默了一下,看着韦伯清说道:
“幕后指使是那边的人,但是下毒的,是谁呢?”
韦伯清突然不再说话,转身走进了大门,只是原本挺拔的后背,变得微微有些驼。
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