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47.大结局(上)
“这”
小太监一脸为难。
他和养心殿的宫女在一起伺候皇上,自然关系是要亲近的。
陈姗姗的样子一看就是找麻烦,他不想让无辜受牵连的宫女受罚,因此吞吞吐吐。
“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陈姗姗厉声喝道。
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奴才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本宫,是哪个宫女服侍皇上的!”陈姗姗狠声问。
正巧,服侍凌彦的宫女出来了,听到陈姗姗的话,就知道她是因为见不到人,在找人出气。
宫女来到陈姗姗面前,蹲下身恭敬的行礼:“奴婢参见陈妃娘娘。”
陈姗姗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身后伺候的宫女傲慢的开口:“你是何人啊。”
宫女对待陈姗姗恭恭敬敬,对待陈姗姗伺候的宫女,就换了张面孔了。
“奴婢是伺候皇上的迎春,不知道这位妹妹是何人啊。”
迎春知道这个宫女是陈姗姗的人,这么说不过是想要她自取其辱罢了。
果然,陈姗姗的宫女一听到是伺候皇上的,脸上都变了。
收起傲慢的态度,笑着赔不是:“原来是迎春姐姐,都怪妹妹有眼不识丁,冒犯了你。
我家娘娘想知道谁早上在皇上跟前伺候,问这小太监,这小太监连话都说的不利索,也不知道怎么当差的。
姐姐伺候皇上,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的,能否告知妹妹,今早谁在皇上跟前伺候?”
迎春最看不起这种踩高捧低的人了,她弯腰再度向陈姗姗行礼:“回陈妃娘娘,今早是奴婢在皇上跟前伺候。”
陈姗姗瞟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宫女长的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格外勾人。
她冷哼一声:“带走!”
“是。”
陈姗姗的侍从里出来两个太监,上前夹住迎春的胳膊就要带走。
迎春惊慌失措,一边挣扎一边大叫大喊:“你们干什么,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陈妃娘娘敢问奴婢放了什么错?”
“放了什么错?”陈姗姗做了个动作,让侍从们停下,然后居高临下的开口:“不敬本宫这一条,就能让你这种贱人被乱棍打死,不过呢.”
她吹了下指甲,漫不经心道:“不过本宫仁慈,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打你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冤枉,陈妃娘娘,奴婢对你自始至终都是恭恭敬敬的,什么时候不敬您了,陈妃娘娘您冤枉奴婢.”
“呵,”陈姗姗冷笑一声:“你说本宫冤枉了你?”
迎春知道今天不会好过了,干脆豁出去,兴许能救回一条命。
“难道不是吗?陈妃娘娘您倒是说说,奴婢哪里对您不敬了!”
陈姗姗没说话,一巴掌拍过去,“贱婢!你这是用什么口气跟本宫说话,”
陈姗姗身后的宫女插了句嘴,“迎春姐姐,你在皇上面前也是这样大呼小叫,可是要砍头的。
我家娘娘仁慈,不过赏你二十大板罢了,你心里可别惦恨。”
说着她看了陈姗姗一眼,在陈姗姗的示意下,对侍从说:“还不快拖去行刑!”
侍从们依言办事,小太监跪在他们面前拦着,不准他们把迎春带走。
“陈妃娘娘迎春丫头刚进宫没多久,不懂得宫规,还请您菩萨心肠,网开一面饶了她吧。”
没有任何人理睬他。
陈姗姗转身往养心殿看了眼,那些偷看的小脑袋连忙躲起来了。
她冷哼一声,“我们走!”
凌彦下了早朝,伺候的太监,就把这件事禀告了他。
凌彦闻言后,面色一沉,很明显是动了怒。
“那个伺候我的宫女叫什么来着?”他沉声问。
公公小声说:“回皇上,叫那名小宫女叫迎春,今早伺候您梳洗。”
“这个叫迎春的宫女现在怎么样了?”
“挨了二十大板,情况有些不太好.”公公小声说。
其实何止是不太好,陈姗姗是故意找茬的,打她的人都下了狠手,现在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看她命大不大,能不能熬过去。
凌彦点点头,吩咐:“你找个御医给她看看。”接着又道:“摆驾坤宁宫!”
宫中的消息走漏是最快的,很快,陈姗姗就得到凌彦摆驾坤宁宫的消息。
她梳洗妆扮一番,在门口等着。
几个呼吸间,她摸摸耳边的鬓发,问身边的新提拔上来的宫女:“本宫发髻乱吗?”
宫女讨好的说:“不乱,娘娘您美若天仙呢。”
“就你嘴甜。”陈姗姗骂了一句,心底可是心花怒放。
她手不自觉抚上面孔,她精心保养好的肌肤是如此娇嫩,皇上一定会为她着迷吧。
就这样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等到皇上,陈姗姗看了宮人一眼,有些不耐烦:“皇上怎么还没到,不是早就启程过来了吗?”
她脚都站疼了!
这宫人小声说:“娘娘,奴婢去打听一下。”
陈姗姗烦躁道:“还不快滚!”
宫人一走,宫女就拿了张太师椅过来,讨巧的说:“娘娘,您先歇息一下吧。”
陈姗姗站的脚疼,也就坐下来了,这个宫女就跪在地上,替她按摩小腿。
过了一会儿,打听消息的宫人来了,还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娘娘,皇上被珍妃截走了。”
“什么!”陈姗姗震怒,一脚把宫女踢开,怒气冲冲道:“好大的狗胆!”
珍妃不过是个三品官员的女儿,捡了天大的便宜封了妃,现在居然敢在她手中截人!!!
“来人,随本宫去见珍妃!”
陈姗姗眼睛里冒出恶毒的光芒,她故意把迎春打一顿,冒着被皇上不喜欢的危险,就是想吸引皇上过来责备她。
既然她敢抢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陈姗姗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珍妃的悦轩宫。
此时的悦轩宫里,珍妃跪在地上,恭敬的对凌彦磕头。
“皇上,接下来怎么做?”
珍妃是凌彦的人。
凌彦知道陈姗姗的脾气,一定会来找珍妃,于是道:“待会你激怒她,让她在朕面前发火。”
珍妃恭敬的道:“是。”
这时候陈姗姗人已经浩浩荡荡的走到门口,珍妃低声说:“皇上冒犯了。”然后坐在凌彦的大腿上。
走进来的陈姗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龌龊不堪的画面。
“珍妃你好兴致,青天白日的,也不怕下头的人笑话你不、守、妇、道!”
说到最后,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往外蹦。
“哟,陈妃姐姐来啦。”珍妃像是才发下陈姗姗一样,赶紧从凌彦大腿上下来,娇羞的对凌彦说:“皇上,臣妾都说了不行.”
话说的语焉不详,听在不同的人耳朵里,就有不同的想法。
比如凌彦:觉得非常难受。
太做作了,要不是需要她在宫里做掩护,凌彦早就把她丢出去了。
而陈姗姗呢,把这当成是珍妃的挑衅。
当着皇上的面,她不好发作,只好忍着朝凌彦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凌彦面色淡淡,“起来吧。”
陈姗姗听到他声音就委屈起来,红着眼眶说:“皇上,臣妾听说您来看我早早在坤宁宫等着,谁想您居然偶遇了珍妃,害得臣妾一阵好等。”
她到了珍妃的悦轩宫反客为主,坐在跟凌彦最近的主位上,不满的撒娇。
凌彦内心极度厌恶她这种做派,但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他还是忍着,温和的对陈姗姗说:“朕在路人偶遇了珍妃,才惊觉许久没看到珍妃。
看到她消瘦的如此厉害,就过来看看,却不成想让陈妃等了这么久,是朕的不是。”
陈姗姗心里可算是舒坦了,朝皇上娇笑:“皇上下次您想看珍妃,臣妾陪您一起来啊。”
“陈妃的这个主意极好。”凌彦假意赞许道。
陈姗姗冲珍妃丢去一个得意的眼神:贱人,就算你把皇上截走了又怎么样,本宫有的是本事抢回来!
珍妃当做没看到她的得意,从宫女手上端着茶,送给陈姗姗:“陈妃你大老远跑来一趟怕是不容易,喝杯茶吧。”
陈姗姗可不敢喝她的茶,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她伸手去接,刚巧,茶杯一歪,热茶全部洒在陈姗姗宫裙上。
这条宫裙是皇上赏给她的,平时她都舍不得穿,好好保养着。
陈姗姗怒气冲冲的瞪着珍妃,珍妃呀的一下,连忙拿出手绢给陈姗姗擦拭,嘴里边道歉:“陈妃真不好意思,手太坏了,把你裙子都弄湿了。
幸好茶不烫,没有伤到你,不然的话,皇上一定会责备臣妾。”
“傻瓜,不就是条裙子吧,用得着这么害怕。”凌彦拉过珍妃,把她的手放出来看,“让朕看看你的手有没有受伤?”
“皇上,臣妾没事”
这连个人若无其事的你一言我一语,把陈姗姗晾在一边。
陈姗姗心里的火气冒啊冒。
皇上居然说‘不就是条裙子’,他可只这条裙子是他送给她的?
茶水都倒在她身上了,皇上不关心她,居然去关心珍妃这个贱人手有没有受伤。
陈姗姗愤怒到达极点,偏偏这个时候珍妃还过来假惺惺的给她擦拭裙子。
“看到没有,皇上最宠爱的人是本宫,要不是你有个宰相爹,本宫早就取代你的位置,成为宫内第一妃子。”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要是还陈姗姗还忍得住,她就不叫陈姗姗了。
“贱人!”陈姗姗一巴掌朝珍妃的脸上打去。
“啊——”珍妃呼痛声响起,身体往凌彦这边歪倒。
凌彦顺势扶起她。
“皇上,陈妃娘娘打臣妾,您要为臣妾做主啊。”珍妃哭着往凌彦怀里钻。
凌彦下意识往旁边躲,即使明知道在做戏,他的怀里也只能容纳苏沫沫一个女人。
当然,他的动作做得很隐蔽,除了珍妃没有人能感觉到,因为凌彦躲的时候,就顺手把珍妃扶在椅子上坐着。
“陈妃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朕的面就敢打嫔妃,真是无法无天,来人!”
天子一怒,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
陈姗姗也很委屈,指着珍妃道:“皇上,你不要被这个狐狸精给蒙骗了,她是故意往臣妾身上倒水的。”
珍妃也不甘示弱:“皇上.陈妃冤枉臣妾,臣妾真的只是一时手滑,陈妃你上次烫到林昭仪,不也一样都是无意的吗?怎么到了臣妾这里,就成了故意的了”
凌彦马上就接受到了珍妃抛过来的信号,沉声问:“林昭仪是怎么回事?!”
珍妃抢先一步,伶牙俐齿道:“就是三天前,林昭仪侍寝后,陈妃说林昭仪侍寝辛苦了,给她倒了杯茶。
谁知道那杯茶就这么好巧不巧的倒在林昭仪身上。那盏茶是刚烧开的水,滚烫滚烫的,倒在林昭仪身上的时候,生生烫出一大片水泡。
陈妃说她不是故意的,林昭仪也没说什么啊。”
陈姗姗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珍妃给撕碎了。
“陈妃,可有这回事?”
陈姗姗僵硬着身体,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她总不能说,她就是故意拿最烫的水泼林昭仪吧。
珍妃冷哼一声,算她识相。
要是陈姗姗敢不承认,她把林昭仪找过来喊冤,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陈妃,既然你都承认珍妃是不小心的了,为什么还要打珍妃一巴掌。”凌彦沉着脸,质问陈姗姗。
“皇上,臣妾什么时候承认珍妃是不小心的了?”陈姗姗当然不会蠢到承认珍妃是不小心的,不然的话,这一巴掌该怎么解释。
陈姗姗指着珍妃说:“皇上,刚才珍妃给臣妾擦拭宫裙的时候,亲口在臣妾耳边说她就是故意的,臣妾绝不会冤枉她啊。”
凌彦往珍妃看去,珍妃泪水涟涟道:“皇上,陈妃姐姐冤枉臣妾。
臣妾若是故意的,也不会只端一杯温茶过去,而是像她给林昭仪倒茶一样,拿一杯刚烧开滚烫的茶水啊”
陈姗姗真是哑口无言。
她平时在家里就被娇宠惯了,气性自然就大,在皇上面前才收敛一点。
茶你究竟是故意泼的,还是无心的,要是再敢撒谎,本宫就把你的嘴撕烂!”
陈姗姗嚣张自然有她嚣张的资本。
虽然同在妃位,她有个宰相爹,还有个在后宫给她撑腰的太后。
她要住只有皇后能住的坤宁宫,都没有人敢异议。
在后宫,陈姗姗一向横着走,可是她却忘记了,皇上早就对宰相不满。
皇上对她心有不喜。
“放肆!”凌彦震怒,“来人陈妃疯魔把她压下去!”
几个侍卫进来,压制住陈姗姗。
陈姗姗如受重击,不可置信的瞪着凌彦,“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你为什么不相信臣妾”
目的达到,凌彦懒得再看她一眼,又下了道圣旨:“陈妃品德有失,不配为妃,即可起削去她妃位降为答应,搬出坤宁宫。”
“皇上你不能这样对臣妾,皇上皇上臣妾父亲是当朝宰相,你不能这样对待臣妾,臣妾对你一片真心啊”
凌彦俊朗的面孔上一片冷漠,挥手让侍卫脱下去。
一场闹剧结束,凌彦对珍妃说:“你照顾好自己,缺了什么跟内务府要,朕走了。”
珍妃柔顺的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明黄色的黄袍闪了几下就在眼前消失了,她直起身,精美的宫裙被陈姗姗泼了水,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她的发髻也因为刚才的闹剧而显得有些狼狈,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心情。
珍妃望着满屋的狼狈,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陈姗姗这个蠢女人,仗着父亲是朝中宰相,在宫中作威作福。
殊不知,宰相早就成了皇上的眼中刺。
她要是就此收敛还好,要是不收敛,她就坐等陈姗姗自己把自己作死。
后宫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妃嫔们之间早就传开了。
陈姗姗被降为答应,所有人都觉得痛快。
在后宫,谁没有受到过她的刁难。
长的好看的妃嫔,她费尽心机想毁人家的容。
侍寝过的妃嫔,她不顾人家身体不舒服,要人家在太阳底下暴晒一天,还给人喂避子汤。
凌彦回到养心殿处理公务,没过多久,就有小太监上前禀报:“皇上,慈宁宫的来喜公公来了。”
凌彦头也没抬:“宣。”
不一会,来喜公公就被引进来,他跪下给凌彦磕头:“皇上万安。”
凌彦这才放下御笔,看着他温和道:“可是母后有什么吩咐。”
说话间,宫女已经给凌彦净手,倒了被他最喜欢的大红袍。
来喜公公笑着说:“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思念皇上,特命奴才过来传话,邀您共度午餐。”
凌彦抿了两口茶,淡声道:“你去回母亲,说朕公务繁忙,得晚点再过去。”
来喜公公又说:“皇上,太后娘娘还说了,您要是公务繁忙,那就推到用晚膳。”
“不用,你回去告诉母后,就中午吧。”凌彦表情冷了几分,把茶放在一边,提起御笔继续处理公务。
来喜公公鞠了鞠躬:“奴才告退。”
宫外,苏沫沫来到郊外,一路上看到许多逃难过来的百姓,眉头紧锁。
她问身边的白琛:“最近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白琛消息最灵通,低声说:“小姐,这些难民大约都是从南方过来的。”
苏沫沫偏头问:“怎么回事?”
白琛说:“现下正是梅雨时节,南方那边雨水增多,就闹洪灾。
灾民们吃不饱穿不暖,听说郊外有许多大户人家都施粥布善,于是一个个背井离乡来到这里。”
白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非常有感触,当初他也是这样逃过来的,虽然说最后沦为了乞丐,但总算捡回一条命不是。
想到这,白琛目光追随苏沫沫的身影。
当初是苏沫沫把他从乞丐堆里救出来,让他获得了全新的人生。
苏沫沫没注意白琛的感慨,她看着一个母亲,抱着面黄肌瘦,嗷嗷大哭的孩子默默催泪,就过去给了她一个馒头。
“孩子应该是肚子饿了,给他吃吧。”
这妇人拿着馒头,迫不及待的撕下一小块放进还在的嘴里。
孩子止住了哭声,妇人抱着孩子给苏沫沫磕头:“多谢,多谢好人啊。”
苏沫沫摆摆手,“不用客气。”
周围的人看到苏沫沫给这妇人馒头,一窝蜂的围过来,脏兮兮的手向苏沫沫讨要:“我也要馒头,我好饿,我好饿”
“让开!”白琛挡在苏沫沫前面,怕这些难民脏了苏沫沫衣服,用刀指着他们。
看到刀,人群中的情绪有些惊慌。
苏沫沫拍了下白琛臂膀,示意他把刀收起来,然后走到他前面。
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孩子,苏沫沫把最后一个馒头给刚才的那个妇人了,只能对他们失望的摇头。
“我没有了,下次我再给你们带好不好。”
周围的人都饿慌了,听到苏沫沫说没有了,马上就有人抢那个妇人的馒头。
“住手!”苏沫沫一出手就是一片银光,那些想抢馒头的人,身上都插了一根银针。
苏沫沫说:“这个馒头是我给她的,谁敢抢!”
白琛也再次亮出刀尖,指着这些难民。
难民见到苏沫沫出手就是一大片,而且侍卫看起来非常厉害的样子,有些害怕,就不敢再抢了。
苏沫沫这才转身,对那个母亲说:“快喂给孩子吃吧。”
这位妇人跪在苏沫沫脚下说:“这位小姐不知道你府上可还要人,奴家原是江南锦绣庄的绣娘逃难至此奴家有一手好绣活,求求您大发慈悲,买了奴家去吧.”
苏沫沫这一趟出门,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力,特意装扮得很平民,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卖身给她做奴婢。“你是锦绣阁的绣娘?”说话的是白琛。
苏沫沫有些意外,偏头看了他一眼。
白琛在她耳边小声说:“晚点回去跟你说,这个绣娘我想买。”
苏沫沫点头:“你决定吧。”
对于跟随者,她给予绝对的自由和信任。
这妇人抱着孩子说:“奴家名就叫绣娘,锦绣阁第一绣娘。”
白琛疑虑道:“你为什么想要卖给我家小姐?据我所知,曾经有人花一千两想要想要买你,被你拒绝了。”
绣娘苦笑一声,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道:“今时不同往日,奴家现在只求活下去。”
白琛就更加不解了。
“每日都有牙婆到这边挑人,你若是想要口饭吃,只要报出锦绣阁的名字,自然会有许多牙婆过来买你。”
绣娘这时候望向苏沫沫,“因为我不相信别人,因为我相信这位小姐。”
她起初只是感动苏沫沫给了她馒头,当周围的难民想要抢她的馒头的时候,苏沫沫站出来保护她,她就下定决定跟着她。
苏沫沫没想到,事情还出在自己身上。
她指了下白琛,对这位绣娘说:“这是管家,你问他。”
白琛暗自翻个白眼,然后对绣娘说:“你跟着我们吧。”
“是。”绣娘感激的道。
苏沫沫本来是带着白琛找一下,看有没有她母亲的线索,现在带着拖油瓶,只能打道回府。
在路上苏沫沫问绣娘有关于灾难的事。
她问:“发水灾朝廷难道都不管的吗?”
绣娘抱着孩子有些吃力,白琛看不过去,就说:“孩子给我来抱吧。”
绣娘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恐怕弄脏公子身上的衣物。”
“无妨。”白琛伸手去接孩子,这孩子也愿意亲近他,张手身体就扑过去了。
绣娘这时候才有空回苏沫沫的话:“朝廷每年都会发放赈灾银两,可是一层层刨削下来,到了我们手机只有十文钱。
水灾后物价飞涨,一碗白面就需要一吊钱,十文钱顶什么用。”
苏沫沫问白琛:“今年的赈灾银两朝廷发下去了吗?”
白琛正在逗孩子,闻言忙道:“已经发下去了。”
苏沫沫又问:“发了多少?”
白琛道:“上报朝廷的受灾人数是一万人,皇上拨了二十万赈灾银子。”
苏沫沫脸色沉下来,声音带着冷意:“二十万赈灾银子,到了百姓手中只有十文钱,他们好大的狗胆!!!”
“小姐别动怒,以往”白琛话刚说出口,苏沫沫就冷冷瞥了他一眼。
“以往都这样,所以就不要在乎吗?你没听到绣娘说那些灾民卖儿卖女,饿的啃树根吗?!”
那种惨状,即使没有看到,苏沫沫也可以想象得到有多凄凉。
“小姐你误会我了。”白琛委屈的看着她,“您也得给小人把话说完啊。”
苏沫沫扫了眼他怀里正用害怕眼神望着她的孩子,收敛了气性的,淡声道:“一个大男人说话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快说。”
白琛满心委屈没法说。
明明就是她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嘛。
白琛接着刚才的话道:“以往呢,确实是这个情况,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我今天收到消息,皇上已经拍了钦差大人暗中查探,按照路程推算,钦差大人这会应该已经到灾区了,相信再过几一段时间,就会有消息传来。”
苏沫沫面色稍缓,一直默不作声的绣娘悄悄说:“小姐,不要议论皇上的事,小心被牵连。”
白琛见她一脸担忧,掂了下怀里的小崽子,笑着说:“绣娘你不用害怕,咱们小姐啊.本事大着呢。”
苏沫沫撇了他一眼,“嬉皮笑脸。你去筹备一下,把全国的存粮都往灾区运。”
白琛道:“好。”
“另外.”苏沫沫回头看了下,似乎应该还能听见因为饥饿而哇哇大哭的孩子。
她说:“回去后,你马上安排施粥,全天12个时辰不要停,要是看到无父无母的孩子,你全部收进来。”
白琛:“是。”
绣娘听了后,不由感叹:“小姐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有好福报的。”
苏沫沫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的急,要是卖给我为奴为婢,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绣娘摇摇头:“不后悔,绣娘命苦,就算熬过了这次灾难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朝不保夕。
只有跟着小姐,我才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小姐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苏沫沫道:“你说。”
绣娘怜爱的看了眼白琛怀里睡着的孩子,说:“卖身契可不可以只签奴家一个人的,孩子还小,奴家想让他上学堂做学问,堂堂正正的做人。”
苏沫沫摸摸那孩子的头,小声说:“长大以后不要有了娘子忘了娘,你娘为你牺牲这么多,一定要记得啊。”
绣娘有这么一门好手艺,要是只是为了一口饭吃,去哪吃不是吃。
就像刚才她自己说的,她求的不过是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孩子。
绣娘眼眶一红,眨眼泪水滚落下来。
她再次朝苏沫沫鞠躬:“小姐您一定会有福报的。”
苏沫沫勾起嘴角:“那就承你吉言了。”
回城后,苏沫沫让白琛带绣娘回府,她自己独身去找白深了。
白深现在在搞学堂的事情,苏沫沫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指挥伙计们往里搬桌椅。
“进展的怎么样了?”
白深听到苏沫沫的声音一喜,连忙丢下活,把苏沫沫往外边带:“小姐咱们出去说吧,这里尘土飞扬的,别把您一身给弄脏了。”
苏沫沫虽然随意惯了,但好歹还是个千金大小姐,被人伺候惯了,这些脏兮兮的东西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问白深:“学堂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入学?”
白深估算了一下,道:“三天后。”
“好。”苏沫沫对他办事的效率非常满意。
她绕着学堂走一圈,指着学堂后面的一栋房子说:“这是谁家的院子,能不能买下来?”
白深马上反应过来,她有动静,于是就问:“小姐,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