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的呢喃声,让唐时易脚步微顿,听着白溪丸又转为均匀的呼吸声,他感受着被人握住手的那股温暖,不自不觉的转身坐在床边。
半响,他看着沉沉睡去的白溪丸,这才呆愣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左手自觉地伸出,顿时,那股温暖在自己的眼前滑落。
他站起身走到门外,看着雨华跪在地上,头与冰凉的地面亲密接触,她不言不语,直到感受到唐时易开门的声音,这才开口道:“请将军责罚。”
自己做错了事情,自然应该领罚。
唐时易面无表情的走过,待走到雨华身侧,才道:“跟在宁溪丸身边。”
雨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晚上做了这样的一件事情之后,唐时易居然还会让自己留在白溪丸的身边,她闻言一愣,抬眸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唐时易,这才道:“谨遵将军之命,雨华一定幸不辱命。”
直到唐时易的脚步声消失,雨华才傻傻的站起身,双眸复杂的看着白溪丸的房门,她想不通,为何在对任何人冰冷到无情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突然对一个人好。
真的只是因为他们青梅竹马,又与她有那么一点关系的缘故吗?
现在的自己,算是间接的被白溪丸所救吗?
.......
白溪丸虽然害怕吃药,但每次都是被唐时易逼迫着吃的话,倒是完全可以接受,她苦兮兮的看着唐时易递给自己的蜜饯,表情越发的可怜,她道:“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吃这些苦的能毒死人的药,明明阿溪都感觉好了很多了。”
说着白溪丸拿起蜜饯含在嘴里,双手自然又亲昵的摇着唐时易的胳膊,开心的笑道:“阎王大人,今天可否让阿溪一起在书房?”
从那天被唐时易抱回玉兰阁,虽然表面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白溪丸还是行为有点大胆的开始试探和接近,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将这锲而不舍的共处书房的小事搞定了!
她总是在每一天吃完药问上这么一句,语气的小心翼翼如同最初,只是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害羞。
唐时易点头,白溪丸每天都会这么问,自然是早已习惯,只是总觉得今天的她语气有些怪异。
直到来到书房,当他“认真”的开始办公务的时候,就见白溪丸偷偷摸摸的瞧着自己,他心里狐疑不已,直到感觉白溪丸停下画笔,才不由假装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就见白溪丸似乎刚抬起头望向自己,如同受惊般的低下头,脸上迅速爬上了红晕,连手里的画笔都差一点握不住。
“阎王大人请继续处理公务,阿溪正在画画,不打扰您。”
语气有点结巴,白溪丸手持画笔,一脸认真又窘迫的样子让唐时易心里一动,不禁开口道:“阿溪画了什么,可否让我看一下?”
唐时易故意这么说,就想要看看白溪丸更加窘迫又可爱的样子,哪里知道白溪丸就脱口而出道:“在画你。”
白溪丸估摸实在神游,就连回答问题都是不假思索。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都目瞪口呆起来,尤其是白溪丸,她直接站起身,想要将手里的画收起,还边解释道:“我说错了,阎王大人就当没有听到,我画的其实是山水。”
语气又急又快,连动作都带着一丝慌乱,唐时易又怎么相信?
每一次白溪丸说谎的时候,不用别人拆穿,她自己倒露出马脚来,这样的她,才是让唐时易毫无防备之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唐时易心里起了捉弄之心,他三步化作一步,伸手就从白溪丸的手里抢下画来,取笑道:“你的画我看了很多。”
哪怕是说着取笑的话语,他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冰冷,却终于有了一丝属于人的感情。
言外之意,白溪丸的画自己有什么看不得的,何必这么遮遮掩掩。
取笑白溪丸将它护的这么好。
白溪丸看着唐时易将它抢走,顿时心急的想要抢回来,她踮起脚尖,却发现唐时易身体一侧,轻而易举的躲过自己的双手,还已经打开了画来看。
而画的不是什么山水画,也不是白溪丸的姑姑,而是唐时易!
一张空白的画纸上,一个人被画在上面,他身穿一身黑色衣袍,黑色的腰带将他的身材勾画的完美,宽背窄腰,鼻梁挺翘,微红的薄唇紧紧抿着,远远看去,就会被他所吸引。
主人似乎注入了许多自己的心血,每一处都要求自己画的完美没有一处瑕疵,更要贴近这个人。
唐时易只是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他认真地看着画上的人,心里微微一跳,之前那种要命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只是画上的每一处地方,唐时易都觉得没有问题,唯独......
唐时易刚打开画细看,白溪丸就因为扑到的太过用力,身体因为惯性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她吓得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要是一头撞上唐时易的肩膀,该是怎样的疼痛,顿时心塞的很。
唐时易左手拿着画,右手伸出揽住白溪丸的腰肢,经过半个月的精心养护,白溪丸早已脱去了之前那蜡黄的脸色,还有如同小孩一般的身体。
此时的她虽然不如别人一般前凸后翘的美丽,但也有独特的魅力。
一身浅红色的衣裙,裙尾绣着一朵漂亮的彼岸花,秀的极浅,但若是仔细查看,就会看到那鲜艳如血的颜色,她脸上变得白皙细腻,原本枯燥又有些杂乱的秀发此时正柔顺的贴在身后,深黑如墨,又散发着淡淡的芬香。
变得更加的漂亮,夺目逼人!
白溪丸率先回过神来,她呆呆的被抱得满怀,知道之前的自己差点被装疼,开口结结巴巴的道谢道:“谢谢阎王大人。”
他淡定的松开右手让白溪丸站定,开始疑惑的看着因为害羞而低头捂脸的女孩,开口问道:“他的眼睛呢?”
显而易见的转移话题,至少让两个人没有那么的尴尬。
是的,画上什么都画了,唯独缺了一双眼睛。